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真正偉大、驕傲而又勇敢的民族寧可面對戰爭的任何災難，也不愿在犧牲其民族尊嚴的情況下換得卑賤的繁榮。品書網”蘇童回憶錄第一卷第三章琉球群島那霸海域上午七時海上的大霧還未消散，厚厚的云霧攔住了陽光，微微起伏的海浪把舷號為Q223的R級潛艇微微的搖晃著，周圍很靜，耳中只聽到微弱的柴油發動機低速運轉時發出的沉悶聲和海浪輕輕的拍打船舷發出的嘩嘩聲。

劉家銘站在指揮塔臺上，舉著望遠鏡向四周不停的觀察，剛從海參崴潛艇指揮學院畢業不到兩年的他原本應該只能呆在某艘潛艇里披著中尉軍銜做個輪機長或者是副艇長，但是由于潛艇部隊艇長的奇缺，劉家銘才能得以晉升上尉軍銜并得到了一艘剛出廠不到一個月的嶄新潛艇。

自從收臺計劃開始后，海軍潛艇部隊就頻繁在琉球群島周圍活動，襲擾日本與臺灣往來的一切軍艦或輪船，而這次則是輪到Q233號潛艇出海巡航。

華夏的潛艇部隊起步要比其他水面艦艇早，直至目前為止華夏海軍已經擁有兩百多艘潛艇，其中R級遠洋潛艇占了一大半，其余的都是早先購自德國的IXB型潛艇。雖然兩百多艘的潛艇數量看上去不少，可把兩百多艘潛艇往廣闊無垠的太平洋和華夏東南海領域這么一撒，數量就顯得很少了。但幸好作戰手冊上規定一艘潛艇的作戰巡航時間可以達到兩到三個星期，所以目前還可以應付得過來。

今天Q223號潛艇已經出海一個星期了，可是到目前為止他的戰績依然為零。這個星期以來日本的艦船仿佛集體消失似地，幾乎不見了蹤影。

“艦長，聲吶室報告東北方向正有三艘不明國籍的艦船正向我方開來！”船艙里傳出了副艇長林翔的聲音，這是一位從普通潛艇兵升上來的很有經驗的副艇長，只可惜文化水平稍微低了些，否則早就升為艇長了。

“嘟嘟嘟”很快潛艇內響起了緊急下潛的警報聲，艇內的紅燈也開始亮了起來。

“咣當！”當最后的執勤官躍入艙內轉動閥門把潛艇的蓋子旋緊時，劉家銘已經站在了潛望鏡的位置。

“下潛深度三十米，升起潛望鏡！所有人各就各位！”隨著一連竄的命令發布下去，潛艇內很快就進入了一種奇異的臨戰前的氣氛里，潛艇內頓時寂靜起來，只有不時傳出的粗重的呼吸聲。雖然潛艇的兵們和他們的艦長一樣都是沒有經過多少經驗的新手，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對己方艦長和追求勝利的信心。

“潛望鏡已經升起！”

“好！”劉家銘把帽子往旁邊一斜拉，把眼睛湊到了降下的潛望鏡前一看，海面還是灰蒙蒙的一片，能見度不是很高只有四五千米左右。

劉家銘眉頭皺了皺問道：“聲吶室，能聽清楚那是什么型號的艦艇嗎？”

“報告艦長，我只聽出其中一艘為萬噸的大船，另一艘估計為六千噸級左右的船只還有一艘速度很快應該是驅逐艦，但是型號不明，目前他們距離我們十公里。”一旁的聲納兵飛快的回答。

“好，總算是等來了一隊落單的船隊了，只要干掉那艘驅逐艦剩下的兩條船就任由我們宰割了。”想到這里劉家銘吸了口氣，低沉著聲音命令道：“立刻開啟艦艏魚雷發射管。”

扶著潛望鏡把手的劉家銘盡量沉穩的下達著命令，握著把手的雙手掌心已經滲出了汗水。這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高度的緊張和激動。這次是他擔任艇長以來的第一次巡航，一定不能空手而回。

“魚雷發射管已經打開！”很快，魚雷艙就傳來了魚雷長的報告聲。

“所有人都注意了，現在在我們的面前有一支由兩艘郵輪和一艘驅逐艦組成的運輸船隊，它們距離我們的不足十海里，只要擊沉了他們我們這艘潛艇的成員以后就再也不必用羨慕的眼神看著王牌了，因為我們也成了王牌！”劉家銘那帶著一絲微微顫抖的聲音通過送話器傳到了眾人的耳中，艇內的潛艇兵們并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個都tǐng直了要，更加聚精會神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長官，現在敵驅逐艦距離我潛艇還有六千米，已經可以在潛望鏡里觀察。”一旁的副艇長林翔用帶著濃濃的閩南口音的普通話在旁邊報告。他是福建的漁家子弟出身，五年前參加了華夏海軍，只是由于文化程度稍微低了些，干了五年也只是個副艇長，此時他的語氣里也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前方驅逐艦方位零一二、距離五九六六、目標角度夾角三十度。”

