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海涅上前緊張地打量捉羊。
三具骷髏也是各自懵逼。
這種輸入看上去壓根沒有消停的跡象,捉羊也沒有表示任何不適,海涅便指揮他站遠一些。
可無論他怎么走,都扯不斷這條線。
度過了最初的不安后,一人三骷髏也都恢復了鎮定。
薩總道:“羊哥總不能把這井里的圣光都吸干吧?”
夏老師:“還真未必沒可能,這樣的管道節點一共有四個,如果全部都連上的話很難說會發生什么事,說不定羊哥直接被煉成黃金骷髏王了。”
捉羊:“……我看你們倆就是想整死哥們。”
海涅卻是暗自記下。
像這樣的管道,還有三個……
……
最開始帶路的護衛在到達馬特所在的洞穴后便發瘋似的跑開了,現在不見蹤跡。
硬著頭皮走在礦道里,薩總冷不丁問:
“話說這礦洞你們誰熟嗎?”
海涅其實早就想問了。
夏老師:“哥幾個不太可能。生活職業玩家會熟一些,這里開完荒就不是戰斗區了,我也就來過一兩次。”
“羊哥呢?”
“害,他能熟什么,他入坑的時候這里已經是灼熱山區,礦洞和農場里擠滿了生活職業玩家,他每天就倆副本和野區三點一線……”
捉羊:“哥們可能還真知道該怎么走。”
“哈??”
兩人都驚了!
海涅這時也注意到了異常。
隨著不斷攝入圣光,捉羊的魂火逐漸染上了一絲淡金色。
而且原本沒什么溫度的白骨之軀忽然有了種淡淡的溫暖,在這低溫的礦洞里愈發明顯。
“秩序盾你們知道吧,有個偵測邪惡的發光特效,越近越亮。我現在感覺自己和盾上的指示燈類似。這絕對不是感知,但我的確知道哪條路離澎湃的圣光更近一些。”
夏老師:“那等到下個岔路口看你表演!”
“……行吧。”
很快,又來到了岔路口。
捉羊忽然停住腳步,呆呆朝向某個方向。
海涅一直在留意他身上的線,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
“怎么了?”
他走到捉羊身邊。
很顯然得不到回應。
“這樣能行嗎?”薩總問:“你們平時就這么給他提示?”
“不然呢,總不能拽著他往里面跑吧?”
薩總很想說這也太蠢了。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海涅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你難道是想說這個方向有類似的結構?”
“臥槽真可以?”薩總驚了。
夏老師:“學著點吧,這就是默契。”
“走這邊試試吧。”
海涅最終決定道,三人連忙跟上。
幾分鐘后,他們重返這個路口。
這時捉羊身上又多了條金色的絲線,從礦洞深處延伸出來。
但第一根已經淡到看不清了。
雖然扯不斷,但線條會隨著距離拉遠越來越淡。
這是圣光無法匯聚的表現,離的越遠意味著越多的圣光逸散到了空氣中。
但此刻海涅干勁十足。
“走,我們繼續找!”
……
礦洞外。
砰砰砰!
又是一連串實打實的撞擊聲。
亞瑟狀若負傷的瘋狼,追著傀儡,用拳頭、用肘、用肩膀狠狠地撞在對手身上。
鮮血傀儡的鎧甲被撞出了蛛網般密布的裂縫。
迪倫·吉蒂勒看的心里直滴血,他忍不住罵道:
“亞瑟!你發的什么瘋!?老喬治那個心比天高的兒子難道真的不怕吉蒂勒們分散在整個麥卡拉山區嗎?”
亞瑟瞪著通紅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有種你試試!”
“薩納托斯在上,這個天殺的瘋子!”
迪倫罵道。
吉蒂勒家族現在完全騎虎難下了。
他就不該相信唐納德那只老狐貍!
