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舍了魔皇

187.女帝歸來

青年僧人說話間,抬起手掌。

在燕趙的掌力壓迫下,這青年僧人,開始一步一步向后退。

這一退,便也是十八步。

每多向后退出一步,其力量氣勢,赫然也暴漲一截。

十八步之后,分明也有一座十八層地獄出現。

燕趙的十八層地獄,層層向上,如同高塔。

而這青年僧人的十八層地獄,則正好反過來,層層向下,仿佛一座倒懸的寶塔,塔基在上,尖端塔頂沖下。

他這十八步退完之后,燕趙再難向前。

不是燕趙自己的力量已經衰退,而是對方的力量猛然暴漲。

其掌意所凝聚的黑暗大佛,雙目開闔間,同樣有攝人心魄的光輝閃動。

燕趙心中猛地一沉。

他博命一擊,對方如何應對,并不重要,只是他自身力量催動到了極致,發出這人生中最強的一擊。

如果能拼個同歸于盡,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但現在看來,似乎希望要落空了。

對方確實也還了他一招步步地獄。

但卻與魔教這邊如來魔掌的步步地獄,有所分別。

對手的步步地獄,也強行提升了其出招間的力量層次,于真形中生出神髓。

第十三境的人,超越極限,催動出第十四境的力量。

說來,似乎比不得燕趙的步步地獄提升幅度來得大。

但是那青年僧人,只是臉色略微蒼白幾分,眉心上逆轉“卍”字符轉動緩慢許多。

根本不像他燕趙這樣,攻擊沒落到對手身上,自己身體便即將崩潰。

對方施展步步地獄,并不會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甚至,都不會有太大損失。

看那模樣,僅僅是元氣虧損而已。

雖然不知道這青年僧人能否連續施展這樣的絕學,但至少,拼過這一掌之后,他絕對還有余力再戰。

燕趙望著那倒懸的十八層地獄,心中若有所悟。

罪頭陀當年偷學神功,只得殘篇,嘗試彌補之下,得到一招似是而非的步步地獄。

而此刻自己眼前,則是正統完整的版本。

如來魔掌中,步步地獄一式的本來面目。

雙方掌力碰撞在一起后,燕趙掌意所凝聚的漆黑大佛,以及那十八層地獄,開始泯滅破碎!

雖然同為第十四境的力量層次,但完整版的如來魔掌,悍然擊破殘篇的自身。

雙方掌力的碰撞,頓時在雪域高原上引發一場劇烈的大地震。

靠近這一帶的大雪山上,山體倒塌,雪崩爆發。

湍急的大河谷垮塌,河水被掩埋。

大地開裂,向四周擴散,形成多條仿佛怒龍一樣的裂谷。

燕趙敗得毫無懸念可言。

而不論勝敗,他的生命,都走到盡頭。

高大魁偉的年輕身軀,重新變得形容枯槁,風燭殘年。

燕趙木然立于原地,并沒有不甘或憤怒的情緒,只是略有些出神的望著那青年僧人。

對方微笑看著他:“如此,施主該走的沒有遺憾了。”

他略微頓了一下后,雙掌合十:“業斷三界,貧僧也會,施主你沒有任何機會,只是貧僧很好奇,施主你從何學得業斷三界一式?罪頭陀應該是不會的。”

“老朽則想知道,完整如來魔掌一共幾式,可否見告?”燕趙不答反問。

不過他沒有等到答案,或者說,也沒想能得到答案。

一句話說完后,便平靜閉上雙眼。

然后再無氣息。

一代魔教宿老,就此斃命。

那青年僧人搖搖頭,身形越過燕趙的身體,向奔向遠方的譚云生等人追去。

在他經過燕趙的遺體后,那身體便化作飛灰,不復存在。

青年僧人很快追上譚云生。

不過,在追上譚云生后,他反而面露愕然之色。

這個慈眉善目,笑口常開的微胖老者,在把信息送出去后,知道自己跑不掉,便索性停下腳步。

他視線掃過身邊跟隨一起逃亡的魔教弟子,嘆息道:“都是大好兒郎啊,老夫對不起你們。”

然后,一式廣寒刀展開。

如滿月一般的刀光,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將隨行之人全部殺死。

青年僧人追上來時,便看見慘烈一幕,譚云生身邊盡是尸首,其本人靜靜站在原地。

和方才的燕趙一樣,同樣已經沒了生機。

彌留之際,譚云生沖青年僧人微微一笑,然后閉上雙目。

青年僧人臉上首次不見了輕松神態,鄭重的看著譚云生的尸首,沉默半晌后,轉身離去。

他回到那黑蓮光影籠罩的佛寺里。

寺中另有僧人迎上來:“尊者。”

