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舍了魔皇

366.魔尊出手?

陳洛陽勾連黑鏡之際,小心翼翼,謹慎至極。

不僅僅是中央大殿內的魔尊遺蛻,同時還有大殿外他人同心臟處那面黑鏡,此刻在天少君眼皮底下,也要小心被對方看出端倪。

甚至連自己腦海中的白玉瓶,陳洛陽也感到不放心,擔憂被面前一界主宰察覺。

不過萬幸,一時三刻間,對方似乎還沒留意到他。

這估計跟中央大殿有關。

中央大殿內,“魔尊”高居座上,讓陳洛陽的感知能力遍布整個黑暗洞天。

他可以隱隱察覺,那紫光籠罩,十日烘托下的女子,其實尚沒有真正降臨紅塵界,降臨這方黑暗洞天。

而是處于一個將將踩在門檻上的狀態,似實非實,似虛非虛。

想來是因為這方黑暗洞天乃魔尊昔日打造的洞府,自有神妙禁制存在。

雖然魔尊已經隕落,但這里靈氣仍然未散。

自己等紅塵里一行人能來此,是因為黑鏡的功勞。

外人想要闖進來,就不容易了。

這方黑暗洞天嚴格來說并不處于紅塵界,而更像是處于紅塵內外交界處,是一方如同隨水漂浮,位置不定的古怪空間。

因此哪怕是跟魔尊同層次的存在,短時間內想要突破這里的禁制,也需要花費一番手腳。

不過,也只是如此而已。

多花一點時間,對方終究能闖進來。

假如自己這個“魔尊”,沒有任何應對的話。

陳洛陽暗中深吸一口氣,終于更進一步去觸動那尊三足巨鼎。

他試圖,將巨鼎上的蓋子,整個掀開。

之前察覺這黑暗宮殿群里,有不協調的地方,最終尋到這尊巨鼎,有借口將玄天鐘碎片的事情糊弄過去,同時想到一個無傷大雅的辦法,懲治別東來,震懾其他紅塵巨頭。

但這尊鼎內的存在,陳洛陽本人實則深深忌憚。

因為其中兇厲暴虐之氣,實在讓人心悸。

可惜現在自己無法挪動魔皇遺蛻,唯有打這尊鼎的主意。

中央大殿的禁制最強,隔絕內外。

在正式突破禁制,降臨此地以前,哪怕那個天少君也難以查探感知大殿內的狀況。

她眼下大部分精力都花費在這里,以至于忽視殿外看著不起眼的陳洛陽本人,原因也正在于此。

陳洛陽通過黑鏡,催動中央大殿的禁制,一道道黑光,像繩索一樣落在三足巨鼎上。

一如當初將三足巨鼎從封印中拖出來,陳洛陽此刻再將鼎上的封印,也解開。

于是,下一瞬間,躁動的三足巨鼎,反而安靜下來。

巨鼎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兇厲險惡的氣息,也消失不見。

殿內只有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陳洛陽心中微微一沉,以為是自己強行中斷寶物的祭煉,導致那至寶的胚子直接當場報廢。

但下一刻,他能感覺到,三足巨鼎內孕育的存在,安然無恙。

只是其中力量氣息,變得沉靜,難以揣摩。

開弓沒有回頭箭。

陳洛陽當即控制中央大殿延伸出繩索模樣的黑光,深入鼎內,試圖將那至寶取出。

可惜遺蛻積存的些許煞氣,方才用來鎮壓別東來的時候消耗掉了。

這使得陳洛陽對中央大殿的控制也只能停留于較為虛幻的層面,難以實質影響現實。

鼎內的至寶安然不動。

而在陳洛陽繼續努力的時候,殿外紫光籠罩下的女子這時則說道:“有些事情,魔尊不放在心上,我卻無時無刻不記掛在心,只好再次叨擾魔尊的紅塵界。”

她籠罩在紫光下的面孔,虛無縹緲:“我兄長同魔尊同行,然則魔尊安然返回,我兄長卻行蹤下落不明,魔尊一日不給我個明白說法,我一日便不會罷休。”

陳洛陽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所謂天少君的名號,自天君而來,看來果然是她從自己親人處繼承而來。

很可能就是她失蹤的所謂兄長,不過也仍有可能來自其父輩,眼下還不能盲目下定論。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天少君,看來真跟那位姓唐的魔尊卯上了。

中央大殿外,紅塵里其他人目視紫光繚繞下升騰的十個太陽,都靜立不語。

不過他們眼角余光,便時不時掃到扶桑島主身上。

現下可以肯定,這位是羲和界的天君。

傳聞中,扶桑島一脈傳承的源頭,正是來自紅塵之外的羲和界。

只不過自從在紅塵插根后,扶桑島就仿佛成了土生土長的紅塵勢力,一直發展到如今,成為魔道有數的最頂尖圣地。

不似小西天同娑婆界,青牛觀同清微界之間有消息來往,扶桑島同羲和界之間這么多年過去,似乎已經沒有了聯系。

至少表面上如此。

真實情況到底如何,誰知道呢?

