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舍了魔皇

184.計劃通的某教主

鏡子上的光輝散去。

陳洛陽為求謹慎,始終沒有出聲。

他走上前去,湊到鏡子跟前,看向鏡面。

鏡面上并沒有倒映出他自己的面容,而是一片昏暗。

陳洛陽能從其中,看見另外幾面鏡子。

一共五面,此刻都靜靜懸于昏暗的虛空中,其中一面,正對著陳洛陽。

另外四面鏡子,兩兩一邊,分居兩旁。

五面鏡子現下都暗沉沉,表面不帶半分光澤,式樣各不相同,和陳洛陽自己這面黑色的鏡子也沒有相似之處。

陳洛陽微微沉吟,沒有輕舉妄動,沒有開口說話。

靜候片刻后,另外五面鏡子,始終安靜,不再有聲音傳出,也沒有光輝閃爍。

陳洛陽先稍微放下心來。

至少不會有誰突然從鏡子里鉆出來打我…………他自嘲的想道。

又觀察一陣,思索片刻后,陳洛陽沒有再主動嘗試什么,意識悄悄從右邊這扇門戶中退出。

待這扇門戶合攏后,稍微等了一會兒,陳洛陽又重新推開它。

仍然是孤零零一面鏡子。

但是鏡面上沒有光輝閃爍,沒有聲音傳出。

湊近一些朝鏡面上看去,昏暗的虛空里,仍然是那另外五面鏡子,同樣安靜,不見異動。

陳洛陽對照回憶,五面樣式各不相同的鏡子,在虛空里的排列順序,跟上一次一樣,并無變化。

他的意識重新退出門戶,合攏右邊大門。

然后,他再次打開左邊那扇門,門背后仍然是一片漆黑,沒有變化。

陳洛陽進入其中仔細尋找,沒有更多收獲。

退出左邊大門,將之合攏后,陳洛陽開始沉思。

方才在右邊門里,鏡子中傳出的話,他此刻仔細回味,嘗試提煉其中要點,心中閃過無數念頭,疑竇叢生。

回過神來后,陳洛陽環顧周圍。

我現在,究竟在哪里?

一邊思索,他意識漸漸往回倒退,從黑霧中退出,回到那片血紅的空間里。

接著,徹底從鏡子中退出來。

神魂重新歸竅,現實世界中的陳洛陽睜開眼睛。

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座椅扶手,但又馬上愣住。

現實中,鏡子的實體不見了。

莫非也跟那黑壺一個德行?

但他馬上發現,似乎還是有些差別的。

自己的心臟處,仿佛多了點什么。

內視己身后,陳洛陽哭笑不得。

自己的心臟上,竟然隱約浮現一道符紋,符紋的模樣,活脫脫就是那面古怪的黑鏡。

笑過之后,陳洛陽的眉頭又重新皺起,若有所思。

真要說的話,剛才自己進入的那方紅色的天地,聽見像瀑布江河一樣的激流水聲,是不是也有點像是進入一個人的心臟里,聽見血流的聲音?

那么,那兩扇門戶,又代表了什么?

雙眼嗎?

陳洛陽心里琢磨。

他站起身來,舒展筋骨氣血。

轉頭望一眼爐中的香料,大致估算一下時間,陳洛陽暗自皺眉。

折騰這面鏡子,盡量抓緊時間的情況下,仍然花費了一夜有余。

看來,精神意識投身于鏡中的過程,很多時候在自己無知無覺間,時間便大量流失了。

如果每次都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誤事。

陳洛陽又嘗試了幾次,暗中計算時間,發現一次比一次熟練迅速后,方才罷休。

他開門出了靜室,外面已有人等候求見。

只因為教主有過吩咐,不得打擾,所以才一直等候在外。

“稟教主,異族右賢王宗勒和刀皇帳下十二飛將中的四人,以及左賢王修哲帳下十駿之首的‘魔狼’巴昆等人一起進攻晉州,清涼寺獨木難支,抵擋不住,已經于昨日放棄晉州。”青龍三單膝跪地,向陳洛陽稟報。

“病摩訶”明覺大師實力雖然高強,但因為昔年的舊傷患,實力跌落回武王層次。

先前在南荒魔域,雖然僥幸逃回北方,但也付出不小代價,再添新傷。

異族眾多高手一起南下,明覺大師和清涼寺都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再難抵擋,只得棄地而走。

“教主您親臨豫州,清涼寺的和尚們不敢南下,都向晉州以西的秦州和寧州逃竄。”青龍三稟報道。

陳洛陽淡然點頭:“冤家路窄,蘇家兄弟眼下就正在秦州,碰不上便罷,碰上了,算清涼寺倒霉。

便是這次給他們跑了也無妨,他朝蘇夜習武有成,蘇家總有機會跟他們算賬。”

青龍三恭聲道:“請教主放心,消息已經第一時間傳去長春宮,通知蘇首座和蘇二爺。”

