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舍了魔皇

136.一皇三帝

明顯反常的情況,第一時間引起陳洛陽注意。

孩子身上的冥海咒印,可以說是天生,但并非全無來由。

從源頭上來講,其母青龍第一宿劉思才是冥海咒印的第一任主人。

因為劉思本身體質特殊,所以冥海咒印在其身上的時候,一直沒有顯化。

劉思懷孕分娩,冥海咒印因而轉移到了小蘇遠身上。

而劉思身上生成冥海咒印,則是源于昔年一場冥海祭禮,體質特殊的她命大,僥幸成為幸存者,而冥海咒印便是那場祭禮給她留下的痕跡。

彼時的劉思應該還年幼,對祭禮始末知曉不多。

陳洛陽后來回到總壇后抽時間查閱一些文獻資料,蘇家兄弟和劉思的原籍,應該都是大夏皇朝疆域內。

換言之,他們是大夏逃民出身,而非土生土長的南荒魔域中人。

冥海祭禮,非同小可,本就不是等閑人能玩得起。

所以,會不會正是源自眼前的夏帝李元龍?

陳洛陽面上波瀾不驚,手指輕輕敲擊座椅扶手。

眼前兩大武帝的交鋒雖然激烈,但都多少還留了一些余地。

尤其是魔教朱雀殿首座,氣勢并不迫人。

看這樣子,應該是已經得到劍帝王健來到南云山脈的消息,有所提防。

雖然王健本人癡迷虔誠于劍道,之前不曾參與圍攻,但他忽然去而復返,叫朱雀殿首座不得不多加一分小心。

而眼下,劍帝王健沒有等來,倒是魔皇陳洛陽的六龍皇輦先出現。

這下連夏帝李元龍都多加了幾分小心。

交手中的二人,勢頭都有所收斂,分出部分注意力,放在靠近的六龍皇輦上。

即便是武帝層次的交鋒,魔皇突然現身,也立即成為焦點。

只見夜空覆蓋的范圍,縮小了一些。

九龍身姿,也騰云駕霧,漸漸從夜空中脫離。

有兩道凝練如實質般的目光,分別從龍威祥云和月夜星空中投射出來,不約而同落在六龍皇輦上。

大殿中的陳洛陽,坐姿不變,神情不改,雙瞳中烏黑光芒閃動,悠然同這兩道目光對視。

半空中的空氣,折射光芒,仿佛都呈現一片扭曲的景象。

這扭曲的景象復原,對面的龍威祥云和月夜星空,恍惚間也都生出變化。

龍威祥云里,云霧散開,露出人影。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身著龍袍,頭戴平天冠,被珠鏈半遮擋的雙瞳中,光輝內斂,淵深如海。

正是大夏皇朝當代君主,夏帝李元龍。

而在另外一邊的月夜星空里,月光籠罩下,漆黑大佛的頭頂上,也多出一個人。

一襲白衣,仿佛與月光融為一體。

如瀑青絲并不束縛,隨意披在身后。

容顏絕世,卻讓人感覺不到美麗。

并非不美,而是別的感覺太過強烈,沖淡了美感。

尖銳。

強硬。

執拗。

酷烈。

讓人不由自主忽視她的性別,也忽視她的容貌。

大殿里,陳洛陽暗地里琢磨。

他不禁思量,或許正是這么一個近在身邊的對手存在,才完全壓榨出昔日教主的全部潛能,短時間內一飛沖天。

否則,不足以壓制這樣一個對手。

嚴格來說,其實仍然沒能完全壓制眼前這個白衣女子。

神州五帝之一。

女帝燕明空。

魔教朱雀殿首座,讓一直地位平齊的魔教四殿首座里,憑空多出“大首座”這么一個稱謂的人。

在魔皇陳洛陽橫空出世前,神州浩土歷史上最年輕的兩位武帝之一,基本也可以說是如今神州浩土女子第一高手。

出道逾十年時間,行走江湖與人交手只有一敗,便是當初競爭魔教教主之位時,敗給如今的魔皇,因此素有魔教第二高手之名。

那一敗并未讓她一蹶不振,之后反而不斷證明一件事。

哪怕第二,也強得令人發指。

魔教內外,總有一個埋藏在許多人心底,常常想起,但少有人敢提及的疑問。

如果燕明空得到那枚天魔血樹果實,如果她自幼修習天魔血,會有怎樣的成就?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二長老燕趙站在大殿外,遙遙望著自己的侄女。

三長老王默峰跟著他走到殿外,低聲微笑道:“大首座修為實力,確實又見增長,距離第十四境應該已經近在咫尺,除了教主,她該會是最年輕的出神境,更快過異族族主當年吧?”

“如果不是那枚天魔血樹果實……”四長老柴翰搖頭嘆息。

燕趙神色平靜:“陳翰海命好,盼了一輩子想把神教變成他的家天下,眼看他自己都已經絕了指望,天降陳洛陽給他,遂了他的意,但有沒有第三代,還要看天命是否繼續眷顧他們陳家。”

“服下天魔血樹果實的人,換血改命,異于常人,難有子嗣,古往今來十幾代教主,一共也就兩個有后嗣,接近十個才能出一個,老教主能有教主,已經是吉星拱照了。”王默峰始終笑瞇瞇。

燕趙望著遠方的燕明空:“陳翰海真正該慶幸的是陳洛陽青出于藍比他強,如果跟他一樣,有天魔血樹果樹又如何?”

遠方半空中,月光下,黑暗大佛頭頂的燕明空,微微側首看向陳洛陽這邊:“你來了。”

聲音清冷無起伏,陳述句而非問句。

陳洛陽聽了,暗地里撇撇嘴。

這是公開場合下,第三個對他不用尊稱的魔教中人,余者便是資格最老的大長老謝沖和反對他最激烈的二長老燕趙,大庭廣眾下也保持最基本的禮儀。

蘇夜和王飛不用尊稱,是因為太親近,同時兩人還都有點腦袋缺弦,不跟他們計較。

眼前這位大師姐,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九龍環繞下的夏帝李元龍,這時也轉頭看向皇輦這邊:“陳教主,別來無恙。”

“你們兩個糾纏太久,才等來本座。”陳洛陽淡淡說道:“而本座來此,原是為另一人。”

就在這時,眾人心中齊齊一動。

大家都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落在另外一邊。

有一個看似渺小的人,從已然破敗不堪的南云山脈群山間走出。

所行之處,風雨如晦。

一襲麻布衣服,赫然正是劍帝王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