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鋼鐵于血肉,火炮對步槍的戰爭。
二十七輛披著厚重裝甲的四號坦克猶如猛虎般朝著迎面而來的日軍緩慢而堅定的前進,在它們的兩側,十多輛山貓坦克猶如捕食的鬣狗般游蕩在周圍,利用車載的KwK38型20毫米機關炮和位于右側的MG34型同軸機槍不停的朝著日軍掃射。
在這場人與鋼鐵的較量中,人數占優的日軍第一大隊被打得節節敗退。
但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比起四號坦克,山貓偵查坦克的表現尤為搶眼。
四號坦克由于要兼顧身后的步兵,只能以五六公里的時速換面前進。
如果說四號坦克群就像一座大山一樣朝日軍緩慢的壓過去,那么十多輛山貓偵查坦克就像一群靈活的鬣狗一樣穿梭在日軍當中,利用搭載的機關炮和機槍肆無忌憚的射殺著日軍,毫不留情的將日軍的防線撕成碎片。
“轟”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在一個土坡上響起,硝煙轉瞬間彌漫開來,一挺上一秒還在傾吐著火舌的九二式重機槍瞬間被炸上了天空,和它一同被撕成碎片的還有機槍手以及裝填手和彈藥手。
不遠處的第一大隊的大隊長村田修三看著又少了一挺機槍的陣地心如刀割,這已經是他們大隊損失的第六挺機槍了。
一名作戰參謀忍不住大聲道:“少佐閣下,我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四十一師團的勇士不能白白戰死在這個荒野里。”
村田修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說要怎么辦,撤退嗎?你別忘了,我們的后面還有太田隆治和四個大隊的帝國勇士。”
作戰參謀不說話了,這是一場jing心策劃的伏擊戰,華夏人早就在這里埋伏了戰車部隊,他們可不是只為了攔住他們而已,一旦放任華夏的坦克過去,跟在他們身后的四個大隊就會如同羊圈里的羔羊,被數十匹闖進來的餓狼肆意屠戮。
村田修三拍了拍他的肩膀:“酒井君,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死戰吧!”
作戰參謀朝村田修三深深鞠了個躬,抽出了指揮刀跑到右側,指揮著十多名日軍士兵迎著前方朝他們撲來的坦克沖了上去。
只是這十多名日軍剛跑了不到五十米,一枚75毫米口徑的高爆彈便落在了他們中間,75毫米炮彈所攜帶的2.2公斤的苦味酸在觸地的瞬間炸出一朵絢麗的焰花,將周圍一切化為塵埃拋向空中,炮彈破片夾雜大量的碎石、土塊以千米速度向四周高速飛去,將方圓數十米的范圍籠罩在灼熱的鋼片和碎石中。
村田修三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被炮彈扯成碎片的尸塊,甚至還可以看到一枚飛上天空面目猙獰的頭顱。
迎面而來的四號坦克根本沒有給第一大隊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枚枚炮彈從75毫米KwK37炮的炮口里噴射出來。
和主炮位于同一水準的MG34機槍也在不停的傾吐著火舌,緊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更是瞪大了眼睛,只要一看到任何可疑目標他們都會二話不說一梭子彈打過去。
面對華夏坦克排山倒海般的攻勢,第一大隊就像驚濤駭浪里的小舢板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就在第一大隊苦苦掙扎的時候,收到消息的太田隆治也陷入了糾結中。
“聯隊長閣下,第一大隊還在苦戰呢,請您趕緊派兵去增援吧。”
看到太田隆治沉默不語,一旁的參謀有些急了,顧不上失禮,在一旁提醒道。
太田隆治問:“你們弄清楚對面的那支戰車部隊的番號了嗎?”
“還沒有。”作戰參謀回答,“不過,依照我們對山西境內支那部隊的了解,整個山西能夠擁有戰車部隊的,除了高洪明的蓮臺民團就再也沒有其他部隊了。”
“又是蓮臺民團。”太田隆治臉色上露出怨毒、憤恨、不解甚至有些驚恐的表情。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作為四十一師團死敵的蓮臺民團不僅率先結束了修整,而且還主動伏擊了他們。
現在,他的腦海里第一個浮起的念頭就是,伏擊他們的是不是蓮臺民團的全部人馬,亦或只是戰車部隊。
不對……如果只是阻擊他們的話,華夏人壓根不會出動寶貴的戰車,戰車既然出現了,對方必然就是奔著全殲他們而來的。
想到這里,太田隆治終于下定了決心,“敵情不明,第一大隊原地狙擊,其余所有部隊全部掉頭全速撤退。”
太田隆治的斷尾求生的做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埋伏在毒龍嶺后面一里處的丁偉也看得目瞪口呆。
以往他們在和日軍交火的時候,這些鬼子哪一次不是如同打了雞血般嗷嗷的往前撲,即便傷亡再大也喝少退縮,可今天怎么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剛一接觸對方就要后撤。
“團長,小鬼子好像要跑!”
