我的亡靈不對勁

第208章 第一波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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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被拉出來的奇獸像是一只背上長殼的六足穿山甲,又像是蜥蜴。

聽玩家的意思,奇獸的樣子取決于被寄生之人的想象,所以很難用圖鑒來歸類命名。

像眼前這種,動起來六只腳胡亂爬動,干脆就稱作“爬爬”。

類似的抽象命名法還有飛飛,滾滾,軟,球等。

因為奇獸的分裂特性,被冠在前面的“大小”等詞也不是固定的。

以“軟”為例,最后一次分裂出來的是小軟,往上依次類推:

中軟,大軟,巨軟。

如果分裂次數太多的,最小的還被稱作微軟。

所以章魚哥真是好名字。

眼前的爬爬因為馬桶搋子太多的緣故,腦袋都被拉得變了形。

當然,這種拖拽不止是變形這么簡單。

奇獸由一部分雜質加上大量的元料和靈燼組成。

所以當它被衛殿鳶用八級的靈魂吮吸拽出來時,已經吸得剩下一半大小了。

作為產出,東北人手里多了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灰色石頭。

這東西長得和充能石很像,就是顏色看起來有些不健康。

當海涅把它塞進帶來的靈魂提燈時,發出的也是慘白中帶著灰色的光暈。

而且更詭異的是,當這種光照射在奇獸身上時,它居然充氣似的在恢復。

海涅立即把石頭摳下來,并把幽靈馬招了出來。

然而它對這東西明顯抗拒。

“你為什么不要?”海涅問。

“不干凈”

它回答得很干脆。

這時,不遠處又有一道裂隙打開,一只長著兩條腿的軟泥怪蹦了出來。

那兩條腿似乎來自某個被它撲了臉的倒霉蛋。

“這個我來啊,你們都別插手!”

夏老師把匕首插在腰間,拎著馬桶搋子就遁入了空氣。

看的出來,他對這個新技能已經從“接受不能”迅速變成了“喜歡的要命”。

那只奇獸還在循著味道辨別方向,渾然不覺有人繞到了自己身后。

一根皮搋子悄無聲息地摁在了它的屁股上。

然后,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上面傳來,它根本無法掙脫,只能被拽著帶走。

因為技能強度和智力掛鉤,所以夏老師只能靠蠻力“固定”對手,而不是像衛哥一樣把它“消化”了。

于是這東西倒被他玩成了抓捕利器。

接連控制了兩只奇獸,海涅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加上玩家在討論“虛空災難是不是提前了”,他也有些好奇。

“處理一下戰利品,我們去奎爾庫斯那里看看。”

看著衛殿鳶使用正牌靈魂吮吸將兩只奇獸解決,兄弟們再一次驚嘆。

薩總:“不是,為啥你的搋子像馬桶呢?伱不會藏東西了吧?”

衛殿鳶:“我藏啥了,沒那必要啊。”

捉羊:“確實,畢竟我們也發不出問號。”

夏老師:“還得是我,你看我多信任衛哥啊,就算他藏了,我也當他沒藏。”

衛殿鳶一時分不清這是什么意思。

只能說了句:“確實,害得是你。”

輝羽依舊在靠近這棵亡靈古樹一兩千米的時候落地了,氣得薩總想罵它又舍不得。

眾人不得不步行靠近奎爾庫斯。

然而,沒等他們走到那些由死氣龍卷風留下的黑色壁障前,只是走了幾百米的功夫,就接連遭遇了三道裂隙和一堆雜毛怪。

什么軟、磚、球,還有一只像箭矢的怪物勁射過來,被捉羊一盾拍在了地上,強制冷靜一下。

“怎么一只枯萎獸也沒有?”

海涅喃喃道。

人的想法是較為具體的,比如章魚哥就來自那個精靈法師。

他來自維利塔斯,在海里見過真正的萊耶薩波,也就是章魚,所以才會恐懼這種生物。

而眼下這些古怪的外表顯然不是人能想出來的。

換句話說,是這里的枯萎獸被虛空腐蝕,然后誕生了這些奇獸。

等他們遠遠看到奎爾庫斯時,后者已經被暗紫色的裂隙完全包裹了起來。

樹冠上方的天空被撕開一道裂縫,密密麻麻的飛行奇獸穿梭于現界和虛空之間。

過于密集的裂隙就像是一層厚實的毛玻璃,將這里的一切隔絕了起來,從遠處無法發現端倪。

已經沒有靠近的必要了。

“虛空災難爆發了,污染順著魔網傳遞到了這里。”

海涅回頭看向捉羊。

“你能回憶起這件事嗎?”

