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
“自己解決?”
西蒙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你也說了,這至少是七級的災害,對真理院而言都是棘手的難題,你要怎么解決?”
“首先,我要說服這位先生配合我們。”
海涅似笑非笑地看向銅鏡:
“你應該是金牙的親信中最了解西蒙的人了吧?”
銅鏡打了個寒戰。
“伱、你想說什么?”
“昨天晚上西蒙被抓之后,金牙對你的態度有沒有過分親近?”
銅鏡本能地想反駁,可仔細一想,昨晚西蒙入獄后老板的態度好像的確有變化……
原本沒什么,但他從死氣侵蝕中恢復后感覺格外明顯。
隨著風之子的登船,老板的熱情明顯淡了……
“你別再說了!”
西蒙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已經聽明白了。
如果沒有這一重意外,銅鏡就是那個“扮演”他的人。
付出了一個船首裝飾作為代價,飛艇成功突破了死氣屏障。
回頭看向鷹銜山,它仿佛被一頭巨大蜘蛛捕獲的獵物,周圍裹著一層灰白色的厚繭。
此時船上的眾人已經穿上了警衛的服飾。
銅鏡也拄著火銃當拐,像是長官一樣指揮著眾人。
就在剛才,西蒙已經說服了他,這沒費什么功夫。
銅鏡的倒戈絲滑的有些過分。
不過他也是有話說的——是船上的人先背叛了我!
這種專業二五仔顯然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海涅的話與其說是在嚇唬銅鏡,不如說是進一步讓他打消其他念頭,別因為脫困就胡思亂想。
“被人替換”這種話始終像一柄達摩克里斯之劍般懸在他的頭上。
飛艇緩緩駛向遠處的平臺。
那里停靠著一架更袖珍,但也更奢華的飛艇。
衛殿鳶:“繞了一圈又繞回來了,最后害得跟金牙干一架。”
夏老師:“這叫什么來著?劇情的自我修正,不過這回看樣子不用打炮了,直接接舷戰,這難度不是白給?”
捉羊:“那么問題來了,薩總不是說要報仇嗎?伊萊蒙特的人頭怎么辦?”
夏老師:“沒事,我和薩總情同父子,他是不會怪我的。”
薩總:“?你爹還沒死呢!”
夏老師:“我靠,你怎么這就醒了?”
捉羊也看了眼全副武裝,提著火銃從船艙走出的薩總,不禁疑惑:
“海涅大概是出于防空的考慮。不過話說回來,槍和弓不是一回事,你真沒問題嗎?”
薩總:“哥們好歹槍械專精七級,一點兒問題沒有。而且又不是重炮師,沒什么技術門檻。”
衛殿鳶:“話說你之前沒說完,報啥仇啊?你跟誰有仇啊?”
“薩貝利亞!”
薩總的語氣變得激動:“他媽的這個崽種,他把我的鳥殺了!我辛辛苦苦抓了半個月,軟磨硬泡才馴服的伊萊,為了給我擋一發靈魂裂解就這么死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沉默。
這可太特么能共情了,半個月啊!
游戲里玩家一件事連著干三天都煩,這可是現實里半個月啊!
殺鳥之仇,不共戴天!
捉羊:“放心吧,薩總,海涅就是奔著薩貝利亞來的!”
薩總:“伊萊蒙特是吧,他只要敢飛,我就把他頭打爛!”
夏老師:“不是啊薩總,海涅要干的巫妖薩貝利亞。”
薩總沉默了幾秒。
“……啊?”
啊什么啊,真是膽小。
海涅心中腹誹。
把他叫醒就是為了給他一個親手復仇的機會。
當然,名義上是為了防止伊萊蒙特飛走。
為了求穩,他選擇了本方防空能力最強的獵人。
不過得知這個消息他還是有些詫異。
這下知道那枚縛魂圖騰里的伊萊靈魂是怎么來的了。
飛艇逐漸靠近,船上的人紛紛握緊了武器。
站在船邊的金牙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他的目光仿佛焊死在了那一堆整整齊齊的箱子上。
就在兩艘飛艇對接完成時,伊萊蒙特,或說薩貝利亞的目光忽然落在一個警衛身上。
對方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是……
一股親切的風?
他突然感受到了強烈的敵意,背后的寒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他想也不想地從船上縱身躍下,在半空就變成一只銀色的大鳥,拼命往中型飛艇的下面鉆。
然而——
就在他變身的剎那,一把火銃便響了。
灼熱的彈丸洞穿了他的翅膀,打點極其精準,一只翅膀瞬間失去動力。
“該死!果然是那個骷髏!”
薩貝利亞用僅剩的翅膀調整方向,拼命飛到飛艇正下方。
這里是對方的盲區,想必也不會有……
然而,一道身影出現在正前方。
對方竟是倒著從上面躍下!
