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渴望鮮血

32.戰場遺跡

來了!

熟悉的暈眩感,這是穿越的前兆。

許非既驚又喜,立即俯身取出床底的劍匣,握住長劍劍柄,同時,他將另一只手伸向在北辰劍館購買的胸甲。

上次穿越時,許非把整套護具穿在身上,但只有握在手里的長劍跟他一起來到異界。

根據過去的經驗,他猜想自己只能攜帶雙手接觸的物品,可一只手沒法拿住整套護甲,假如將整套護甲裝在袋子里,再用手提住袋子,說不定只能帶走袋子本身,卻留下袋子里的護甲。

考慮到這種可能性,許非選擇用另一只手帶走胸甲,現在他擁有超人的恢復能力,手臂肱骨被砍斷后只需要兩天時間就能痊愈,因此,他應該優先保護心臟、頭顱等要害。

在北辰劍館這套護具中,相比相對較為輕薄的頭盔,許非更中意厚實的胸甲,所以他選擇了胸甲。

在他做好準備的下一秒,黑暗覆蓋視界。

墜落。

墜落——

風聲在耳畔呼呼作響。

嗯?風聲?

與之前無光無聲的墜落不同,這次許非清楚地聽見了風聲。

許久,黑暗中亮起斑斑點點駁雜微光。

下一刻,五感徹底恢復,許非猶如一位恢復視力的盲人,被眼中景象所震撼。

他看到一片海。

淡淡紅霧之上,有一片璀璨星海。

許非從小生活在城市,自他記事以來,城區光污染日益加重,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燦爛的星空。

繁星如銀沙,灑滿夜幕,在緩緩流淌的黑鵝絨般的云層之上,兩輪彎月平行分布,宛如海上孤舟。

云層飄遠,兩輪彎月顯露出純凈無暇的赤紅,像一雙淡漠的眼眸,俯瞰大地。

遙遙望著那兩輪彎月,許非微微失神。

一陣凜風掠過,冰冷的空氣鉆進鼻腔,令他回過神來。

清醒過來的許非立即提起警惕,觀察四周。

幸好,附近沒有怪物,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狀態,許非不禁感到后怕。

那兩輪血色彎月,似乎有些古怪。

許非不敢再抬頭觀賞星月,他微微低頭,看向雙手。

右手握有卡德納斯長劍,左手空空如也。

或許,他只能把屬于這個世界的物品帶回現實世界,卻不能把現實世界的物品帶到這里。

盡管早就想到過這種可能,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許非還是忍不住嘆氣。

接著,他調整好狀態,緩步走向前方寬闊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座分為上下三層的金字塔形建筑,他打算先去那里探索一番。

在他距離那座建筑大約還有五十米時,一個木質囚籠從里面滾了出來。

許非定睛一看,發現囚籠里塞了十幾個赤身裸體的黑血者囚犯,十幾個人在一個不算大的籠子里壓縮成一團,比早高峰時期幾乎擠成人肉罐頭的公交車還要夸張。

囚籠內,十幾名囚犯以各種奇詭的姿勢相互纏繞,看起來仿佛融為一體,他們扭曲的肢體伸出柵欄之間的縫隙,推動著囚籠往前滾動。

乍一眼看過去,像顆長有觸手的肉球。

眼看囚籠朝自己滾來,許非沒有后撤,而是留在原地,嚴陣以待,等到囚籠進入攻擊范圍,他立刻斬出長劍。

囚籠被蓄力斬擊破開,籠子里的黑血者囚犯像屎堆里炸出的蒼蠅,轟的一下四散而開,緊接著紛紛撲向許非。

真惡心。

好在也只是惡心。

在許非眼中,這些黑血者的動作不僅緩慢,而且軟弱無力,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付這些經驗寶寶不費吹灰之力。

短短幾秒,許非便將他們一一斬殺,輕松結束戰斗。

一縷縷血色從黑血者的尸體中飄出,沒入許非體內,隨后,一地尸體化為飛灰,血色小字浮現眼前。

血質:溫和

血溫:45℃(55℃)

狀態:健康

渡鴉流軍用劍術(入門):90/100

“嗯?”許非皺起眉頭。

當前血溫是45℃,這倒沒錯,可最高血溫怎么只提升了0.2℃?

許非記得自己感染詛咒之血后,最高血溫是42.8℃,第二次進入異界時,他擊殺了三名黑血者,血溫提升至49.2℃,平均每次擊殺獲得2.13℃。

可他剛才斬殺了十幾個黑血者,最高血溫僅僅提升了0.2℃,這是怎么回事?

許非思考片刻,猜測這可能是因為自己在擊殺詛咒劍士之后,實力有了質的飛躍。

升級之后再打新手怪,經驗自然會減少。

“看來我當不了十里坡劍神了,不能復刻經典,可惜。”

許非在心里對自己開了個玩笑,接著打起jing神,繼續前進。

五十米的距離,一個沖刺就能跨越,但許非沒有冒進,而是緩慢前行,在他即將抵達那座建筑的入口時,建筑后方的場景引起了他的注意。

之前許非距離較遠,三層高的建筑遮擋了視野,拉近距離之后,他才看到另一側的駭人景象。

約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平地中央有一具體型龐大的尸體,看起來像一只放大數十倍的蝙蝠,翼展目測接近十米,即便是以趴伏的姿勢倒在地上,尸體高度也超過兩米,從它的姿態來看,它曾在地面劇烈掙扎,在它身軀四周,鋪成路面的石板遍布溝壑,那是它用利爪留下的痕跡。

數不清多少根長矛和弩箭密密麻麻地釘在它身上,布滿它的翼膜,身體和四肢,將它扎成刺猬。

其中有一根長矛自它頭頂后腦處刺入,貫穿頭顱,矛頭從血盆大口中刺出,深深釘入地面石板,遠遠眺望,依稀能看見暗紅色的血污填滿石板裂縫。

這應該就是終結怪物的致命一擊。

許非稍稍偏移視線,看見怪物尸體周圍散落著破碎的武器、殘缺的鎧甲、銹跡斑斑的盾牌與灰白的枯骨。

顯而易見,怪物雖然戰敗身亡,但也讓對手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許非凝視那片死寂的戰場,目光在那些破碎的鎧甲上游移。

看樣子那個巨型蝙蝠已經死透了,要不要過去看看?也許能搜到一套能用的鎧甲。

猶豫半晌,許非咬了咬牙,邁向死寂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