陳洛陽頷首,青龍三告退。

不過很快,對方又跑了回來。

青龍山那張本就蒼白的面孔,此刻徹底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他拜倒在陳洛陽面前,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

陳洛陽雙目掃過來,閃動烏光的雙眸看不出喜怒。

一接觸到陳洛陽的視線,青龍三連忙說道:“稟教主,總壇……總壇……總壇下地火,再次奔涌爆發。”

他聲音越來越苦澀。

陳洛陽面無表情注視對方:“講。”

青龍三說道:“稟教主,就在昨日,總壇古神峰下地火再次爆發,祝融焚天陣部分受損,不過爆發規模沒有上次猛烈,大長老和王右使已全力將之鎮壓,并盡量彌補受損的祝融焚天陣。”

陳洛陽從椅子上站起:“好啊,真好啊,又是這個樣子,這意思是本座離不得總壇嗎?”

青龍三低首,不敢接腔。

“傳本座令,三長老和云天留在洛陽城,青龍殿、玄武殿弟子配合,關注北方動向。”陳洛陽平靜的說道:“其余人等,隨本座返回總壇。”

他越是平靜,給身邊人的感覺便越恐怖。

仿佛一座比古神峰還要更加狂暴的活火山。

眾人接令之后,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依照命令行事。

金剛趕緊準備車架,赤龍咆哮間,宮殿重新飛天而起,升上半空,然后向南飛去。

距離雙皇決戰還有四天之際,魔皇陳洛陽駕臨豫州,擊殺夏帝李元龍,改禹京城為洛陽城。

立足神州千多年,一直為中土正朔的大夏皇朝,就此煙消云散。

雖在洛陽城外,在豫州以外還有不少夏朝疆域以及臣民,但這個龐然大物已經幾乎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至多茍延殘喘,再不是時代的主角。

距離雙皇決戰還有三天之際,有流言四起,指魔教總壇古神峰再生異變,地火爆發,殃及身在總壇的魔教弟子。

這似乎為魔皇接下來同刀皇的決戰,添上一層陰影,多一重不祥的兆頭。

魔皇動身離開洛陽城,返程南下,回歸魔教總壇古神峰。

當陳洛陽一行人重新回到古神峰上的時候,地火爆發雖然仍然持續,但已經輕微許多。

這次爆發,規模小于第一次,威力遠遠遜色。

所以最終只是本就受損的祝融焚天陣,再受一次重創。

山上的魔教中人,倒是沒什么傷亡。

不過大家此刻在山頂上跪成一片,膽顫心驚,惶恐不安。

他們面前站著的陳洛陽,仿佛比火山都更加可怕。

大家寧肯去面對山下地火爆發,感覺也比此刻面對自家教主來的安全。

“好,很好。”陳洛陽淡然說道:“本座這才離開了幾天?”

在他面前,一個相貌威武,仿佛雄獅一樣的白袍老者,單膝跪地。

赫然正是大長老謝沖。

站在陳洛陽身旁的四長老柴翰面沉如水。

除了現任教主當年的登位大典上,謝沖依祖制禮節行過如此大禮外,這么多年了,他還是頭一次這樣拜見教主。

謝沖本人對此倒似乎覺得理所當然。

他沉聲道:“老朽看守不力,導致總壇再次蒙難,甘愿受一切懲罰。”

在一旁的王飛苦著臉,也向陳洛陽拜倒:“對不起,師兄……”

“又是一枚兩極天石?”陳洛陽問道。

“目前還沒將之打撈上來,但這次地火爆發,除了規模較小以外,其他一切比之上次,都如出一轍,應該仍然是兩極天石導致的禍患。”謝沖答道。

陳洛陽搖了搖頭:“在同樣的石頭下,連續被拌兩次跟頭,你們可真不讓本座失望。

是不是稍后本座同宇文峰交手的時候,還會有第三次?”

“老朽用性命擔保,不會有下一次!”謝沖沉聲道。

一旁的王飛也連忙說道:“師兄,我也立軍令狀,絕不會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把這個混蛋找出來,將他扒皮拆骨!”

新任白虎殿首座張天恒這次也留守古神峰上,此刻同樣沉聲道:“稟教主,屬下辦事不力,萬望您給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屬下一定盡快將這個奸細揪出來!”

陳洛陽目光掃視眾人,沒有說話。

一旁的朱雀一林東夷、朱雀二顧昭昭等人,都同樣低下頭。

沒人敢跟陳洛陽對視。

這次的事情,實在太丟人了。

“先把事情徹底解決了,再說其他。”陳洛陽雙手背在身后,徑自向祝融焚天陣樞紐走去。

其他魔教中人,都面帶愧色,不敢出聲,小心翼翼,跟隨陳洛陽來到倒懸的祭壇后,目送陳洛陽獨自入內。

大陣樞紐中,紅光籠罩下。

陳洛陽嘴角終于露出幾分淡淡笑意。

袖子下的手里,指尖把玩一枚碎石。

一枚還剩下大半的兩極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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