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瑟韋爾打的很隨意。
這里畢竟是四國公約封鎖下的麥卡拉山區,而他是一個四級圣騎士。
原本他還忌憚那個據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倒下的戰士。
但現在對方不在,自己就是這里的武力值天花板。
唐納德給他的任務很簡單:
殺了這里的亡靈法師,凈化邪惡。
敲打敲打這群中立戰區的鄉巴佬們,也震懾一下站在他們身后的對手,甚至是盟友們。
至于現在還多了一個。
擰斷那個小貴族的脖子。
誰讓他對自己出言不遜的?
他沒覺得眼前這名藏頭露尾的盔甲男有多么難纏,他靠力量就足以壓制對手。
一個拿著盾牌的戰士有什么難對付的?
他又不是贊羅高原上的角斗士。
那幫人打起架來鬼哭狼嚎,動不動就召喚親爹上身。
然后爹又召喚爹,厲害的能疊五六代人!
最關鍵的是這群亡魂居然絲毫不畏懼圣光……
但眼前之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戰士。
唯一奇怪的是對方頭盔縫隙間時而閃過一抹金色。
金色瞳孔的人類?
還真少見。
他仗著自己健碩的身軀完全壓制了對手,每一次都能輕易推開朝自己呼來的……呃,砧板?
這群鄉巴佬用的都是些什么武器……
同時他的每一劍都會令對方后退數步。
弱!
太弱!
如果不是還要分心去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他早就解決對手了。
可打著打著,他感到一陣煩躁。
對手的力量明明不如自己,卻有著敏銳的洞察力。
他好像看穿了自己的一舉一動,總能未卜先知般將那面該死的盾牌挪到準確的位置。
該死……
那面散發著血色的厚實盾牌是什么來頭?
自己的圣光震擊居然會被拍碎?
啪!
奧瑟韋爾突然一個后撤斬,戰斗直覺讓他躲開了一道最普通的元素沖擊。
同時他還用劍鋒劈碎了一枚水球。
不行,周圍那些家伙逐漸起勁了,他們開始來真的了。
不能這樣下去了!
哪怕會誤傷他也得放開手腳,大不了最后讓唐納德來擦屁股!
感受到身后的邪惡正在迫近,他雙手握劍插入地面。
“圣光沖擊!”
怒喝之后,一圈金色的沖擊波從奧瑟韋爾體內驟然爆發!
剛被吉蒂勒召喚出來的漆黑游魂尚未來得及靠近便冰消雪融。
參與圍攻的眾人也被撞的人仰馬翻。
有人被震暈,有人被震飛,狠狠撞在墻上暈了過去。
幸好那名老法師撐開護盾,這才護住了喬治。
距離最近的捉羊根本無法躲避,他盔甲猛的凹陷下去,震斷了幾根肋骨。
最慘的是頭盔,直接一分為二破裂開來!
一顆骷髏腦袋冒了出來。
奧瑟韋爾瞳孔地震!
亡……亡靈???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腳下——
一道道龜裂的金色烈焰如蛛網般密布。
那是我的「奉獻」……
然而這個亡靈就那樣踩在上面……
忽然,對手動了!
它踩著金色的圣光烈焰大踏步向前。
正如他當初沖向迪倫·吉蒂勒那樣。
每一步,都有圣潔的光芒迸射……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金焰腳印……
兩灘圣焰疊加在一起,外人看不懂這意味著什么。
——圣焰嘛,當然是奧瑟韋爾的了。
但是滌罪之焰本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那不是他的技能……
那是對手的!
愣神的功夫,這古怪的骷髏已經來到他面前,然后舉起那把可笑的斬骨刀。
鐺鐺鐺!
對方的攻勢突然如潮水般連綿不絕。
奧瑟韋爾心里慌亂如麻,加上不敢觸碰那詭異的圣焰,倉促間節節后退。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一步步離開了自己的圣焰范圍。
就在這時,背后傳來撞擊聲!
鏘!
有偷襲!?
奧瑟韋爾雙手掄圓了劍橫揮一圈,劍身上沐浴著宛如液體的圣光。
但偷襲者仿佛未卜先知般矮身躲開。
他并未看到自己的鎧甲破了一個洞。
勝利的天平從這一刻開始傾斜。
…
僅看表面,捉羊冷酷的仿佛一臺戰斗機器。
但實際上——
“臥槽,哥們學會奉獻了!哥們學會奉獻了!哥們不是盾牌戰士了!”
