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爺們,就不應該拒絕人生賭桌上的每一次賭博,輸贏天注定,但進退我自知……"在納蘭中誠的思維里,總有這么一道聲音,不熱血,不沸騰,卻總能讓他在最艱難的時候,高昂著頭顱.
也總有那么一道背影,高大到讓他無法逾越,潛心的崇拜.
一款相同的手機,保有了納蘭中誠太多的念想,無論什么場合,這款藍屏諾基亞從不會關機,也從不會斷電.
他就是在等,等一道聲音的出現,用極其欣慰的聲線,告訴自己:"中誠,你很出色."
這樣的一個角色,通常情況下都是有‘父親’來扮演,而對于納蘭中誠來講,這樣的一個角色,唯有自己的兄長納蘭中磊來詮釋.
"哥……"聲線顫抖,抑制不住的興奮,布滿他的臉頰,這一幕,讓一旁的周氏和文靜,感到詫異,又無比的唏噓,但又覺得理所應當……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怕不怕死."肖勝那渾厚的聲音乍然響起,納蘭家老根獨有的‘匪性’,使得納蘭中誠在聽到這句話時,不但沒有任何情緒上的緊張,反而顯得很是興奮.
"怕死,就不算納蘭家的崽."當周氏以及文靜聽到這番話后,顯然無法像納蘭中誠那般輕松,各個面如土灰,特別是文靜扭身抓住了自家婆婆的手.
兄弟兩人在電話里,談差不多有十句話,掛上電話的納蘭中誠,直接用桌上的固話,撥通了文靜的哥哥文的電話,話不多,簡簡單單一句:"啟動百盛應急預案,京都這邊由你坐鎮."
說完這話的納蘭中誠一臉嚴肅的穿上了外套,在這個過程中,先是讓助理訂了一張直接前往港都的機票,隨后把一系列的事情,都簡明扼要的吩咐下去.
"中誠……"帶有哭腔的周氏,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扭頭的納蘭中誠,面帶笑容的望向自家母親.
"納蘭長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納蘭中磊,小兒子納蘭中誠,娘,我哥說的對,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再說,我又不用沖鋒上陣,但我卻得待在港都,這是一種姿態,一種咱們納蘭家對外的姿態,我哥不便露面,我爹更是還在醫院躺著……"
一番話,著實堵住了周氏所有的言詞,而反轉身直接沖到臥室的文靜,細心的為納蘭中誠準備著隨身物品.
"這件事,誰都不要對外說,包括我大媽和我爹,我哥現在的身份太敏感."聽到這話的周氏,微微點頭,本以為自家兒子,不會延續納蘭家的那條路,可她忘了,在納蘭家的老根里,就有這么一股滿腔熱血,等待著某一個時間段,盡情的宣泄……
把納蘭中誠的行禮拖到客廳的文靜,怔怔望著身前的納蘭中誠,兩人相視一笑,一如既往的默契.
"你哥不是好人,我是說在私生活上……你不能學他,也不能被他帶壞了."嘟囔著嘴角,文靜說出了一句,讓納蘭中誠啼笑皆非的話.
"嗯……"本就不怎么善于表達感情的納蘭中誠,從鼻孔里冒出了這一個音符.
門外動機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拉著行李箱的納蘭中誠,在與自家母親及文靜道別后,朝著門外走去.
但當他拉開房門的時候,一道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倒是其身后的周氏,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嫂子,中磊給我聯系了,說是讓我陪中誠出去兜一圈."說完這話,這位寸都有幾許斑白的男子,伸手想要為納蘭中誠提行禮.
但穿著拖鞋的周氏,趕緊往前一步走道:"讓他自己來,中誠,這是你魏叔."從自家母親的一番話中以及表現中,納蘭中誠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納蘭家到底占據著何等地位,處于禮節的伸出右手,老魏微笑的緊握住.
"人必須有所執,方能有所成,趁年輕,多讀幾本書,多看幾個人,多經歷幾件事,只求在日記末尾的那一天,問心無愧,你母親打小教會了你讀書,你爹的放養讓你多看了幾個人,現在你哥想讓你多經歷幾件事,怕不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著實讓納蘭中誠與老魏間,少了剛才那份生疏,咧開嘴角露出了皓白齒間的納蘭中誠,若有所思道:"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還有問心無愧."
聽到這話的老魏‘哈哈’大笑了一番,再一次彎下腰去幫納蘭中誠提行李箱,這一次周氏沒動,婉拒的則是納蘭中誠本人.
"虎豹之子,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好,好啊……"說完這話的老魏,沒有再交情,徒步走到了座駕旁邊,這是一輛典型納蘭閻王風格的‘勞斯萊斯’,大氣,上檔次.
親自為納蘭中誠拉開了車門,老魏繞到了駕駛員位置,沒有做作的納蘭中誠欣然接受的鉆進車廂.
而站在門口的周氏,卻早已淚眼朦朧,她身邊的文靜挽住了,周氏的胳膊,現在的文靜,還不知道老魏這一切行為,到底意味著什么,但在納蘭家這么長時間的周氏,心里卻一清二白.
"這是你公公的車,旁人坐不上去,更別說讓你魏叔親自拉車門了,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三人能讓你魏叔如此.[,!]‘彎腰’過……匪氣十足的納蘭長空,氣吞如虎的納蘭中磊……還有今天食牛之氣的納蘭中誠."
說完這番話時的周氏,已經泣不成聲,她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高興,甚至于驕傲,這是一種接納,不單單是納蘭家的接納,還有這一幫納蘭死忠的接納.
霎時間,這位美婦終于明白,為什么遠在千里之外的納蘭中磊,會給中誠打這通電話,看似是在尋求幫助,又何嘗不是為他造勢呢.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好,好."
不知為何,待到周氏底氣十足的喊出這句話后,過往所有的怨念,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心底的芥蒂,也瞬間蕩然無存.
似懂非懂的文靜,看著遠去的車影,她與眾多納蘭家女眷一樣,想法很簡單,希望自家男人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