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器官是妖怪

第十五章 風水寶地

“師父,您先喝口水。”

川中多山,便是在平地上,地勢也沒那么平整。幾個衣衫破爛的行人步履匆匆,腳下的鞋子早就破爛,幾乎都要包不住腳趾。

一個青年從包裹中掏出了一個羊皮囊,咽了一下唾沫后,遞給了為首的一個老者。

那老者看上去大約六十出頭,亂糟糟的花白頭發已經許久沒有打理了,一根根都板結到了一起。老者擰開了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略帶著些甜味的清水潤澤了他干涸的喉嚨,也讓他的精神一振。

其他幾個年輕人齊齊吞咽了一下,但他們的嗓子就像是被塞了一把鍋爐灰一般,干燥的難受。

老者小心翼翼的將羊皮囊的塞子給按了上去,輕輕的晃了晃,似乎有些舍不得。

這荒郊野嶺的,干凈的水可是重要資源。那些山溝溝里頭的水,甭管是泉水還是河水,能不喝就盡量不喝,誰知道里頭有沒有什么蟲子。

“再忍忍,等咱們取出了你們師爺的寶物,就不用過這等辛苦日子了。”

眼看著徒兒們的士氣有些低落,他便主動鼓勵道。在提到“寶物”二字的時候,他的眼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有足夠的動力繼續走下去。

老者正要繼續說話,忽然間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遠處有些嘈雜的動靜。

他心頭一跳,趕緊示意眾人不要發出聲響,迅速的爬在了一側的草叢里。

往前悄悄的挪動了幾步,老者扒開了枯黃的雜草,看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處崎嶇山道上,有一支運貨的隊伍正從此處路過。

這些人搬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看上去非常沉重,負責拉車的馬兒非常費力,韁繩繃的筆直,堅實的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車轍。

一直等到這些人走出去老遠,他們才敢出來。

現在這個世道亂的很,無論是遇到官兵軍閥,還是山賊流民,他們這些人都免不得被剝一層皮。這還是好的,萬一被人一刀給剁了腦袋,那可真是無處申冤去了。

所以,他們這一路走來,都非常謹慎。

“師父,是銅礦,這些人運輸的是銅礦。”有一個弟子快速的去道路上勘探了一番,在地上見到了一些稀碎的銅礦石。

“怎么這么巧。”

老者的心里頭咯噔了一下,他師父當年告知他寶物位置的時候,也說過附近有一個銅礦。

那寶物不會被人先給挖走了吧。

一股緊迫感,出現在他的心頭。

“咱們快些跟上那些人,看看他們是往哪里去的。”那件寶物事關他這一支的存亡,可萬萬不容有失。

老者招呼了一聲,便領著自己的幾個弟子跟上了前面的運輸隊伍。

“建安二十四年,黃龍見武陽赤水九日,故此得名黃龍溪。”

吳玄之站在高處,俯瞰山下,能見到遠處有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蜿蜒著流淌而過,四周有十數條支流向著四面八方擴展。

這條大河,就是赤水河。

聽聞夏季洪澇的時候,山上的泥沙就會被沖擊下來,形成一條渾濁的水流匯入到赤水河。遠遠望去,就好似一條黃龍翻涌著沖入水中,蔚為壯觀。

“山環水繞,當真是個好地方。”眼看著這般景象,吳玄之的心中也為之一暢。

難怪那些修道者總喜歡隱居在高山大澤之中,日日面對這般景象,的確能養出一身出塵之氣。

“一……二……三……起爆!”

不過,就在他欣賞眼前美景的時候,在他身后的山體一側,有數量眾多的工人正在干活。有人在山體中鑿開了一道口子,又將炸藥填充了進去。

“轟隆。”

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連大地都震動了幾分,那一處山體直接崩斷,碎裂成了無數小塊。

很快就有工人上前,開始清理起了碎塊。

“不過,山中再好,也只是屬于仙道、屬于神道,而非人道。”吳玄之看著下方銅礦的爆破,不由得有些感慨。

科技已經進入了爆發的階段,在未來的幾十年內,各種科學思想和技術層出不窮的出現,人類世界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吳玄之不是那些只會抱著老祖宗法門的酸腐道人,他玩起現代技術來,可比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都要熟練。

黃龍溪當真是一塊寶地了,蘊含著各類金屬和非金屬礦石,同時附近依靠著大江大河,工業用水的問題也解決了。

一旦這里的兵工廠開動起來,就能源源不斷的為川中乃至全國供應槍支彈藥。

今年已經是宣統元年,在未來的幾十年內,戰亂將會是這個國家的主旋律。

他有足夠的槍桿子在手,就決定了他的話語權。

吳玄之修的不是出世之道,不能避世潛修,若是沒有這些東西護佑他,那些軍閥的大軍一到,他就得被轟成篩子。

“怎么有個大洞,好生奇怪。”就在吳玄之心緒飄然之際,下面的工人們卻似乎發現了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隨著一整塊山壁被炸開,里面卻并非是更深的山體,而是一丈高低的圓形洞口。

洞口是斜斜的向著下方生長的,幽深黑暗,也不知道有多深。看的久了,心中就會升起悚然之感。

那洞口的四壁光滑異常,不像是天然生成,反倒有些像是河邊的黃鱔洞穴。

只是放大了幾千倍而已。

有工人向里頭投擲了一塊石頭,只有些非常輕的聲音傳出來,根本就不知道深淺如何。

“管事,帶著工人離開這里。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要往外說,若是我在外頭聽到任何風聲,你們統統都會被開除。”白信匆匆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這個洞口,便迅速的下達著指令。

礦場的生活雖然辛苦,但給的薪水酬勞非常高,這些工人連忙點頭,表示絕不會向外泄露半點。

“真是奇哉怪哉,怎么有一股腌咸魚的味道。”白信把腦袋湊到洞口嗅了嗅,忍不住甩了甩腦袋。

“這里頭應該有一頭精怪,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種。”吳玄之也從山上下來了,走到了白信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