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舍了魔皇

179.主宰萬千

教主一直不出聲,讓司徒啟心頭壓力越來越大。

他終于忍不住輕聲道:“稟教主,一千三百四十二萬八千五百七十人,是在下來面見您之前得到匯報的數字,現在,恐怕已經不夠這個數了。”

陳洛陽聞言,終于回過神來。

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只得一邊思索,一邊面無表情注視司徒啟。

司徒啟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稟教主,除了冀州、魯州、江州、浙州、豫州外,眼下在鄂州、徽州、秦州,神教都還有戰事正在進行,在下已第一時間命人前往各地說服袍澤兄弟們,但聯絡費時,還請教主開恩,寬容一點時間。”

陳洛陽這時明白過來。

豫州今天剛剛被自己打下來,大夏皇朝宣布落幕。

司徒啟也意圖率領整個六扇門投靠魔教,以求保全這一大批人的性命。

但除了豫州以外,其他地方魔教鯨吞天下的戰事也正如火如荼進行。

這其中,刀劍無眼,難免雙方之間互有傷亡。

司徒啟雖然加急傳令聯系各地總捕,但光他這邊妥協沒用。

六扇門同魔教,尤其是跟魔教青龍殿,多少有些宿怨。

萬一碰上舊仇家,自己這邊繳械投降,魔教教眾不理會的話,自己人就成白白送命了。

所以必須要求得魔皇一句話才行。

“本座欣賞你體恤下屬的心意。”陳洛陽淡淡說道:“不過,有句話,叫做覆水難收,過往的仇怨,不是簡單一句話就能抹消,本座更不會壓制本教弟子的私人恩怨。”

司徒啟沉聲道:“教主說的是,在下亦明白這道理,所以定然會給神教一個交代。”

說著,他立掌如刀,手掌邊緣如同刀鋒,忽地斬落。

其另一條臂膀,直接齊肩而斷。

鮮血未及噴出,便被早有準備的他自己收縮血肉,強行止住,不至于弄的地面一片狼藉。

“在教主面前失禮,懇請教主恕罪。”司徒啟神色蒼白,但表情泰然:“在下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并非所有兄弟手上都有神教的人命血債,那些沾血的弟兄們此前也只是盡忠職守,此刻不敢奢求其他,只懇請教主開恩,不要擴大至妻兒老小。”

說罷,他向陳洛陽叩首。

陳洛陽對司徒啟肩頭斷臂處的傷口,像是視而不見。

他若無其事的問道:“既如此心急,為何剛才進殿時,讓李元麟先說話?”

司徒啟保持叩首的姿勢,額頭抵著地面答道:“韓……李元麟先生于神教而言,關系重大,在下雖心急,但卻知,當以神教之事為第一要務,如果耽誤了教主和神教的腳步,在下一眾兄弟人等,才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大殿中,重新陷入寂靜。

司徒啟額上冷汗直流,心中的焦慮和壓力,仿佛山一般壓下。

正當他心弦都快要崩斷的剎那,陳洛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死罪不可免。”他語氣淡漠:“活罪也難饒,看你們自己戴罪立功的表現。”

司徒啟長松一口氣:“謝教主開恩!”

堂堂武王,這一刻竟然已經汗流浹背。

他又重重三叩首以后,方才直起身來。

“起來吧。”陳洛陽對司徒啟說罷,轉頭看向一旁的金剛。

金剛將剛才的話都聽在耳中,明白陳洛陽的意思,當即說道:“謹遵教主諭令。”

然后,他退出去,傳遞陳洛陽的命令。

司徒啟見狀,一顆心終于放下來。

雖然,仍會有部分人難逃劫數,但眼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下去療傷,然后該干什么,你清楚。”陳洛陽隨口說道。

“謝教主恩典。”司徒啟當即謝恩告退。

療傷之后,他就要奔赴鄂州、秦州、徽州等地了。

包括江州、浙州、魯州、湘州、贛州等地。

有負隅頑抗,仍然死活不愿意歸降魔教的六扇門中人,他以及幾位金章總捕、銀章總捕出面,或可免去刀兵之災,避免更大傷亡。

夏朝已經不復存在,李元龍身死,班鴻慶被擒,再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神舟浩土的天,真的變了。

夏朝人,沒有任何僥幸可言。

如果不一門心思想要殉國的話,這是唯一選擇了。

目送司徒啟離開,陳洛陽面上淡定,心中思緒萬千。

他的思維一發散開來,頓時就跑的沒邊了。

自己能影響到的人,多到遠遠超出自己原先的想象。

主宰萬千,想殺的人難逃死路,而一念之間,可能無數人多出生路。

夏朝六扇門的事情是如此。

那么,除此之外,自己能做點什么呢?