他的帽子被強風吹飛,露出森森的白骨和跳動的青色火焰。
盡管薩貝利亞盡可能地調整身形,但彈丸還是擊碎了他另一邊的翅膀。
他就像個醉漢,搖搖晃晃地往下方栽去。
——這下總該放過我了吧?
然而,那該死的骷髏竟然打開了背包上的滑翔翼,還死死追在他后面,像是要同歸于盡一樣……
有完沒完啊?
甲板上。
薩貝利亞反應太快,以至于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除了薩總。
于是槍響之后,最先跟上他思路的夏老師已經出現在了金牙身邊,枯萎匕徑直抹向對方的手指。
“半秒!兄弟們想想辦法卡個盾!”
暗犽擊的光芒幾乎一瞬間就激發了金牙身上的自動護盾。
但一根暗影標槍轉瞬即至,恰好卡在護盾的延展方向上。
標槍就像巧克力棒,瞬間被閉合的屏障“咬斷”,但爭取到的時間恰好讓砧板卡了進來。
溶血木打造的砧板也毫不意外地被攔腰截斷。
但是在護盾徹底閉合之前,兩人爭取到的瞬間足夠枯萎匕切斷金牙的手指。
戴著三枚戒指的斷指和夏老師的一只胳膊同時落在地上。
護盾緩緩消散。
這一幕來的太快,到此為止金牙才終于反應過來有人靠近了自己。
他后知后覺地發出凄厲的慘叫,立即被銅鏡一腳踹翻。
“放下武器,繳槍不殺!”
銅鏡用槍口抵著前老板的腦袋,對周圍的警衛喊道。
雖然走路一瘸一拐,但絲毫不影響他狐假虎威地表忠心。
甚至于,海涅懷疑這孫子剛才拼命跑向金牙是為了護駕來著的。
反應是快啊……
于是戰斗結束。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圖巴。
他也算見的多了,但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用這種方式破壞掉正在生成的法術護盾……
海涅上前撿起夏老師的胳膊給他接上,聽著這仨商業互吹。
夏老師:“牛哇兄弟們,卡成功了,衛哥看著挺熟練啊,也慣犯了吧?”
衛殿鳶:“那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聽人說過這玩意兒能卡,這都不算逃課,炸學校了屬于是,但是沒成功過。只能說啊,感謝兄弟們帶我體驗一把高端局。”
捉羊:“別別別,我們的車隊也是玩具車,成功次數不多。”
夏老師:“不多?這第一次成功好嗎!”
好家伙,第一次?
海涅聽的心驚膽戰。
隨后清點船上的物資更是讓他后心發涼。
六尊四級的機械傀儡,兩門威力達到了四級的火炮,以及武裝到了牙齒的親衛們……
但這些威力媲美五級的道具和裝備沒能發揮任何作用。
僅從這些海涅已經不難想象他們在游戲里是怎么下副本的了。
弱雞boss躲在護盾里,源源不斷地召喚小弟作戰。
想想都頭皮發麻。
他看向下方,打開了滑翔翼的薩總就像一片樹葉,已經飄遠了。
他有追蹤術,不用擔心他會出事。
這時圖巴走到他面前,略帶敬畏地問:
“您打算怎么處置金牙?”
“這取決于他配不配合。”
海涅走到勉強止住哭嚎的金牙身邊。
“永恒黎明的蓄能井藏在哪兒?”
金牙還在裝傻充愣,銅鏡一把抓住他的傷手,在地上狠狠蹭出一條血痕。
“啊啊啊啊——”
金牙頓時疼的呼天搶地。
“大人問你話呢,快回答!”銅鏡惡狠狠道。
海涅不禁看了西蒙一眼。
西蒙也臉色發白地看著銅鏡,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一想到差點就是這家伙扮演自己,他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在銅鏡的折磨下,金牙終于開口了。
“在……在鷹爪小徑。”
“你果然知道。”
海涅不禁好奇:“薩貝利亞知道這回事嗎?”
“他不、不知道……我是瞞著他和唐納德交易的。”
“唐納德給你許諾了什么好處?”
金牙偷偷看了西蒙一眼。
“他……他幫我爭取到了獅王的貿易路線,造船廠原本不開設在我們這里……鷹翼城沒能通過獅王投資部門的審核……”
獅王內部也有二五仔?
西蒙倒是眼前一亮,他急忙追問道:
“他是怎么幫你爭取到的?”
“他找了一位大人物,是……是……”
金牙突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像是嗓子眼卡了東西。
忽然,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緊接著一團熾熱的金色火焰從他嘴巴、鼻孔和眼里噴出,整個人瞬間燃成了一個火球!
“啊啊啊啊——”
他不知從哪兒涌出的力氣,嘶吼著站起身,隨即被撲過來的捉羊死死摁在地上。
幾息之后,捉羊的鎧甲就被燒毀,但他本人倒是無懼圣光。
至于金牙……
灰燼之中,一灘金液迅速冷凝成金餅。
衛殿鳶喃喃道:“這回絕對不止28.5金了……”
(本章完)
我的亡靈不對勁相鄰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