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正是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季節,山西應州府也不例外。驕陽已經連續肆虐的了兩個月,一片片的田地開始呈現出干裂的狀態,那條應州境內常年奔流不惜的桑干河的水位也一降再降,有人估計若是幾個月之內再無降雨恐怕就要看見河床了。
在距離潁州府不到二十多里的地方有個寨子叫做五里寨,五里寨坐落于桑干河旁,正好位于潁州府的上游。五里寨的中心有一個凹地,是由于桑干河的支流而形成的一個小小湖,面積只有十五六畝左右,在小湖的周圍種植著不少柳樹和桑樹,而湖中則種著不少荷花,在炎炎的夏rì里整個五里寨唯獨在這里才能尋找到一絲涼意。
往年許多五里寨的大人和小孩們都喜歡在小湖附近乘涼。可是這些rì子五里寨發生了一件大事,整個五里寨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這也直接影響到了周圍的人,因此來這里的乘涼的人也變得少了起來。
在小湖的旁邊坐落著一座不大的莊園,這座莊園的名字叫做岳家莊。從它的名字就可以聽出它的主人姓岳。說起這個岳家,在五里寨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整個五里寨有近八成的土地都是屬于岳家的,也就是說五里寨里有一大半的農民都要仰望岳家的鼻息過活。因此說岳家莊的主人就是這里方圓數十里的土皇帝那是一點也不為過的。
但是這幾天岳家莊卻失去了往rì的平靜,一股慌亂、急躁和惶恐的情緒籠罩在岳家莊所有家仆、小廝、丫鬟以等下人的心頭……
岳陽慢慢的從昏迷中醒來,想要睜開眼睛的他發現眼皮子是那么的沉重,任憑他怎么努力也睜不開眼睛,而且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似地,怎么也不能動,這個發現讓岳陽召集起來,他開始努力的晃動著身子,喉嚨里也發出一陣“嚯嚯”的聲音。
很快,岳陽的努力就有了回報,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少爺……少爺您醒了嗎?姐姐,你快過來呀,少爺他醒了!”
“當啷!”
一個瓷器相互觸碰的聲音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緊跟著一只柔嫩而有些冰涼的小手觸碰到了岳陽的額頭。隨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好了,少爺的燒退了,瓏兒,你馬上去稟報老夫人,請老夫人過來。”
“好,我馬上去!”
聽著兩個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岳陽終于睜開了眼睛,剛開始先是一陣模糊的影子在眼前閃動,岳陽不住的轉動著眼珠子,過了一會眼睛的焦距慢慢的回復了正常,一張宜喜宜嗔掛著淚珠的嬌顏慢慢的出現在岳陽的眼前。
看到岳陽睜開眼睛,還沒待岳陽說話,面前的這位佳人便伏在了他的身上“嚶嚀”的哭了起來。
“這漂亮妹子是誰啊,我認識她么?怎么會趴在我身上哭得這么傷心?”
這個念頭剛在岳陽的腦海中升起,一陣密集而雜亂的聲音又從遠處傳了過來,人還未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在門口響起。
“我的乖孫兒醒了嗎?快快帶我到我的乖孫兒那去!”
緊接著一陣門口被推開,一群人便出現在岳陽眼前。為首的是一名老太太,她的左手還牽著一名十二三歲的長得如同一個瓷娃娃般可愛的小姑娘,岳陽估摸著這位老太天年紀六十多左右,穿著一套只有在古裝電視劇里才能看到的襖裙。只見她走到床前后一把拉住了岳陽的手開始哭了起來,她一邊哭還一邊拍著大腿念叨。
“我的乖孫兒啊,你總算是醒來了,要是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奶奶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娘交待,岳家莊這偌大的家業你讓奶娘交給誰啊!”來太太一邊哭泣一邊抹淚,
望著這位老淚縱橫的老太太,岳陽心中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好,他蠕動了一下干燥的喉嚨,有些艱難的說道:“老太太,請問你是誰啊?”此話一出,四周皆凈。
老太太望著躺在床上的岳陽那認真的神情,那張保養得還算不錯的臉龐唰的一下就白了起來。她的身子抖了抖,顫巍巍的手指著岳陽不可置信的說道:“寶貝孫兒,你……難道你不認識奶奶了嗎?老身是你奶奶啊!”