雖然有刀皇宇文峰的威脅近在眼前,以及,現在不知身處何方的女帝,說不定也是威脅。

但陳洛陽眼下腦海中還是禁不住又生出一個念頭。

一個剛來這方天地時便有,后來被壓下去的念頭。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如果能真正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才不算白來一遭。

如今,自己傷勢漸漸恢復,這具身軀的力量越來越強,在魔教教主這個位置上越來越適應。

越來越像一位真正的魔皇。

但還是那個老問題,這樣下去,是,還是魔皇奪舍了我?

我能不能留下屬于我自己的痕跡?

陳洛陽勉強收回已經快要跑到天邊的思緒,靜靜看著司徒啟退下后,站在自己面前的楊連。

“講。”陳洛陽淡淡說道。

面白無須,中年男子模樣的楊連,神態倒是不陰柔,看上去跟尋常男子無誤。

他恭順的說道:“在下想效仿李先生和司徒先生,投身皈依神教,聽候教主差遣。”

陳洛陽淡淡說道:“你是李元龍的親信?”

“稟教主,確實如此。”楊連坦白的答道:“先皇在世時,奴婢絕無任何二心,但如今先皇已經崩了,大夏煙消云散,奴婢一個無根之人,不合適繼續留在這城里。”

陳洛陽沒說話,只是平靜看著對方。

楊連從袖口中,取出一支玉簡:“在皇都之外,先皇還有幾處秘密寶藏,收藏眾多珍寶,奴婢在圖上一一標明,教主您已經是這片神舟浩土新的主人,這些東西,理所應當也該由您來支配。”

老壽從一旁上前,接過玉簡檢查一番后,確認沒有問題,向陳洛陽點點頭。

陳洛陽微微頷首,老壽當即持了玉簡退下。

楊連朝著陳洛陽一禮,然后跟老壽一同離開。

陳洛陽目送其背影離去,心中其實并未釋疑。

眼下神舟浩土的局勢,其實尚未塵埃落定。

魔教雖然呈現鯨吞之勢,但打下來的地方想要真正占住,還需要時間。

而四天后雙皇決戰,魔教教主如果落敗,那么神州浩土局面,將徹底為之逆轉。

得勝的異族族主帶領下,異族鐵蹄將以絲毫不遜色的聲勢入主中土。

屆時今天的大夏皇朝,就可能是四、五天后的魔教。

楊連這時奉上藏寶圖,無疑有很強的誠意。

但他何不考慮多等等呢?

即便寶藏有機關,憑他個人難以破解需要高人幫手,那異族也可以成為選擇之一。

是以陳洛陽并沒有對他多么信任。

一切還有待觀察。

當然,對其他人也是一樣。

最后一個張明末,在階梯下恭敬一禮:“愿為教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只求在神教玄武殿屬下謀一份差事,于愿足矣。”

陳洛陽上下打量對方幾眼。

可以啊,一個個都挺干脆。

如果說楊連還是在慷他人之慨的話,張明末這意思是把自己乃至張氏家族全部身家都一起捐出來給魔教了。

和司徒啟一樣,壯士斷腕,把姿態擺到最低,以求能得到魔教的接納和寬恕。

至于說最早的那個李元麟……

就在陳洛陽和張明末交談的時候,外面來人稟報,李元麟再次求見。

已經幫司徒啟傳令回來的金剛,又把李元麟求見的消息帶回給陳洛陽。

“稟教主,李家的成年人,凡是在城里的,都被李元麟殺光了。”金剛瞅了一眼張明末,說道:“不過,很多孩子留下了,雖然李元麟是當著這些孩子的面親自動手。”

陳洛陽平靜的擺擺手:“見不見已無妨,告訴他,他過第一關了。”

金剛低首:“是,教主,我明白了,接下來會盯緊他。”

說罷,他退下去找李元麟。

一旁的張明末全程聽得清清楚楚。

他面不改色:“只要教主您一聲令下,在下馬上去把李先生剩下的這一點手尾清理干凈。”

陳洛陽神態漫不經心,語氣不置可否的說道:“進玄武殿,并不簡單。”

張明末言道:“只望教主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愿立軍令狀。”

“信心與膽氣可嘉,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如何。”陳洛陽隨手招來玄武殿首座蘇偉。

“他就交給你了,不用跟他客氣。”陳洛陽沖自己的玄武殿首座說道。

蘇偉沉穩的頷首,謝恩之后,便招呼張明末離開。

不過,陳洛陽卻說道:“他可以走了,你先留一下。”

張明末連忙告退,而蘇偉留在大殿中。

陳洛陽看著對方說道:“有一個乙級勢力,將他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