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色來的很遲,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遠處的天邊有些不一樣的昏紅色。
房間里開著空調,可是李半妝依然感覺到有些燥熱,那些梵文像蝌蚪一樣在腦海里鉆來鉆去,她試圖按照安南秀說的那樣去想象那些梵文的意思,竟然感覺腦海里真的浮現出一些圖案來,至于和這些梵文有沒有一丁半點關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哥哥都沒有這樣經常哄著李子睡覺,因為李子一直很乖,只有冬天太冷了,才會鉆進哥哥的被窩里,那時候哥哥的年紀也不大,自己還沒有安南秀大,可是哥哥就開始注意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區別了。
大概是那個年紀的男孩子青春期的心理吧,李半妝想。
現在哥哥沒有怎么在意了,倒是把十四歲的安南秀都當小女孩,虧得圃高學風良好,十四歲的女孩子人家早已經連初戀都是很多年前的往事,甚至用過事后藥什么的。
當然,安南秀和那些女孩子沒有辦法相提并論,安南秀很糟糕,可是比她們純潔的多。
李半妝拉好窗簾,女孩子不像男孩子,穿著睡衣時總是把窗簾拉上是一個好習慣。
把電視關了,把電腦也關了,李半妝躺在床上想著心事,總覺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又想不過氣來。
過了一會,恍然大悟,進門時瞟了一眼浴室的。
李半妝走進浴室,哥哥的兩只臭襪子丟在那里,還有內褲也掛著,外衣揉成一團放在毛巾架子上。
李半妝拿著洗衣粉在臉盆里攪合了一陣子,算是消毒,然后把外衣放進去洗干凈,晾了起來。
看著內褲,李半妝有些臉紅,不止是男孩子看到女孩子的內衣褲會不好意思,總覺得那是自己平常很好奇的神秘的,禁忌的無法觸碰的地方,于是臉紅心跳的厲害,女孩子可不也是一樣。
沒什么的,幫哥哥洗衣服是妹妹天經地義應該做的事情,李半妝涼涼的手拍了拍臉頰,拿起來沾水然后揉搓起來,清洗干凈,最后才洗臭襪子。
做完這一切,李半妝很滿意,她就是要做一個賢妻良母一樣的妹妹,哥哥需要這樣一個女孩子在身邊。對于李半妝來說,既然一個男人是家里的主心骨,那么女人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讓他的襯衫衣領潔白無塵,讓他的西服筆直挺拔,讓他的鞋子锃亮光潔,讓他的臉上總是又自信的笑意,讓他總是有幸福的感覺積極地面對一切,這都應該是一個女人要給男人的。
可惜的是,安知水大姐姐雖然溫柔可人,舉止禮儀無可挑剔,可是能夠指望她給哥哥洗臭襪子嗎?她是一個洗衣機被用來洗過絲襪就直接換洗衣機的人。
至于安南秀呢?更加不指望了,非得讓安南秀下下廚房,那么哥哥就每天吃飯炒兩個蛋吧,然后她還能理所應當地說給哥哥做飯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這是一位尊貴的公主殿下應該做的事情嗎?
盡管可以請保姆照顧生活起居,可是一個家,如果需要保姆來讓男人感覺到生活舒適,這個家的女主人是什么樣的身份,什么樣的存在意義,配得上“妻子”這個稱呼嗎?
李半妝越來越覺得,不管哥哥最后選擇的是安知水還是安南秀,自己一定要繼續照顧著哥哥,哥哥不應該前二十年照顧妹妹,然后下半輩子繼續照顧另一個女人,哥哥怎么可以一直是照顧人的命?
李半妝不服,她決不允許哥哥的生活就是從照顧一個人換成照顧另外一個人。
做完這一切,李半妝開始想安南秀有沒有睡著,她沒有在意安南秀說自己長不大的事情,人怎么可能長不大?哥哥這么照顧著安南秀,安南秀的性格倒是可能一直長不大,但是身子肯定會發育⋯⋯很郁悶的是,差不多一年了,剛剛看到安南秀是什么樣子,她現在還是什么樣子,一般女孩子十四歲都長的挺快啊,像安南秀這種緩慢的沒有感覺的生長速度也挺罕見的。
不知道安南秀會不會吃鈣片?李半妝坐到床上仰躺著,頭發從床沿邊上垂了下去,然后猛地坐了起來。
李半妝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她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臉貼在玻璃上,透過窗簾的縫隙,隱隱約約。
李半妝不是膽小的女孩子,可這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步步地走近窗簾。
“唰!”