昨天,對方寫信說有個一石二鳥的機會,既可以殺了小喬治,又可以將罪行嫁禍給殺死亨特·吉蒂勒的兇手。
結果付出三條人命和三只血蟲的代價居然沒能解決問題,反而惹出了一連串的麻煩!
今天早上,他又收到一封來自翠葉庭的信。
信上說唐納德是個騙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讓亞瑟出手拆掉這里的圣光隔離裝置。
這樣一來,永恒黎明的人就可以像毀掉埋骨地一樣毀了吉蒂勒莊園。
迪倫對此持懷疑態度,但當烏鴉目睹亞瑟帶著人從軍營氣勢洶洶地出發后,他就不得不信了一部分。
他趕來礦洞時,唐納德的人和翠葉庭的人居然都在。
他本想問清楚,但亞瑟沒給他這個機會,帶著人就往礦洞里闖!
然后,戰斗就持續到了現在。
迪倫有些不明白了,小喬治為什么非要做永恒黎明的狗呢?
做一個中立戰區的領主難道不好嗎!?
一想到這場莫名其妙的戰斗造成的巨大損失,他就恨的牙根癢癢。
“迪倫先生,您這次的損失翠葉庭會全權負責。”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絳露的聲音從側面傳來。
迪倫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哼……還要減免圣光隔離裝置的未來五年的維護費用!”
絳露心里好笑,這家伙真是被人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
“三年,不能再多了。”
然而她沒有等到答復,迪倫忽然愣愣盯著礦洞方向,整個人宛如石化。
“圣光?為什么會有這樣強大的圣光?”
不只是他,他的夫人塞莉瑪同樣表情,很快便尖叫出聲。
亡靈法師對圣光往往更敏感一些。
于是十幾秒后,絳露才臉色凝重。
她也感受到了那股正在緩慢釋放的圣光……
不好,是管道破裂了!?
她并不擔心有人能毀掉蓄能井。
有四國公約在,足以毀掉井的五級施法者不被允許進入這里,像她這樣的特殊人士已經算是準入極限了。
如果只是管道破裂的話,那還好彌補。
只不過解釋起來很麻煩。
“迪倫先生,這也許是……”
咻!
她的解釋被一只不斷放大的胳膊打斷。
她不得不匆忙閃躲,這才避開了被亞瑟扔過來的鮮血傀儡斷臂。
“喂,小蜜蜂,該下來蟄我了。”
亞瑟對她喊道。
這個男人披頭散發,滿身血污,但是周身的血光濃郁的像是剛打爆了一只鮮血軟泥怪。
聽到這個稱呼,絳露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攪動。
她冷著臉遁入空氣。
發帶微微閃光,一個翠綠的藥瓶出現在手心。
她倒出一滴藥液涂抹在匕首上。
永眠藥劑,五級非殺傷性毒藥,45金幣/克。
它也在四國公約的禁止物品清單之列。
如果被發現,她個人會被踢出麥卡拉山區。
同時翠葉庭可能也會為了保住資格將她剔除。
但突發事件遇上個人恩怨,就顧不了許多了。
她盯著亞瑟的后頸,身體輕盈的像一陣風。
奔跑,起跳,下落!
匕首宛如蜻蜓點水,在亞瑟后頸上一沾即走!
正按著傀儡的身體把它錘進地里的亞瑟只覺自己被什么東西叮了一下,隨即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腦子也變得極度遲鈍。
圍繞在他周身的濃郁血光驟然褪去,他踉蹌后退兩步,氣喘如牛。
“不可能……這是什么毒藥?”
沒有人回答。
亞瑟的意識逐漸模糊,他看到半死不活的鮮血傀儡從地上站起身,身上的盔甲碎片和爛肉窸窸窣窣落下。
但它在一步步靠近自己。
他想要反抗,但根本使不出力氣。
不……
陷入沉睡的最后關頭,他仿佛聽到了什么聲音。
是嗖嗖的破空聲,隨后有人感嘆。
“還好趕上了。”
那聲音似乎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