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吸血女伯爵不是西施,而是匈牙利的伊莉莎白·克波特。這位吸血女伯爵讓人感覺到恐怖之余,更多的是惡心和對于人性黑暗不可思議的震驚。
至少在地球科學的層次,鮮血滋養容顏是荒謬而且反人類的,作為一個生物基因領域的頂級專家,謝玲書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李路由很清楚安南秀提起吸血女伯爵的事情并不是要解釋謝玲書的青春常駐,安南秀沒那么無聊,她才不會在乎謝玲書是如何違背土著的生理規律的,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李路由知道她要干什么,謝玲書隱約猜到了一點。
“你是打算把我毀容嗎?”謝玲書臉色蒼白,強自鎮定,她可以為了延緩自己的衰老背棄丈夫和女兒,離開祖國,前往美國,她做的這些事情足以說明她是多么地在乎自己的容顏。
謝玲書的心都在顫動,這個小女孩的冷漠程度超乎想象,她有一份殘忍的理智,小女孩知道謝玲書最在乎什么,那么她就要剝奪謝玲書最在乎的東西。
還好,謝玲書有辦法復原,就算肌膚被潑了硫酸,謝玲書也能休整過來,否則的話她有什么資格被稱呼為最頂尖的生物基因專家?當然,她絕不是一個韓國整容大夫冒牌的生物基因專家,她的研究成果已經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不是。”安南秀伸出食指搖了搖,嘴角有著毫無多余情緒的笑意,“我只是要幫你恢復本來面貌。”
“我沒有整容,更沒有戴面具。”謝玲書緩了一口氣,如果可以,她不愿意顯露出任何片刻丑陋的形象,被安南秀潑了一腦袋的螃蟹和貝殼那狼狽的樣子已經是謝玲書這輩子最引以為恥的場景了。
安南秀不會輕易放過謝玲書,李路由也不勸她,只要她不殺了謝玲書就行了。李路由從屁股兜里拿出手機給喬念奴打電話。
手機放在屁股兜里自然是為了應付突發的危機,用身體來保護手機的人也就李路由一個了。
李路由向喬念奴報告了位置,簡略說明了一下。
“我們馬上過來。”喬念奴果斷決定。
“等等⋯⋯”李路由看她好像要掛電話,連忙喊住:“有人的意思是要放謝玲書走,繼續撈魚。”
“那好吧。”喬念奴沉默了一會,又笑了起來,“你總算有點覺悟了,知道這種情況向我報告了。”
“你這話怎么說的?我怎么就是覺悟了?好像我非得向你報告不可一樣,我說可以,不說也可以。”李路由不樂意喬念奴的說法。
“隨便你說不說⋯⋯不過我說你覺悟了,是指的你開始主動了。并不是說你做的不好,事實上你已經為我們解決了最大的麻煩,為中國人民,為地球人民做出了偉大的貢獻。”喬念奴的語氣雖然有些戲謔,可并沒有太多隨口玩笑的意思。
“我又不是超人。動不動就拯救世界拯救全人類那是美國人的調調。”李路由不喜歡這種話,因為他只是純粹地在依著自己的性子對待安南秀,不是為了中國人民,也不是為了地球人民,懷著這樣那樣的目的接近安南秀讓她在意他,他只是喜歡安南秀,純粹的喜歡,不因為任何除了兩個人在朝夕相處中漸漸產生的依戀,信任,牽掛之外的原因。
喬念奴一言不發地掛斷了電話,李路由看了一眼手機,不知道喬念奴這是什么情緒,也不在意,他通知喬念奴,只是希望喬念奴能夠派人即時打掃戰場。
安南秀和謝玲書的對話也已經接近尾聲,安南秀的權杖漂浮在空中。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謝玲書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幸免,她還是沒有弄明白安南秀說恢復她本來面目是什么意思。
“這是大賢者級神術師才能夠施展的神術,因為涉及時間,生命,衰老,回愬,流體,構形,幻想具現等等諸多領域,對神術師的微操作和宏操作能力要求都非常高,倒是神術師的絕對力量不那么重要了。雖然我現在實力很弱,但是畢竟境界在那里,還有權杖,神袍和項鏈的增幅,勉強釋放出來也夠了⋯⋯”安南秀閉著眼睛自言自語似的,“大賢者級別的神術師釋放這種等級的神術,難得一見,可惜你終究只是個低等人類,無法理解其中的理論之美。”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謝玲書倒吸了一口涼氣。