通過在奉獻中反復洗腳,他也掌握了這一技能。
捉羊:“‘力場’的猜測沒錯,果然還是要在同屬性的戰斗中才能學會技能。”
夏老師:“我還是覺得你做戰士更有潛質,屬性差這么多也能逼對方離開奉獻范圍。”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準時機偷襲奧瑟韋爾背后。
黃綠色的匕首就像滾燙的刀刃切在硬奶酪上,在這騷包的鎧甲上艱難但硬生生切開了一條口子。
薩總:“這孫子會圣盾嗎?”
他射出去的箭要么不破防要么被格擋,這場戰斗毫無發揮,只能動動嘴皮子。
捉羊:“四級圣騎鐵定會,但是可以打斷。”
“哈?”薩總一愣:“圣盾術還能打斷?”
他一直以為是瞬發無敵。
捉羊:“游戲里不行,但這里是現實,從啟動到完全生效必然有一段微小的間隔,這一點在他使用奉獻和環(圣光沖擊)的時候就不難發現,我猜這和能量的驅動原理有關。”
夏老師:“盡量吧,拼反應的時候到了!看我物理鎖喉!”
薩總:“可惡,但凡我有哀慟箭,這事兒就妥了。”
夏老師笑罵:“1500金幣一根的消耗品,你不拿去打神戰擱這射螞蟻玩!”
“你就等著吧,海涅早晚會給我買的!”
“你特么這是什么綠茶發言……”
…
打斷圣盾術?
難不成這家伙還會無敵爐石?
海涅自從把山民代表拖入戰斗的泥沼,就一直保持隱身。
他趁亂縮進了人群,在其中游弋。
他們有的人明顯和永恒黎明有仇,下手很重。
有的則憂心忡忡,生怕惹惱了黃金之民之后被清算。
比如被薩總吐槽其父審美不行的瘦高個混血獵人。
他射出去的大多數箭矢都扎在了羊哥身上,好在本就綿軟無力。
聽上去他來自東郊的農場,很擔心自己的生意。
畢竟大家都知道低語森林的白銀之民和盧庫平原的黃金之民穿的是一條褲子。
還有一名穿著舊袍子的年邁法師,就是他救下了喬治,讓侍衛把他帶了出去。
這是海涅第一次見到法爺,和他印象里搓火球的法師不太一樣。
對方使用了一次護盾一次閃現,之后就一直沒出手。
從周圍人對他恭敬的態度不難看出對方地位頗高。
好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上,沒空管身邊。
這會兒他們在討論不怕圣光的骷髏,以及剛才突然跳出來的海涅。
但話題很快就扯回了局勢上。
“他……他不會有事吧?”獵人小聲問:“我可不想承受永恒黎明的怒火。”
此時奧瑟韋爾居然在被捉羊壓著打。
法師哼了聲:“能用出圣光沖擊的騎士至少是四級的精銳,掌握了圣盾術。”
獵人松了口氣。
“那就沒問題了。”
一名柯努人譏笑道:“你現在不為領主而戰了?”
獵人臉一白。
他偷偷環顧四周,發現喬治已經離開后才自然了些。
幾人又是一陣低低的嘲笑,笑他的膽怯。
海涅心里感慨,這就是喬治的附庸。
這時場上局勢已經徹底逆轉。
隨著奧瑟韋爾的鎧甲被夏老師鑿出一個洞,那把黃綠色的匕首帶出了一抔鮮血。
圣騎士的臉瞬間就綠了。
真·蒙上了一層草綠色!
他的反應明顯遲鈍,腳步松散,就連揮劍的力道也肉眼可見地變弱了。
“他已經在準備圣盾術了。”老法師忽然開口。
“你怎么知道?”獵人疑惑。
“鄉巴佬。”
他嗤笑道,但還是給出了解釋。
“看著他的脖子,圣光之力流經血液通過心臟向身體蔓延,脖頸處的血管最明顯。”
聞言海涅立即盯著奧瑟韋爾的脖子,發現果然是“金”筋暴起。
此時光芒很淡,大概還在醞釀。
捉羊猜的沒錯,這么厲害的技能必然不是瞬發,至少得鋪墊。
他悄悄溜到了迪倫身后。
后者警惕的像只貓,立即發現了他。
“什么人!?”
“噓,是我。”
海涅顧不上許多,飛快復述了一遍剛才聽到的信息。
“……所以你有辦法阻止他的圣盾術嗎?”
迪倫死死盯著場上的奧瑟韋爾,笑容既快意又陰險。
“我一定會讓他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