“我奶奶?那我怎么不認識你?”岳陽搖了搖頭,很干脆的說道。
“什么?你不認識我?嗝……”老太太一聽這話,身子一歪,差點就要倒下,幸虧身后有人,兩名丫鬟趕緊上前把她給扶住了,在掐人中、灌濃茶之后好歹沒讓她暈倒,只是她剛一清醒就又開始拍著大腿陶陶大哭起來。
岳陽翻了翻白眼,他的奶奶死了都有幾十年了,連父母都死了好久了。這位老太太是從哪冒出來的,而且這些人怎么都穿著古裝啊?難道在拍戲?不對……等等……,岳陽突然回過神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對啊,我不是被那道紫色的天雷給劈了么?難道我命大沒死?”
頭腦開始逐漸恢復了一絲冷靜的岳陽突然回憶起了一些事情,他把腦袋轉動了一下,立刻就看清了屋內的陳設和床前的一些人。
雖然岳陽對于古代家具沒什么研究,但是當他一眼掃過去后就立刻感到了這里的家具擺設以及裝飾所包含的造型簡練、結構嚴謹、裝飾適度、紋理優美等風格,這些裝飾所表達出來的那種濃濃古典韻味絕不是他在現代看到的所謂的高仿古代家具所能夠模仿出來的。而且根據岳陽在社會上混跡了這么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位老太太對自己的態度可謂是真情流露,并沒有絲毫的虛情假意,還有這位老太太身后所站立的那些丫鬟、仆役打扮的人那種恭敬的站姿和態度也不像是在拍電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岳陽胡思亂想的時候,從老太太身后站出了一名留著山羊胡,穿著灰色長袍手中提著一個木箱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了老太太的旁邊低聲道:“老夫人,少爺的頭部受到過重創,在下估摸著八成是得了失魂癥,對以前的事情記不起來了,”
“失魂癥?”老太太和周圍的人不禁一陣驚呼,這個病癥的名稱在現代許多人都知道,因為許多狗血電視劇都離不開它,因此它也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失憶癥。
雖然岳陽不是醫生,但是這名中年男子的話他還是聽懂的,岳陽翻了翻白眼,右手撐住床沿正要掙扎著坐起來,突然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左手全身都愣住了。過了一會岳陽才將有些發抖的手舉到自己的眼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之后全身開始顫栗起來。
此時的岳陽可以對著諸天神佛發誓,眼前這只絕不是自己的手。原來的岳陽已是到了而立之年,他做過搬運工、送過快遞,也當過白領,多年的艱辛生活早已讓他的手長滿了老繭,可是現在這雙手卻是那么修長白凈,這是一雙沒干過重活的手,同時也是屬于一名年輕人的手。
情急之下的岳陽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襟,看到的是一副年輕而稍顯瘦弱的軀體,看到這一切后,岳陽驚呆了,他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軀體已經被換掉了!
而在當岳陽扯開自己的衣服后,周圍的人也看呆了,隨即開始sāo動起來。那位老太太首先反映了過來,她趕緊拉住了岳陽的手大聲喝道:“孫兒,你這是干什么?光天化rì之下竟然要裸露軀體,這成何體統。玲瓏,你們趕緊過來把你們的少爺給按住!”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岳陽只感到一陣淡淡的香風襲來,兩名早就站在他旁邊的丫鬟趕緊扶住了他,不讓他到處亂動。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里是什么地方?”岳陽也不掙扎,任憑兩名丫鬟將自己扶住。
看到岳陽被按住,老太太嘆了口氣轉頭對旁邊那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道:“孫大夫,您看我這孫兒的病還有能治嗎?”
孫大夫手捻頜下的胡須想了會對岳陽道:“岳少爺,您還記得自己叫何名字么?”
“當然記得,單名一個陽字。”此時的岳陽被突如其來的一切搞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孫大夫點了點頭,又指著周圍的人問道:“那他們呢,你記得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岳陽很干脆的回答。
聽到這里,孫大夫沉思了一會才對老太太說道:“老夫人,看來岳少爺是因為頭部受到過重擊受創,導致他忘了以前重重事情。這種病癥很不好說,有可能過幾天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或許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老夫也只能開些安神的藥劑于他,至于能否回憶起從前之事老夫也不敢保證。”
說完,孫大夫走到桌旁坐了下來,并從藥箱里取出了筆墨紙硯,很是熟練的開了一張藥房并交給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