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難以置信的看了一會兒鈴木乃希,慢慢收斂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嚴格來說,這妖精并不是一個單純驕縱任性的人,她的任性背后都藏有某種目的,那她折騰出這一連串屁事,目的何在?
自己對她有用,只是朋友關系她不放心,想雙方的羈絆更深一些?同時她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因此便對自己下了手?
那在不能確定安全的情況下,她有膽子冒以命換命的風險生孩子嗎?心臟有問題,生孩子可是大忌!
她應該……沒那膽子!
這死妖精極端怕死,在這種事上,她會先把身體調養成最適合生產的狀態才會嘗試,不會冒那種大風險……
她這次跑來,是拿孩子做要挾,強迫自己出力?做到即能有孩子,又能有免得掛了,還能有個好身體?這是她的根本目的,想把好事一次性全占完?
這是奪回家產后心態膨脹了,要一勞永逸?
北原秀次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而鈴木乃希那股子得意勁頭慢慢沒了——她和北原秀次相處了500多天,基本上沒占過幾次上風,眼見北原秀次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了,似乎恢復了冷靜,又像是真起了歹意,不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怕北原秀次氣急敗壞,那說明他還沒真發狠,但好怕他沒表情,她可不想把北原秀次往死里得罪,那和她的目的不符。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北原老爺,你不是真生氣了吧?”
北原秀次沒說話,又看向了她的小腹上,目光中滿是審視。
鈴木乃希放在小腹上的手也摸不太動了,想了想,低頭小聲道:“我真的沒辦法了,你又不喜歡我,不會分我一份,我除了自己拿,還有什么辦法?我外婆過世后就沒人疼我了,你疼疼我又不花什么力氣,為什么那么小氣……我就只要一點點,根本不多。”
她抬頭看了北原秀次一眼,又有些哀傷道:“難道讓我給別人生孩子嗎?我們在一起那么久了,我真歸了別人,你就高興了,你的男性自尊能接受嗎?你就當你給X子庫捐了一次X好了,那個在國外很平常的,優秀的人常會受到邀請。”
北原秀次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也就是你真拿了?”
鈴木乃希把心一橫,閉目說道:“我是拿了,但我不會還給你,你不幫我,我最多回去自己養身體,到時聽天由命!”
按那御神簽上來說,自己應該已經逃脫早夭、橫死的厄運了,該輪到長壽、多子多孫的好命,但這瞎眼小子不管自己了,會不會命運軌跡又回去了?
她耍完了橫,突然又有些怕,趕緊睜開眼又央求道:“你幫我把身體養好,這件事我信不過別人,只能求你。你只要做到了,我馬上就走,保證以后再也不煩你了。”
下一次再說,先生孩子后長壽也行……
北原秀次敲著桌面,真的是難以置信——雖然早知道鈴木妖精是個厚顏無恥,極度貪得無厭的人,但沒想到能貪到這種地步,只顧自己,根本不管別人的感受。
鈴木乃希縮著頭坐在那里,也感覺很委屈——她感覺自己不錯了,換個人她早威逼利誘搞強迫,哪里會這么客氣。也就是很了解北原秀次的性格,生怕他發起狠來玩魚死網破,這才只是軟磨硬泡,連騙帶哄的耍無賴而已。
只是,耍無賴對北原秀次沒用,要是鈴木乃希講事實,擺道理,好好和他說的話……這個好像也不能答應,反正這事絕對不能答應!
答應了,過上幾年,鈴木乃希領著一個長相和他差不多的孩子跑來溜達,那冬美起碼捅他三刀,而且鈴木乃希一貫得寸進尺,先答應了這事兒,回頭她就能跑來給孩子找爸爸——北原秀次敢打包票,絕對是這節奏。
他想明白了,也不再顧左顧右,直接下了決斷:“不行,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以為地球是圍著你轉嗎?把東西馬上還給我!”
鈴木乃希不肯,抗議道:“地球雖然不是圍著我轉的,但世界是圍著我們這些人轉的,憑什么不行?”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北原秀次一把就揪住鈴木乃希的后衣領子,沉聲道:“按X子庫的說法,捐贈者和受益者沒有任何關系,那東西你想留著就留著,但我絕對不會承認孩子是我的!”
“你怎么能這么狠心?!”鈴木乃希在北原秀次手里和個小雞崽子性質差不多,憤怒掙扎但一點用也沒有——你連自己孩子也不管,還有沒有一點為人父的責任心?
這件事比你幫我搶家產容易多了,你幫了我一次,再幫一次又能怎么樣?你完全沒吃虧,相反還占了大便宜,你是傻了嗎?
買一贈一,情人孩子一起有,還附帶家產,天下第一美事!
她一肚子不滿,但反抗不了,給北原秀次半拖半拎到了后院地道口,然后北原秀次就把她往地道里一丟,罵道:“除非把東西全部還給我,不然以后不準到這里來了!”
“我不還!”鈴木乃希氣炸了,這倒貼都貼不上,太侮辱人了!