安南秀不在乎謝玲書知道不知道,她已經開始吟唱,幾種明顯不同的語言同時吟唱出來,交織在一起卻猶如樂團的合奏,帶來一份整齊的心靈震動。
謝玲書急促地喘著氣,手指抖動著打開提包,看了一眼手背,頓時好像被針刺了眼睛一樣把目光縮了回來,費勁地從提包里拿出化妝鏡,艱難地放在身前。
謝玲書的眼睛顫動著,看著化妝鏡里邊那個瞬間被剝奪了歲月的女人,化妝鏡一下子摔在地上,捧著臉驚恐地尖叫起來。
“你這是什么神術?”李路由見證了安南秀無數的瑰麗神奇的神術,依然為眼前的這一幕感到震驚和毛骨悚然。
謝玲書在李路由眼前一瞬間蒼老,不應該說是蒼老,正如安南秀所說,恢復了本來的面貌,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應該有著魚尾紋,不再嬌嫩的肌膚,不再清澈的眼睛,不再細膩濕潤的嘴唇。
如果說被施展神術之前的謝玲書還是個年輕美人的樣子,現在卻是符合她真實年齡的中年美婦了,可是再美,加上“中年”兩個字也就意味著她最美的時候一去不返,現在的她只是在掙扎著卻不可避免地老去,必須學會淡然面對那女人天敵般的皺紋越來越多。
“命運長河,時間剝奪,未來構形,回溯創造,流體凍結,幻想具現,六個吟唱神術,三個默發神術,綜合起來造成現在的效果,謝玲書,你滿意了嗎?”安南秀提著神袍,轉身離開謝玲書身邊。
謝玲書瞬間蒼老,全身的皮膚透著一種奇怪的紅色,臉上的皺紋越發醒目,她盯著安南秀的眼神中滿是怨毒,邁開步子似乎打算豁出去和安南秀拼了,只是身體剛剛一動,就往前一頭載倒。
李路由連忙過去試探了一下呼吸,還好只是暈厥了過去,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謝玲書大概也不會后悔,只會痛恨安南秀。
李路由能夠為安知水做的,也就是阻止安南秀殺謝玲書而已,至于現在這種狀況作為對謝玲書的懲罰,只能說是謝玲書罪有應得。
“我們走吧。”安南秀牽著李路由的手說道。
李路由看了一眼前方,一棟從摩天大樓后繞過來的直升飛機探照燈掃了過來,知道那應該是謝玲書找來的幫手,連忙跑過去把抱著電火鍋默默流淚的螃蟹擰在手里,兩個人一只螃蟹迅速離開了樓頂。
回到家里已經很晚了,安南秀洗完澡又吹了這么久的風,自然是要再洗澡的,李路由正好去買電火鍋。
剛剛走出門,就覺得走起路來抬腿有些不對勁,原來秀秀夾著他的鞋帶子。
李路由抓住它扯,結果鞋帶越扯越緊,螃蟹在樓梯上打了幾個滾,依然至死不悔地和李路由的鞋帶過不去。
“你是要和我去買火鍋?”李路由奇怪地問道。
秀秀松開了李路由的鞋帶子,兩只大鰲捂著眼睛。
李路由只好帶它去,不過他當然不會像安南秀那樣找根繩子牽著只螃蟹,隨意地抓著秀秀的一只大鰲就往樓下走。
秀秀身體一蕩,像蜘蛛俠似地攀上了李路由的胳膊,李路由正覺得蜘蛛和螃蟹一樣腿多,蜘蛛俠和螃蟹俠其實是近親的時候,秀秀已經爬到了李路由的頭頂呆著,兩只大鰲死死地家住李路由的耳朵,讓他跟帶了個造型新潮的螃蟹款式耳機似的。
“給我下來⋯⋯你這只蠢螃蟹⋯⋯”如果秀秀是小女孩的樣子騎在李路由的脖子上,李路由不會有意見,可是它現在這樣,李路由根本出不了門,也無法和它溝通,只能使用暴力。
可是螃蟹本就暴力,李路由和它對峙了一會只把自己的耳朵扯的生痛,卻奈何不了他,李路由靈機一動,跑到小區保衛室前,把二黑的繩子給解開了,然后踢了二黑一腳。
二黑嗷嗷慘叫就逃跑,李路由連忙指著二黑:“秀秀,快去遛狗!”
秀秀眼睛一抖,大鰲一揮,就從李路由的腦袋上蹦了下來,準確無誤地落地,一下子就夾住了狗繩子。
李路由看著二黑東奔西跑,螃蟹在地上磕磕碰碰,一會撞在石頭上,一會掉進水坑里,一會卡在樹籬之中,卻依然堅定不移地遛狗,李路由感嘆了一聲:“蠢螃蟹。”
李路由去商店買了電火鍋回來,二黑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李路由回家上樓,在廚房里切了點豬肉,放了些蔥花,姜片,大蒜,醬油什么的,煮開然后打開定時防燒干的功能鈕。
半夜,秀秀拖著疲憊的身子從窗戶中爬回家里,鉆進了電火鍋中,大鰲拉著斜搭在火鍋邊沿的蓋子蓋住火鍋,咦,豬肉味的火鍋溫泉?秀秀其實還是比較喜歡牛肉味的,不過將就吧。
遛完狗回來泡火鍋溫泉,美好生活不外如是,秀秀一邊吐著泡泡,一邊感到了豬肉味的幸福。
白天忙了一下,下午很晚才開始碼字,七點到十點有事,忙完再碼字,還會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