“這里轉移一下吧,否則可能被人毀壞,你等平白送了性命。”青年僧人說道。

他目光掃了一眼寺中。

一片看似寧靜祥和的景象,有一些本地人,正在廟里虔心禮佛。

看起來和中土佛門寺廟沒有分別。

但也僅僅是氣氛如此罷了。

如果看到那些白骨佛像,血染佛幢等等諸般邪戾法器,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認為這是規規矩矩的寺廟。

在這里虔誠誦經的人們,神態看似祥和喜悅,但目光卻或多或少都有些呆滯。

寺廟住持向青年僧人躬身應道:“謹遵尊者法旨。”

青年僧人便點點頭,出了寺廟,向西而去。

穿越高原,來到平坦地帶邊緣,步入仿佛沒有盡頭的重重雪山里,青年僧人一路前行,最終來到一座山峰下。

山頂上,突兀的立著一株黑色的寶樹。

皚皚雪山,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潔白,唯有這株黑色的寶樹,似乎從來都不屬于這里,卻又像是這片冰雪世界的中心。

這里,大金剛寺與魔教,當年也曾先后探索過,彼時并未有任何特殊的存在。

而此刻,這株黑色的寶樹則像是憑空出現一樣,立于雪山山頂。

寶樹下,坐著一個老僧,正獨自入定。

青年僧人來到他面前,沒有出聲,只靜靜站立一旁。

過了片刻后,老僧睜開眼睛。

青年僧人向他一禮:“師父。”

“何事?”老僧問道。

“師父,弟子碰見了偷學神掌之人,不似罪頭陀傳人,應該是罪頭陀死后神掌外傳,學會神掌的外人。”青年僧人答道:“并且,此人通曉業斷三界。”

老僧問道:“完整的業斷三界?”

“似是而非,殘缺不全。”青年僧人回答:“應該是參照罪頭陀的神掌殘篇,摸索自創,但確實是業斷三界無疑,弟子想,應該還有別的參考。”

老僧言道:“之前你不是收集了消息?這片雪原此前的主人,是一方名為大金剛寺的宗門,修持邪宗金剛結胎藏法,有名為金剛斬業刀的武學,如果逆轉來參照,確實有幾分揣摩業斷三界的機會。”

青年僧人雙掌合十:“弟子也做此猜想,本打算將對方擒回審問確認,但可惜此人力戰而亡,弟子無能,沒拿到活口。”

說罷,他又描述燕趙的步步地獄。

老僧聽了后,輕輕搖頭:“罪頭陀遺毒無窮。”

然后便不再多提,轉而問道:“你與對方交手后,可能判斷清楚對方是否古神教一脈?”

青年僧人答道:“似有一式太陰真經記載的武學廣寒刀,確實像是古神教嫡傳,但觀他們衣著打扮,又不似古神教中人。

弟子這幾天在外打探的結果,雖然這方天地有被稱為魔教的勢力自稱古神教,但卻似乎不知紅塵界存在。

弟子猜測,他們可能是古神教在這里的一脈分支吧。

但不確定他們同古神教之間聯系是否緊密。”

說到這里,青年僧人面色略微陰郁了一點:“如果聯系緊密的話,那他們從罪頭陀手上偷學的神掌,古神教可能也得到了。”

“不必忙著下結論,拿下這方天地,一切自然明了。”老僧言道:“穩扎穩打,先盡可能多的收集消息,對這里,我們還很陌生。”

青年僧人雙掌合十:“是,師父。”

南荒古神峰,陳洛陽從祝融焚天陣里出來,吩咐大長老謝沖妥善守好大陣,不要再出亂子。

然后,他返回自己住處休息。

此刻的古神峰上下,氣氛略有些緊張。

一方面是自家教主同異族族主的決戰之日臨近。

一方面則是古神峰下地火熔巖第二次出了亂子。

新走馬上任的白虎殿首座張天恒心情惡劣到極致。

此前教主北伐,玄武殿首座蘇偉統帥大量玄武殿弟子一起隨行,總壇的內衛工作就主要落在白虎殿肩上。

現在又出了亂子,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不僅僅大長老謝沖和右使王飛顏面無光,白虎殿上下面子也掛不住。

雖然張天恒剛剛才上任,還在了解熟悉環境的階段,真出了事嚴格來說也情有可原,但張天恒自己無法接受,將之視為巨大恥辱。

于是繼前幾天的肅清風頭還沒過去多久,古神峰上便再次展開一場清理掃蕩。

謝沖、王飛、張天恒等人眼睛都快綠了,看誰仿佛都像奸細。

對事情真相心知肚明的陳洛陽,發令沒讓這肅清擴大化,以免人人自危,影響全教上下團結和日常。

威信日隆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總算讓張天恒、王飛等人略微安定。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得到另外一個消息。

朱雀殿首座,女帝燕明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