“他奶奶的,小鬼子今天腳底抹了多少油,怎么剛一交火就跑了?”周營長也是一臉的懵逼,這還是他認識的小鬼子嗎,怎么跟那些偽軍一個德行。
“不能再等了。”丁偉也是個果決的人,“司號員,吹沖鋒號,全團發起沖鋒!”
“滴滴噠噠……噠噠嘀嘀……”
伴隨著激昂的沖鋒號,兩千多名早已埋伏多時的新一團戰士猶如猛虎下山般沖出了掩體,朝著日軍沖了過去,新一團的任務就是堵住毒龍嶺的路口,將已經進入伏擊圈的日軍全部吃掉。
“少佐閣下,支那人開始切斷咱們的退路了!”一名中隊長跑來報告。
剛接到原地死守掩護主力撤退的村田修三放下了望遠鏡,扭頭問道:“通過毒龍嶺的人馬有多少?”
中隊長不假思索道:“除了我們大隊以外,還有第五大隊的兩個中隊。”
村田修三嘴角你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這么說我現在手里有六個步兵中隊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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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嚇得睜大眼睛的大寶,高洪明很是無奈的撇撇嘴,現在的他已經很肯定,自己已經成為了眾多穿越大軍的中的一員,而且還穿越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年輕人身上。
但是對于這個結果,他并不感到高興,人家穿越都是到異界,或是穿到十年八年以前,憑借著自己先知先覺的優勢大殺四方吃香喝辣,可自己卻傳到八十多年前的抗戰時期。
這算怎么回事?
雖然高洪明在現代社會里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但起碼在市區里有兩套房子,銀行里的存款也是七位數,一個剛泡到手的漂亮女友,如果不出意外這輩子應該能夠無憂無慮的過下去,怎么到酒吧跟朋友喝醉后一覺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在他看來,打日本鬼子這種這么具有挑戰性的工作交給革命先烈做去就好了,讓他這個連槍都沒摸過幾次的普通青做這種高難度的事是不是太難為自己了。
不過高洪明最大的優點就是看得開,根據穿越定律,百分之九十九的九九九的人穿越之后都是回不去的,既然如此再傷心也沒用,還是先顧著眼前吧。
想到這里,高洪明嘆了口氣道:“大寶,你哭啥,少爺我還沒死呢,不就是失憶了么?你再告訴我一遍不就得了,你這么哭天抹淚的有意思么?”
聽了高洪明的話,大寶驚異的望了他一眼:“少爺,看來你真是得了失魂癥了,連性子都有些不一樣了。”
“你這不廢話么?趕緊的,把少爺我的來歷給我說一遍!”高洪明一陣膩味,雖然他對這具身體的前任不認識,但從他居然還有下人來看,這具身體的出身估計也不怎么簡單。
“少爺,是這樣的.......”
大寶抹了把眼淚,才將他的身份娓娓道來.......
高洪明聽后這才明白,原來這具身體的前任名字確實猶如畢業證上所說的那樣跟自己同名同姓,今年二十五歲,山西蓮臺縣人,出身于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戶人家。
而高家的千頃地里就只有他這么一顆獨苗,高洪明的母親生下他沒多久就撒手人寰,高洪明的父親,高家老爺從小就將把寶貝得不行,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那還是輕的。
再加上高家的權勢,于是就養成了高洪明的紈绔性子,雖然不至于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情,但平日里總喜歡和一些狐朋狗友一起橫向鄉里,順帶著調戲一下大姑娘小媳婦,不過高洪明雖然為人紈绔,但也不是不可救藥,那就是他從不用強,所以又得了一個不強人所難高洪明的綽號。
就這樣,高洪明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在五臺里混出了不小的名號,而大寶就是從小被高家收養的一個孤兒,從小就跟著高洪明一起長大,無論是對他還是高家都是忠心耿耿。
后來高家老爺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再這樣下去估計就得毀了,思緒再三后,于三年前將其送到了外地一所師范學校念書,直到今年才畢業返鄉。
只是剛回到家,就獲悉了驚天噩耗,高老爺居然在前些日子出去收租的時候遇到了一隊巡邏的日本鬼子,被日本人給打死了,高家的幾名護院拼死抵抗,這才將高老爺的尸體給搶了回來。
得知噩耗的高洪明如同五雷轟頂,當場立下誓言,和日本鬼子勢不兩立。
高家在蓮臺縣也算是大戶人家,有權有勢,家里甚至還養了幾十名護院和二十多條槍。
受到刺激的高家少爺不顧旁人的勸阻,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就拉起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對外則打出了蓮臺縣民團的稱號。
只是隊伍拉起來容易,但武器的問題卻是個大問題,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地主,想要一下子弄幾百條槍談何容易。
為了武器,高家少爺急得都上火了,四處聯系人購買軍火,前兩天好不容易聯系上一名軍火販子,對方說有一批軍火要出手。
高家少爺不疑有他就湊了一筆錢,帶著大寶和二十多名民團士兵去了,只是沒曾想卻是對方設下的一個陷阱,他們剛來到約定的交易地點就遭到了對方的伏擊,高少爺當場受了傷,要不是大寶帶著民團士兵拼死將他救回來,恐怕這家伙早就死透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高少爺受了傷,這才有了高洪明的穿越。
聽到這里,高洪明算是大致明白了自己這具身體的基本情況。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被寵壞的熊孩子性格,急躁、易沖動、經常會做出一些比較中二的事情來,否則也不會這么輕易的相信別人了。
高洪明隨即又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對了,大寶,現在咱們在哪?”
