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猶如有人在平靜的湖面上拋了一塊大石頭。
所有人的耳中都好似聽到了一聲輕響,劍光輕輕的在地面上一掠而過。
在這一刻,時間好似靜止住了一般,所有的老鼠都停留在半空之中。
但是那劍光還在一往無前的擴散著。
“刺啦。”
劍光輕松的掠過百步范圍內所有老鼠的身上,猶如熱刀切割過黃油。
猩紅色的血液肆意的從它們斷成兩截的身體中流淌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郁的惡臭,仿佛尸體腐爛了許久的味道一般。
之前鶴道人的心劍之術,殺傷力也很強,但只針對生命心神,并不會損傷外表。
但眼下的劍光不同,這是實實在在存在于物質界的,在殺死老鼠的同時,還會把它們的身軀給一斬兩斷。
密密麻麻的尸體堆積在地上,這升騰起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
鶴道人震驚的看著辛川,他乃是劍術大家,自然知曉剛剛那一道劍光,并沒有借助飛劍為載體,而是單純的無形之劍。
青城派沒有這般法門,恐怕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這般法門了。
劍丸之術,失傳都快五百年了。
并非是劍術難學,而是劍丸難覓。
難不成,他這徒兒有什么福緣,得了古代劍仙的傳承?
“師父,此間的事情,且交給我吧。”辛川在說話之間,整個正堂的木質窗戶和窗紙上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痕跡,仿佛有無數細微的劍氣掠過。
在剛剛心神激蕩之下,他終于突破了孕劍期,踏入了真劍階段。
只是,他對于二代孢子的控制還未能如意,說話間還是會有細微的劍氣噴吐而出。
辛川扭過頭去,看向了外面的鼠群。
此時此刻,鼠群混亂了起來。并不是它們害怕了,而是這些破碎的老鼠尸體刺激到了后面的老鼠,它們紛涌了上來,大口的吞吃著同伴的尸體。
“去。”
辛川面目表情的看著眼前這慘烈的畫面,他口中劍光一吐,光芒灼灼的耀眼。
而后劍光一分,化作兩道,而后又是四道,最后一直分化到六十四道方才停住。
六十四道劍光各自轉動,向著不同的方向飛掠而去。每一道劍光,都能輕松的帶走一大片的老鼠生命。
從這里,就能看出科班和非科班的差距了。
吳玄之的脊劍妖明明更加厲害,劍氣也更強,但他很難像辛川這樣把劍氣玩出花來,簡直每一分力氣都用在最合適的地方。
這才剛剛結束孕劍期,便能劍光分化。
若是再進一步,則劍光抽絲,把那凌厲的劍氣化作繞指柔,剛柔如意,那才是臻入化境。
青城派上下都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畫面,那漫天飛舞的劍光,同時向著不同的方位攻殺過去,絢麗中有蘊藏著無盡殺機。
什么是劍修?
這就是劍修!
再聯想到他們的飛劍之術,與之一比,怎么看都顯得累贅和笨重。
而且,飛劍的忌諱還那么多,需要每日里打磨溝通,還很容易被各種邪法給污染。
再看看這劍光,雖然自體內發出,但本質上就是一團能量,與自身并無關聯,也不用有損毀之虞。
這……這簡直太讓人羨慕了。
沒有任何一個劍修,能拒絕這樣的劍法。
隨著辛川劍光分化,這場戰斗便成了一邊倒。
他的劍氣不擔心被污染,出手酣暢肆意。哪怕對于辛川而言,這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因為他之前修煉也是飛劍術,出手時也擔心會損傷了飛劍。
基于這樣一個心理,便始終會保留著幾分力氣。
而一個劍修,失去了一往誓無回的信念,那他的劍就是遲鈍的。
辛川長嘯一聲,心境仿佛得到了蛻變,那劍光再次分化,生生變成了一百二十八道。
入目之處,盡是璀璨劍光。
“真是令人羨慕啊。”此間的動靜,也一直落在吳玄之的眼中。
辛川過往幾十年的劍術積累,在這一刻盡情的揮灑了出來,真正把劍光玩出了花來。
吳玄之雖然也曾看過《混元劍經》,對里頭記載修行法門了如指掌。但他畢竟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他對劍光的使用,依然停留在簡單的噴吐上。
這只能說有得有失吧。
吳玄之本人并非劍修,脊劍妖的力量,不過是他諸般神通中的一個。
辛川選擇了精,自己選擇了雜。
這也沒辦法。
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鼠群終于還是退了,只在青城派底盤上留下了一大堆殘破的尸體,以及那濃烈到近乎爆炸的臭味。
聞久了這個味道,眾人甚至都有幾分頭暈目眩之感。
隨著鼠群的退去,漫天的劍光也頓時為之消散。
剛剛那一場廝殺,雖然辛川的消耗也頗重,但他的精神卻是亢奮的,便是讓他廝再殺個三天三夜,他也毫不畏懼。
“徒兒,剛剛那可是……劍丸?”在沉默了半晌之后,鶴道人才開口問道。
辛川的眼角抽了抽。
“或許……或許是吧。”
能釋放劍氣,能淬煉身體,還能有一定的靈智,并具有很強的成長性,應該能叫做劍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