捉羊:“怎么說,該怎么回?虛空災難爆發的版本我沒入坑呢。”

夏老師:“咋回啊,且不說兄弟們都不看劇情,就算看,現在這劇情都讓海涅給改成啥樣了……”

衛殿鳶:“我就記得版本更新后法爺被砍了一刀,直接變法吊了。”

夏老師:“巧了,我也記得,召喚術士加強,裂隙相關技能全面增幅。”

衛殿鳶:“還有祖先人呢,你媽的當時競技場里就看祖先人和裂隙術比誰更逆天,一個是爹搖爹搖爹,一個是門拉門衛拉門。”

薩總:“誒!我倒是想起來了……祖先人強是因為從贊羅高原上下來了,對吧?當時有個戰役叫什么‘腳下有火,小心頭頂’,就是那幫b人從高原上騎鳥飛下來。

“還有他們那個什么靈魂祭司,尼瑪精神牛頭人,會心控,能把老子的寵物直接牛走,純愛戰士震怒!”

真是難為這群強度黨了。

竟然能從職業補丁里反推出一些劇情來。

捉羊一邊參與討論一邊挑點有用的信息給海涅轉述。

其中就包括「提防來自贊羅高原的威脅」這條。

海涅也就湊合看一眼,主要在聽。

聽上去游戲里大版本更新的職業補丁也和事件掛鉤。

虛空災難爆發,所以裂隙術崛起。

元靈活躍度下降,所以法師這種靠元靈實現萬法皆通的掛逼職業就傻眼了。

此外,還有贊羅人的祖靈戰士。

從那瓶來自高原的失魂水就不難發現,贊羅人對靈魂和祖先的研究與元靈多少有些關系。

他們以前之所以沒能在麥卡拉山區分一杯羹,一方面是因為天塹。

另一方面,海涅覺得也和維利塔斯有些關系。

雙方絕對有恩怨。

烏木鎮的其他三個方向都有圣光蓄能井,唯獨西邊沒有。

而西邊的大片空地上,除了一座森林獵場之外,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法師塔。

像極了地鐵里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占據了一整排座位的人。

與其說那是法師塔,不如說是法爺的“威懾”。

一座四級法師孤身居住的塔就把來自高原的強敵震懾住了,法爺這波屬實有些霸道。

而在游戲里,即使麥卡拉淪為灼熱山區,贊羅人都憋住了。

他們一直等到魔網遭到破壞才登場。

他們顯然對麥卡拉山區也覬覦了許久,甚至有些變態。

就好像別人分蛋糕的時候把桌子掀了,他們硬生生憋了三年才過來找到昔日的蛋糕盒子舔了一口。

如果真是這么變態的想法,那現在魔網沒了,這里的事傳不到維利塔斯去,他們只會更變態。

再不動手就有鬼了。

“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見到獸人。”

海涅放棄了硬闖到這個明顯是副本的地方去看一眼的想法。

這么一個大型副本就刷在家門口,固然危險。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思考,它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守門呢?

這樣一來倒是可以放開手腳去干了。

就讓這群不知死活的獸人成為麥卡拉山區崛起的第一個見證者吧。

“走,我們回去了。”

三天后。

贊羅高原。

贊羅人和獸人的關系就像柯努人和矮人,半精靈和精靈一樣。

但三者的際遇完全不同。

獸人崇尚原始以及獸化,所以在他們的審美看來,純粹的野獸面龐才是真正的“美”。

而丑陋的贊羅人只是身上帶著獸類特征的人類而已。

——這一點福瑞控也許更能理解。

所以,當第一代贊羅人誕生時,的確被視為奴隸。

可隨著第二代、第三代……越來越多“血脈駁雜”的贊羅人出現,事情就變了。

“一滴血原則”讓獸人想要保持“血脈純凈”成為了難事。

他們反而成為了族群里的少數派。

按照文明原本的發展軌跡,少數派會依靠傳統和斷層式的力量與智慧來維持統治。

這樣的種族封建主義社會將通過族群融合來緩解矛盾。

直到拿掉“種族”兩個字,才會面臨重新洗牌。

但好死不死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法爺來了。

維利塔斯人將他們“文明開化”的理念播撒到除了麥卡拉山區之外的陸地全境。

盡管他們是奔著分裂來的。

但這的確在客觀上加速了贊羅人的成長。

——與其說是成長,倒不如說是灌輸。

理念本應是扎根于自身文化、與外來文化交流之后的開花結果。

卻被魔網這樣泥沙俱下地灌輸。

獸人古老的文化理所當然地被沖垮了。

各種無法被稱為思潮的雜亂理念仿佛被湍流裹挾的浮萍,彼此沖刷、交匯,形成一個個渦流,分不清自己的方向。

獸人亂了。

沒有更好,只有更亂。

越來越多的氏族酋長呼喊著自己都未必理解的口號帶人割據一方,各自為戰。

他們雖然彼此看不對眼,卻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毀掉魔網這種生產力工具。

維利塔斯人對此也沒有任何表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于是,贊羅人和獸人就像爬井的青蛙一樣又進又退。

