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的腦海中,四人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商業互吹。
這次的話題明顯聚焦在衛殿鳶身上。
捉羊:“九級暗影烈焰?我記得那技能不是號稱術士最強被動嗎?自帶親和、減傷、增傷什么的,三位一體,同時也是最難漲熟練度的被動。”
夏老師:“就是就是,我們也認識一術士朋友,角色都40級了暗影烈焰也才五級,問他為什么,他說暗影裂隙這類常用技能根本不漲熟練度。”
衛殿鳶:“那確實,召喚系技能屁用沒有,漲不了一點,我就是純輸出,燒就完事兒了。”
夏老師:“你之前怎么不說呀,哥幾個還以為你高冷不合群呢。”
衛殿鳶:“哪兒能啊……哥幾個太能嘮了,聽著一個比一個牛逼,我也不道該說啥,行思就趕緊整個技能,好歹不是廢物。
“還有,我說話真有口音嗎?我這不純純普通話嗎?”
捉羊:“就……還好,畢竟普通話也是北方話為基礎,除了本地方言詞匯,大部分區別就只在一些音調上,字都是那個字。”
夏老師:“啥也別說了,恭喜衛哥學技能。薩總,你怎么不說話了薩總?歪?我的薩,你在嗎?在嗎在嗎?”
薩總:“話說剛才這浮空城怎么震了一下?是不是衛哥你把這東西黑了?”
衛殿鳶:“跟我沒關系嗷,我就進去咔咔一頓燒,別的啥也沒干。”
捉羊:“說起來我很好奇,九級被動等于半個免疫我能理解,那在在掌握技能前你怎么扛住的?”
衛殿鳶:“你說你是擱奉獻里洗腳學的技能,完了呢我行思我吸飽了能量應該也行,然后就上了。”
捉羊:“原來如此……”
…
話題隨即轉入對吸收能量的討論。
倆人一個吸飽了圣光一個吸飽了暗影,開始進行病友交流。
與此同時,衛殿鳶身上的火焰熄滅。
他也像個普普通通的骷髏那樣退回海涅身邊,一言不發。
全場的目光再次匯聚到海涅身上。
尤其是梅諾,眼里的渴望已經快要鉆出來了。
“海涅先生,你……”
“時間不早了。”
迪倫忽然站了出來。
“我們該走了,我還要重修實驗室,需要你這幾具骷髏打下手。”
他都這么說了,海涅自然會給面子。
他欠了欠身:“好的,先生。”
迪倫那張撲克臉上露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微笑。
自從這東西靠近他家,他就沒這么爽過。
見他們要走,梅諾急忙上前攔住:“海涅先生,剛、剛才的震動也許和你的骷髏有關,還請協助我們排查一下。”
海涅笑了笑:“怎么可能影響?”
他把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梅諾光禿禿的額頭上又滲出了冷汗,這次是急的。
他咬咬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侍奉者大人。
希婭拉覺得好笑,這還是自出發以來這位暗影技師第一次對自己示弱。
還挺不習慣的。
侍奉者的身份并非萬能,對這些自詡掌握了技術的“駕駛員”來說,他們才是浮空城的主人,因此陽奉陰違是必然的。
再加上雙方對待麥卡拉山區的態度大相徑庭,不公然反對已經是足夠尊重了。
“時間確實不早了,讓客人離開吧。”
希婭拉對梅諾說道。
…
眼睜睜看著人都走光,梅諾也不急了。
這個時候急也沒用了。
“侍奉者大人,你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他嚴肅道:“那具骷髏之所以沒被熔爐的烈焰湮滅,是因為他的火焰密度高過了熔爐的火焰本身——熔爐是五級水準,那么它的水平呢?”
“我沒有您那樣的學識,無法回答這些問題,梅諾先生。
“但我知道,無論伱想問什么,都可以自己去找他,我又沒攔著你。”
希婭拉平靜地答道,同時環視所有人。
“還有你們所有人,想得到什么,就自己想辦法吧。
“我知道你們瞧不起麥卡拉山區,瞧不起這里的人,認為他們落后野蠻,以自身的文明先進為榮。
“可事實上這恰恰是我們的封鎖造成的。
“如果各位真的因為什么而自豪,我希望是高尚的人格和謙恭的態度,而不是這種認知的參差。
“我不會以侍奉者的身份逼你們放下傲慢,同樣也不會以戀人的身份讓海涅配合你們。”
說完,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影急忙跟上。
梅諾臉上陰晴不定。
隨著她離去,眾人紛紛小聲議論。
身為暗影技師,他們平常的大多數研究都是針對亡魂,多少也算半個亡靈法師了。
可無論是誰都沒見過這樣古怪的亡靈生物……
那還算亡靈生物嗎?
按照一般邏輯,一個擁有部分自主意識的亡靈會繼承生前的戰斗經驗。
那么對方控制暗影烈焰的技巧代表了它生前就是這樣……
豈不是意味著,那一團漆黑的魂火在死亡之前至少是六級的暗影術士?
“六級暗影術士,這已經可以在哥德羅城緊挨著熔爐的地方買房了吧?”
“瞧你那點出息,你要有那水平,去圣西廷買房都沒問題,一年四季都有恒溫法陣。”
“都閉嘴吧,六級暗影術士去哪兒不好,非要待在這鬼地方受凍嗎?換我就去維利塔斯院過好日子咯……”
“安靜!”
梅諾叫停了逐漸發散的話題。
他把牙叫到身邊耳語了幾句。
……
迪倫的心情顯然不錯,一整個晚上都保持著那種滲人的微笑。
他在海涅補習召喚課程時甚至沒有罵他腦子干凈的像他的農場。
睡覺前,海涅帶衛殿鳶去地窖進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最后兩人達成了基本共識。
神秘的黑色骷髏,自稱V——雖然他發音是“喂”。
他生前是一個強大的暗影術士,在浮空城里呆過一段時間。
他希望能常去那座浮空城,那里各方面都能激起他的回憶。
至于戰死在何處,具體是哪座浮空城服役,是北地什么地方的人,與暗影圣殿有沒有關系……
通通拒絕回答。
嚴格貫徹捉羊的理念,玩的就是一個神秘。
聽著四人在腦子里吵哄哄的,海涅把他們全趕去了院子里放哨。
吉蒂勒莊園如今大門沒有,二門也沒有,現在一角還被蹭掉了。
只有海涅那屋還算完整。
有他們四個在院子里放哨,能安全不少。
而且這個距離聽他們嘮嗑就像語音頻道里的白噪音,有種鬧哄哄的踏實感,恰到好處。
洗漱完畢回到房間,推開門后海涅不禁愕然。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希婭拉穿著一件常服,頭發還濕漉漉的披散在腦后。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將門關上,還用一道結界籠罩了房間。
察覺到聯結被阻斷,院子里的骷髏紛紛扭頭看去。
衛殿鳶:“比白天那盾厚實多了。”
捉羊:“那沒事了,倆人下象棋呢。”
…
然而事實與他們所想有較大的出入。
時間緊迫,希婭拉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我想你已經通過某些渠道知道了麥卡拉山區如今的狀態,事實上并非所有人都認可四國公約,我和我的老師都是堅定的反對派。
“像我們這樣的人在四國內都有分布,甚至有一些人在真理院就職。
“我們成立了一個組織,叫塞翁詩社,我把這里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現在,詩社的不少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里,注意到了你。”
海涅的臉色也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