“少爺,咱們現在在縣郊外的小曹村,您不是說在城里編練民團動靜太大,容易引起晉綏軍和鬼子的注意嗎,所以才將練兵的地方放在這里。”
“唔……我知道了……”
高洪明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口又問道:“對了大寶,剛才那位謝醫生是哪的人,成親了嗎?”
過了半天,卻沒有聽到大寶的回答,他眉頭一皺,“大寶,我問你話呢。”
大寶猶豫了半天,這才有些別扭的說了句:“少爺,我知道您喜歡謝醫生,可您別忘了,您可是有媳婦的人,而且少奶奶為人那么好,您可不能為了謝醫生就休了少奶奶啊!”
“什么……我有老婆了?”
一道閃電劃過錢洪明的腦海。
看到高洪明的模樣,大寶一拍腦袋:“您看我這記性,剛才忘了跟您說了……”
隨著大寶的敘述,高洪明這才明白,原來他那死去的便宜老爹得知兒子準備畢業回家后,生怕他又恢復往日的紈绔脾氣,于是便做主給他定了門親事。
而且最絕的是,高老爺子為了怕兒子反對,居然在四方鄰居和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讓女方抱著一只寫了高家少爺生辰八字的公雞拜了堂,根據當地的風俗,倆人便算是正式成了親。
回家得知這個消息的高家少爺一時也傻了眼,他也沒想到自家老子居然做得這么絕,只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就算想反悔也不可能了,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而且他之所以帶著新建的民團跑到郊外練兵,估計也有多著那位新婚老婆的意思。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已經不知該怎么形容此刻心情的高洪明無力的擺了擺手,大寶見狀會意的退了出去
長吐了口氣,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高洪明感到有些心神疲憊,同時一股無力的感覺涌上心頭。
就在昨天,他只是現代社會里一名無憂無慮的年輕人,可現在他卻要背負著沉重的壓力。
家里那還未見過面的媳婦,還有大寶這些跟著他討生活的下人以及民團那剛招募幾百名士兵,所有人的吃喝拉撒都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以前看到抗戰史時,他的心里或許有位那些浴血奮戰的前輩先烈感到景仰,也為那些再如此惡劣條件下依然拼死抵抗的勇士而感動,但對于他這個95后而言那也僅是一段歷史而已。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親身經歷這段歷史,試問他心里如何不緊張?壓力如何不大?
他努力回想了良久,想要提取這具身體的記憶,但卻沒有任何頭緒。
一直想到腦袋發脹,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襲來,他習慣性的抬起了左手朝著手腕看去,隨即整個人就怔住了。
此時他的手腕上凜然戴著一支手表。
好吧,即便是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手表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這塊手表不同,他是高洪明上大學時,他的父將他戴了幾十年的上海牌手表送給了他。
發黃的鏡面,陳舊的框架和那條褐色的人造革的表帶無不表示這塊表就是那塊伴隨了他四年大學生涯的老古董。
怎么也想不到,這塊據說是爺爺傳下來的手表居然也跟著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不是說好了魂穿的么,這玩意是怎么跟過來的。
“咦……等等……
就在高洪明盯著手表發愣的時候,原本因為歲月而變得發黃模糊的表面開始發生了變化,居然變得光潔白凈,好像新出廠的一樣?”
正當高洪明聚jing會神的查看手表時,一股莫名的信息突然從手表傳到了他的腦海里。
這股信息洪流頗為龐大,弄得回過神來的高洪明腦瓜子生疼生疼的。
半個小時后,神情依然有些呆滯的高洪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整個人都是木木的。
“這算什么,帶著系統來抗日嗎?老子戴了它差不多五年,現在才知道這玩意居然是一個軍火商店,自己可以在里面自有的購買二戰期間的一切軍用物資!”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切全都需要錢來購買。
仔細查看了一下物資的價格后,高洪明摸了摸下巴柔軟的短須陷入了沉思,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錢從哪來?
十分鐘后
“大寶……大寶……”
伴隨著高洪明的叫聲,大寶猶如一頭狗熊般闖了進來,兩扇看起來挺厚實的門板被他一下撞飛到了兩旁發出了碰的一聲悶響。
“少爺,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