一旁的艇員趕緊扳動曲柄將數據輸入計算機，很快計算機就給出了答案，計算出了驅逐艦的時速為三十五海里。這是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日本人的軍艦一般都沒能達到這個速度。

“一定是日本人的潮汐級驅逐艦。”一聽到計算員報上來的數據，劉家銘心里就知道了對面過來的驅逐艦的型號，在日本除了這款驅逐艦外沒有任何一款軍艦能跑這么快。這款軍艦雖然只有一千零三十噸的排水量，但卻裝備了三門一百二十毫米口徑的艦炮和兩座深水炸彈發射架，加上它那飛快的速度，華夏海軍已經有幾艘潛艇在它手里吃了虧了，畢竟它是日本第一款專門為反潛而設計的驅逐艦。

“距離三千米、方位零一二、偏向左舷！”

“一號魚雷放！”

隨著劉家銘一聲令下，艇艏魚雷艙內的魚雷長立即一按發射電鈕，“砰”地一聲悶響一枚五百三十三毫米口徑的重型電動魚雷在壓力的推動下猛竄出了魚雷管，在強大的反作用力下艇內的艇員只覺腳底下的甲板微微一晃。

林翔的手里掐著秒表計算著時間，這一發魚雷純粹就是出去碰運氣，要是能在這種距離和角度擊中敵艦的話，恭喜你連這樣都能讓你蒙中，你上岸后可以去買彩票了。

林翔報告，“艦長，魚雷尾波已經向敵艦右舷偏離，已經偏離目標。”

不一會，在前方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那是魚雷失去目標后啟動了自爆程序的結果。

“混蛋！”雖然早已預料到了結果，但劉家銘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好，敵艦發現我們了，它正加速朝我們沖來。”聲納兵的聲音響了起來。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家銘，在執行任務時艇長就是上帝，艇長每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會關系到這艘潛艇的生死存亡。而此時擺在劉家銘面前的似乎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趕緊下潛到潛艇的下潛最大值準備逃之夭夭，任憑日軍的驅逐艦用深水炸彈不停的往自己身上傾瀉，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上天來決定。另一條路就是迎上去和這艘驅逐艦拼個你死我活。但是不管做出何種決定，劉家銘都盡快做出選擇，此時已經是生死攸關的當口，容不得他繼續考慮下去。

“長官，敵艦距離我艦還有一千米。”耳邊又傳來了林翔那充滿了閩南口音的普通話。

“他，拼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再讓驅逐艦逼近的話連發射魚雷的機會都沒有了，即便是發射了魚雷也會因為保險栓來不及打開而失去效果。劉家銘并沒有多想，轉頭沉聲命令道：“艦艏魚雷準備，重新測定目標位置，魚雷準備發射！”

“目標測定完畢！”

“二、三、四、五、六號魚雷發射！”

“嗖嗖嗖嗖嗖”五發魚雷齊發的后果就是一千四百多噸的潛艇被強勁的反作用力往后推了一下，整艘潛艇被強烈的晃了一下。

“趕緊轉向急速下潛！”

剛發射完魚雷的潛艇是毫無自保的能力的，面對驅逐艦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掉頭跑路，但是如此近的距離就連最樂觀的人也不敢斷言能逃出生天。

此時的劉家銘的只覺得心臟跳動非常劇烈，幾乎要跳出口腔，仿佛一股龐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起來，臉上也因為過度緊張而露出異樣的潮紅。奇怪的是此時他一片空白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哈姆雷特的一句話，“是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此時的驅逐艦和潛艇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潛艇里的官兵們仿佛聽到了驅逐艦的螺旋槳在高速轉動時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批年輕的士兵此時心里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考驗，就連服役多年的副艇長林翔此時也緊緊的抓住了身邊的扶手，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聲沉悶的巨響從后方不遠處傳來。巨大的沖擊波把整艘潛艇猛烈的震了一下，好幾名士兵措不及防之下被震倒在地。

整艘潛艇內沉默了一會后突然爆發出一聲震天的吶喊，“打中了，那艘狗娘養的驅逐艦被我們擊中了！”潛艇里一片歡呼，就連原本臉色鐵青的林翔此時也興奮得緊緊摟住了劉家銘，潛艇內的官兵們正在用這種方式來慶祝他們的死里逃生，同時也在慶祝這艘下水不到一個月的潛艇的第一個戰果。

“升起潛望鏡！”

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中，潛望鏡被升了起來，劉家銘趕緊把眼睛貼了過去，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艘冒著熊熊大火的艦艇正在海面上緩緩下沉，他的尾部已經被一枚重型魚雷給炸飛了一截，現在就算是海龍王降臨也救不了他們已經注定的命運了。

“長官，鬼子的貨輪過來了！”這時，正在聚精會神偵聽的聲納兵趕緊報告。

“我看到了！”正趴在潛望鏡前的劉家銘恨聲道：“狗日的，立刻上浮，沖過去擊沉他們！魚雷艙立刻重新裝填魚雷。”