最后終于退了一大步,退回了曾經原始的模樣,混亂但有序地活著。

雖然名義上還存在著古老的帝國,遵奉同一個王族,朝拜同一座先祖之城塔雅加。

但此時的贊羅高原,已經是贊羅人的高原。

以前的名字早已隨風逝去。

裂趾部族就是這樣一支住在高原最東邊的氏族。

其族人的血脈駁雜,虎熊豹蛇應有盡有,但如今統稱為贊羅人。

他們曾經為王族飼養打獵用的裂趾飛龍——一種血脈極其稀薄的亞龍種。

因此族中保留著一些傳統。

比如靈魂祭祀一直沒有放棄對周邊地帶魔網的監視。

在尚存的傳承中,魔網上帶有“毀滅性的力量”。

直到三天前虛空災難爆發,他們才知道那不是修辭手法,而是真的“力量”。

于是,祭司想起了曾經聽過的古老神諭。

「篡奪者終將品嘗自己釀下的惡果」

「遠古的圣地在呼喚它的長子」

誰是長子?

當然是我們了!

起碼法卡斯是這么認為的。

他望向身后這些不斷集結的飛龍騎手,甚至覺得族長有些小題大做了。

盡管沒有魔網,但他們擁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否則《四國公約》這種東西也就無法被貫徹和落實了。

所以,他認為對付一個被封鎖了這么多年的鄉下,集結全族的騎手是一種膽小的行為。

眼前的一百人里,有一半都超過了四級,還有三名五級的“獵食者”。

這種隊伍拿去偷襲北方佬的邊陲城鎮都夠了,只是去一個破鄉下找什么法陣……

一道尖銳的鷹唳打斷了他的雜念。

他立即挺起胸膛。

隊伍集結完畢,族長要來訓話了。

不多時,一個滿臉刺青,身材像熊一樣魁梧的中年人走到眾人面前的高臺上,掃過他們的臉。

因為熊的血脈導致身體過于沉重,所以族長找不到合適的坐騎。

即便如此,他也是裂趾氏族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曾經有人挑戰他,駕駛著一只飛龍想要把他抓上天空摔死。

結果直接被他扯著腳摜在了地上,然后活活撕裂。

凡是見識過那一幕的人都不敢生出質疑的想法。

“你們只有一天的時間。”

族長喊道:

“檢測法陣的石頭已經發給了你們,接近它三百米,石頭就會發亮。

“一天之內,確認法陣的位置,然后殺死所有看到你們的人,不要留下痕跡。

“記住,一共有五個法陣,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咆哮般的回答聲讓這高原的寒風都為之一滯。

“戴上你們的護目鏡,出發!”

族長揮手,一百名飛龍騎兵翻上坐騎調轉方向,朝著高原下面俯沖而去。

隨著高度不斷降低,法卡斯明顯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里和高原上完全不同……

就連空氣都有一股異樣的干凈。

干凈的讓他惡心。

很快,他看到了那座傳說中的法師塔。

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完整偵測過麥卡拉山區,全拜這座法師塔所賜。

它是那群高傲的法師吐在贊羅人臉上的一口唾沫。

但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他們炸了這里,消息也不會被送到維利塔斯。

法卡斯摸了摸飛龍背上的炸彈,在思考能不能給它來一顆。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已經有人這么做了。

足球大小的炸彈罐被扔了下去,在空中高速向前。

然后精準落在法師塔頂。

火光伴隨著煙霧,勾勒出了一層蛋殼輪廓。

這一幕頓時激怒了在場的所有騎手,他們一個個眼眶泛紅,尖牙從嘴里探出。

都出現了狂化的跡象。

于是,隊伍基本失控。

不斷有炸彈被扔過去,法師塔的護盾只維持了短短半分鐘便被炸得粉碎。

“漂亮!”

“解氣!”

“看它那蠢樣!”

低空飛行的騎手們接二連三地靠近法師塔,有人甚至解開褲子撒了一泡尿。

眾人哄笑不止。

就在法卡斯也跟著大笑時,下方的樹林里突然飛出一根帶著螺旋氣勁的箭矢。

這一箭威力極大,直接洞穿了那家伙的飛龍腦袋,然后穿過了那家伙的褲襠。

短暫的停滯后,憤怒的吶喊響起:

“敵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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