李半妝用力,窗簾一下子從左邊拉到右邊,玻璃窗上映著室內的情景,日光燈的白影讓李半妝難以看清楚窗外。
窗外隱約可見森林公園前廣場上的橙黃色燈光,可是并沒有一張什么樣的女人臉。
李半妝東張西望了一會,正覺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要拉上窗簾時,心中一跳,又湊近一點看了看。
李半妝的鼻尖湊在玻璃上,眼前分明一雙眼睛透過窗戶溫柔地看著自己。
“鬼啊!”李半妝尖叫起來,連連退后幾步,嚇得臉色發白,剛才她湊近玻璃時,隔著玻璃也有一個女人臉和自己做著同樣的動作,只不過是那個女人臉顯然知道李半妝在干什么,李半妝卻完全沒有準備,直接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李半妝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再看窗戶,依然看不清楚任何東西,那個貼著玻璃的女人臉已經不見了蹤跡。
李半妝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雙腿有些發軟,回想起那個女人的樣子,一張女鬼似的臉美艷絕倫,那柔順精致的眉眼透著一份古典的韻味,仿佛是畫卷里走出來的仕女,讓李半妝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女鬼愛上了一個書生,最后卻把那個負心的書生的血沾染在墨汁上畫進了那幅畫,讓那個書生永世不得輪回,和女鬼一起呆在畫卷里,終日里互相折磨撕咬毆斗。
李半妝再也不敢呆在這個房間里了,跑到隔壁“砰砰砰”地敲門了。
李路由開的門。
“哥!”李半妝哭了起來。
“怎么了?沒事,別哭,告訴我什么事。”妹妹撲進了懷里,李路由連忙摟著她,擔心地問道。
“剛才我見著鬼了,她趴在玻璃上瞧著我。”李半妝嚇壞了,感覺到哥哥的懷抱,那溫熱的氣息,李半妝這才感覺到安全。
李路由想笑,可是顯然不合適,只是撫摸著她的頭:“沒事,沒事,咱們李子是鬼見愁,現在已經把鬼給嚇跑了。”
“你才是鬼見愁,人家和你說真的!”李半妝眼角含淚,嗔惱地瞪了他一眼,“反正今天晚上我要你陪著我。”
“李半妝,鬼是什么東西?”安南秀走出了浴室,看也不看李路由一眼,直勾勾地盯著李半妝。
“我們這里有傳說,人死后就變成了鬼,沒有生命力,但是可以自由走動,甚至還擁有一一些超能力,常常讓人感覺到非常可怕。”李路由解釋道。
“沒有生命力怎么可以自由走動?它是另一個簡單世界里的概念型生物嗎?如果是的話,那只是一個更低等世界的存在罷了,比低等生物還要低等的存在,居然把你嚇成這樣,真是丟臉,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皇級生命樹上摘下來的?”安南秀不屑一顧地說道,她正煩躁著呢,有鬼就好了,抓來喂給秀秀吃掉。
“我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是皇級生命樹上摘下來的?”李半妝生氣地說道,自己被嚇的半死,安南秀還是毫不猶豫地說風涼話,這個小女孩根本就沒有人性。
“我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還用得著你再自己承認嗎?當兩個人完全處于徹底的知識不對等的地位時,處于低地位的一方最好無條件地接受另一方表達的事實,不要試圖爭辯,因為那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只會讓你顯得更加愚昧無知,并且毫無進步的希望,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無知。”安南秀不允許李半妝挑釁自己的權威,因為她從來不會錯,如果她錯了,那一定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
李半妝張了張嘴,怒氣值滿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吧,和安南秀比起來,女鬼算什么?”李路由看到妹妹已經完全忘記了女鬼那回事,不由得笑了起來。
李路由朝著安南秀招了招手,嘴巴動了動,算是說了晚安,離開了房間回去了,李半妝還在那里憋氣,想著要反駁安南秀。
安南秀已經不在意李半妝的事情了,她已經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至于安南秀要反駁,還有別的什么意見,那都和她沒有關系,她不會聽的。
不過李路由為什么要背著李半妝和自己說晚安再見呢?偷偷摸摸的,難道是因為剛才兩個人親嘴兒也算偷偷摸摸不應該讓人知道的事情嗎?李路由無意間沉浸在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所以才會是這樣子,安南秀還是會分析人類行為的。
臭李路由,下次安南秀才不會再和你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了,會把小內褲都弄臟,安南秀也不管李半妝了,鉆進被窩里,緊緊地抱著大霸王龍螞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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