“隨便你!”北原秀次發了狠是真的狠,鈴木乃希仗著他是個負責任的人,搞出了這一堆破事想讓他憋屈到默認了,那想得美!他搬了兩個漬物壇子就把地道口直接堵了,準備回頭就帶了雪里把這地道重新填上,以后不準鈴木妖精跑來這里興風作浪。
他除了妖后,又回了公共活動室,而冬美擺上了菜,很奇怪地問道:“你真把她趕走了?到底是因為什么事?”
她聞著這事兒味道好像有點不對……
“她提無禮要求,搞惡作劇!”北原秀次盤腿坐下了,盡量輕描淡寫,主要是春菜正在旁邊打電話招呼家里人都回來吃飯,他實在沒辦法實話實說。
我給妖精迷倒了,把經取了——這簡直是人生大污點,太傷男性自尊了,毫無面子可言,真的無法說出口。
鈴木妖精就是個標準的禍害,只要閑著就拼命要搞事,一開始就不該幫她!
冬美給他盛湯,小聲嘟囔道:“我覺得不太好,現在她正是困難的時候,趕走有點沒人情味……”
北原秀次沒接話,在那里低頭沉思,心中惴惴——他不想受鈴木妖精戲弄和威脅,但萬一真弄出了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那妖精該不能真回去冒風險了吧?要是真弄出個一尸兩命,這自己心里估計要懊悔好久……
也許該忍下這口氣,妥協一下?
但冬美和雪里怎么辦?總不能把女朋友升級成三個吧?那就真是渣男了……
頭疼啊!
冬美看他在那里皺著眉頭,只當他還在生氣,不由勸道:“算了,算了,她經常這樣的,你和她生氣也沒用。對了,和你說個好消息,春菜考入咱們學校了。”
“嗯?”北原秀次抬起了頭,望向了一邊的春菜,而春菜靜靜低頭道:“北原前輩,以后請多關照。”
北原秀次看著春菜不由露出了微笑,他剛認識春菜時,還是高校一年級,那時春菜上國中二年級,兩個人首次見面并不愉快,一個下藥一個打人,沒想到兩年時間一過,春菜成了她學妹了。
關系越發復雜了,半個徒弟、得力助手、準小姨子、好妹妹以及前后輩,不過這是好事,春菜性格還是極好的,要是鈴木妖精性格能有她百分之一,不,萬分之一好,那現在自己就不用頭痛欲裂了。
他低頭還禮,高興道:“恭喜你了,春菜學妹。”
春菜也很開心,雖然臉上看不太出來,但她以冬美為榜樣,感覺能和冬美一起上學很不錯,但她看了看北原秀次,感覺微微異樣,像是長相變了不少,眉毛粗了,臉上也有了棱角,但也沒放在心上——有男人味了很正常,畢竟年齡大了,總不能一直是少年樣兒。
她再次低頭道:“謝謝,北原前輩,大姐和二姐還幫我爭取到了免學費的待遇,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給你們丟臉。”
北原秀次對免學費的事不在意,這和雪里剛入學時待遇一樣,小蘿卜頭就喜歡搞這些蠅營狗茍的事兒,總想占學校點便宜,但為自家人謀福利天公地道,換了他也一樣,只是笑道:“我們臉也沒那么大,不用太勉強自己,順其自然就好……在學校,有為難的事報我或你二姐的名字。”
他和雪里在學校名聲都很響亮,特別是雪里,友人遍布三個年級,一呼百應,可以護著春菜很順利度過新生期,不至于被人排擠或是欺負了——在春菜面前,他前輩風范還是很足的。
冬美剛指揮完回家吃飯的秋太郎去洗手,轉過頭來不高興道:“你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嗎?”
北原秀次斜了她一眼,你這死蘿卜頭心里沒點數嗎?你在學校得罪了一大片人,春菜報你的名字,打悶棍不至于,但一定會被孤立的。
冬美微微郁悶了,但馬上不屑道:“你不用那么看我,我要是想交朋友,不會比雪里少,就是我太忙了,沒空理會那些閑人。”
春菜坐在旁邊沒吭聲,這次沒支持她大姐——她大姐從小到大,唯一交到的朋友就是北原秀次,還是在狗頭差不多被打爛的情況下,最多再算上鈴木乃希,別的沒了,絕對是交友困難戶。
冬美硬氣完了,也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沒什么說服力,馬上轉移話題,看了看表罵道:“雪里怎么還不回來?真的玩野了,又要全家人等她吃飯!”
夏織夏紗經紀公司管飯,晚上九點左右才能回家,現在只差雪里了,而冬美的話音剛落,雪里便拉開了門,樂呵呵說道:“沒有,姐姐,我一路跑回來的,已經很快了。”
她直接去飯桌邊坐下了,開始看著飯菜咽口水,一副特別餓的樣子,而她身后露出了一個人,委委屈屈跪坐到了門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兒,輕聲道:“我全家都死光了,沒地方去,而且一天沒吃東西了……”
北原秀次一陣肝疼,真的服了這厚皮妖精了,趕走了她不到十分鐘,她繞了個圈子又回來了——這絕對是天下第一厚臉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