扶桑島主面無表情,眼皮低垂,默然不語,一副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

大家這時看向扶桑島主的目光,都充滿玩味的色彩。

眼下扶桑島,太尷尬了。

哪怕真的同羲和界之間再無聯系,稍后也少不得跟至尊重新表一番忠心。

要是真有問題的話,那可就……嘖嘖。

至于眼前天君上門結果如何,一眾紅塵巨頭一點都不擔心。

畢竟自家紅塵界里魔尊已經出關。

倒是天君閣下方才話里提及到的隱秘,眾人大都暗自默默記在心底,面上則一副什么都沒聽見的模樣。

他們對魔尊不擔心。

某個姓陳的魔尊自己心中卻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他一邊要跟那三足巨鼎中的至寶較勁,一邊則思索方才天少君的話。

通過注意對方措辭,他感覺這個天少君應該不是第一次登門找麻煩,只不過上一次鎩羽而歸。

先前閉關,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臥薪嘗膽之后,又重新找上門來。

可問題在于,鬼才曉得你哥哥人上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啊!

陳洛陽心中瘋狂吐槽,可是卻無可奈何。

他甚至不知道天少君上次來找麻煩的時候,這位姓唐的魔尊是如何回應對方的。

按照目前了解的魔尊性格,感覺不像是個會給解釋的人。

但問題在于,對方兄長的失蹤,到底跟魔尊有沒有關系?

陳洛陽此刻唯一的感覺只有一個。

頭大。

最終,他只能控制自己用平淡的語氣開口。

“不管你何時來,來幾遍,結果不會有任何分別。”

大殿外虛空里,那紫光籠罩下的女子徐徐說道:“既如此,我們唯有手下見過真章后,我再慢慢問你了。”

說罷,她便不再言語,開始一門心思突破這黑暗洞天的防御禁制。

陳洛陽分屬中央大殿的那部分心神,頓時感覺壓力大增。

他甚至精神感知中,生出刺痛的感覺。

這該是他心神眼下跟這黑暗洞天相連,結果也感受到對方攻擊的結果。

好吧,通過對方最后的回應,陳洛陽印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這位天少君,今天果然不是第一次來找麻煩。

只是魔尊上次挫退她,似乎沒能重創她的樣子。

是雙方實力相若,誰也奈何不得誰,還是在對方兄長那件事情,屬實另有隱情,因此魔尊手下容情了?

倒不一定是因為懷有愧疚所以容情。

也可能是因為覺得留下對方,更有用處。

可惜有關雙方過往以及各自性情的信息實在太少,是以陳洛陽眼下也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他此刻唯有先設法阻擋這天少君當前的腳步。

好消息是,自己真正接觸三足巨鼎中的至寶,對方的兇性反而收斂,沒有造成反噬。

壞消息則是,對方一派沉靜,完全動也不動,陳洛陽眼下難以將之調動。

他略微沉吟之后,該換了方法。

反正是強敵臨門,生死關頭,死馬當作活馬醫,那就索性放開顧忌。

他放棄了自身駕馭這件寶物的打算,不再以自身為主,而是嘗試居中牽線搭橋,讓這件未成形的至寶,成為這黑暗洞天的中心。

此番動作,果然見效。

那寶物頓時微微震動,開始不斷抽取黑暗洞天內的靈氣,匯聚于自身。

一道道黑光牽連下,陳洛陽位于魔尊遺蛻的視角,便見一個黑色的光球,徐徐從三足巨鼎內升起,飛出鼎外,懸停于巨鼎上方半空里。

陳洛陽定睛看去,卻見那黑色的半透明光球中,似乎有一座色澤更深,更加晦暗的存在,貌似一座烏黑寶塔。

只是寶塔眼下看上去殘缺不全,形狀不很規整,讓陳洛陽也不敢肯定。

這疑似寶塔的存在一出現,整個黑暗洞天,便仿佛轟然搖晃一下。

在老劍仙、江懿、別東來等人的感知中,黑暗洞天頓時加強。

而十日飛騰的紫光,則被重新阻隔于外,影響力大減。

眾人神色如常,全都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嗯嗯,至尊果然出手了,不容外來者到紅塵放肆。

大家都是相同念頭。

唯有陳洛陽本人有苦自己知。

以那寶塔作為黑暗洞天中心固然讓洞天穩固,將天少君阻擋于外。

但是,這寶塔馬上就要失控了!

仿佛隨時都可能自行飛出大殿去,徹底擺脫鼎爐。

它這一飛,自己立馬就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