“是！干掉這幫狗雜碎！”魚雷艙的官兵們興奮的立刻行動起來，仿佛是要報剛才被驅逐艦追趕的一箭之仇似地，他們這次裝填魚雷的速度要比平日訓練速度縮短了許多時間。

“報告長官，所有魚雷裝填完畢！”

劉家銘的“好，計算方位，設好定深，前面兩艘輪船每艘兩發魚雷，開啟魚雷發射管預備射！”

“砰砰砰砰”隨著沉悶的響聲響起，四發魚雷射了出去。

很快，前方有傳來了數聲沉悶的響聲，“四發魚雷命中三發，那艘小貨輪當場斷成兩截沉沒，大郵輪除了在中間開了個大洞外尾部也被炸開，現正在緩緩下沉中。”

劉家銘離開潛望鏡，下令道：“收起潛望鏡，立刻上浮！除值班人員外所有人都拿起武器上甲板！”

聲悶響，潛艇的艙蓋被打開的同時，一股帶著海腥味的新鮮空氣涌進了所有人的鼻腔里。此時的大霧已經散去，金色的陽光照在水珠上閃耀出迷人的光芒，在潛艇浮上水面的同時，柴油發動機也開始了工作，平日里那單調的聲音此時在劉家銘聽來卻是顯得那么悅耳動聽。

這款R級潛艇在艦艏部位還裝了一門三七口徑的速射炮，當官兵們紛紛涌上甲板時，立刻就有兩名炮手向炮位跑去。一名炮手“唰”的拉開了炮衣開始忙碌來。

在不遠處冒著滾滾濃煙的貨輪此時已經完全傾斜，黑色的船底已經翻出了水面。郵輪上刺耳的警報依然在拉響，無數大叫大嚷的人穿著救生衣正爬過舷側順著舷邊的攀登船網爬下來。在貨輪的一兩海里以外驅逐艦的前甲板還浮在水面上，一些隱隱約約的人影幾乎絕望的攀著甲板不放。擁擠不堪的救生船在附近海面上隨意飄蕩著。

Q223緩慢的駛過那搜巨大的萬噸級的郵輪時，一個恍若末日般的景象就這樣呈現在他們眼前。郵輪正在拼命的吐出它載運的兵員。無數救生艇、求生圈、木筏以及所有能漂浮的東西上都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數以千百計的日本兵。還有無數名士兵在甲板上拼命的跑來跑去紛紛沿著吊貨網和繩梯跳下大海。

“我的乖乖，這些小日本到底往這條船塞了了多少人啊，我看這里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日本軍部那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放下望遠鏡，劉家銘的嘴巴咧得象打哈欠的河馬。

“長官，你能指望日本高層會發善心？他們只求能把士兵運到臺灣，才不會管士兵們的死活呢？”一旁的林翔不屑的冷哼道。

把潛艇靠過去，甲板上的數十名士兵軍官都操起了沖鋒槍嚴格的戒備起來，這時一陣槍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劉家銘轉頭一看，原來是三百米多外一條救生艇上幾名日軍士兵正在朝這里開槍，也幸虧是在顛簸不平的大海上，他們都失去了準頭，否則沒準真有人會被擊中。

“這些畜生！”劉家銘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直往腦門上涌，原本讓他們自生自滅，沒想到他們竟然自己找死，那可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劉家銘大聲吼道：“一號炮位，給老子擊沉那些救生艇和木筏！”

“咚咚咚咚咚”

三七高平兩用速射炮低沉的聲音開始在甲板上回蕩，犀利的不斷炮彈落在那些救生艇、木筏上，救生艇以肉眼可以見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海面上，一朵朵鮮紅的顏色不斷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混蛋，都愣著干什么，你們手里拿的都是燒火棍啊，給我打，所有能動的都給老子打死！”劉家銘等著周圍的士兵惡狠狠的罵道。

“哦”看得如夢初醒的眾人才紛紛扣動了扳機，手中“蟻式”沖鋒槍的子彈如同潑水般向尚在水中掙扎的日軍士兵掃去。

這時，劉家銘拿起了通訊器大聲的對著下面的指揮室下令，“繞著這些鬼子慢速前進，所有能拿得動槍的都給老子出來，不把所有的子彈打完誰也不許停！”

在劉家銘的命令下，方圓一千多米的海面上到處都飄滿了浮尸，有的是原本蔚藍色的海水已經變得微微泛紅起來，受到血腥味的吸引從遠方游來了數十條鯊魚，他們正在血水里歡快的撕咬著尸體。

槍聲依然繼續，林翔此時已經殺得手都有些軟了，他面露不忍之色對劉家銘說道，“長官，算了吧，已經殺夠了。”

“嗯！”劉家銘殺得已經雙目泛紅，他瞪著通紅的眼睛說道：“夠什么？小鬼子在旅順殺咱們老百姓的時候他可沒有說殺夠了。而且你以為這些鬼子到臺灣去就是要干嘛的，你還想為他們說情嗎？給老子繼續殺！”

這場大屠殺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等收到消息的日本救援艦隊趕到時，一個前往臺灣增援的八千多人的甲種旅團就這樣消失在了琉球群島的海水中，只剩下十幾頭吃飽喝足的鯊魚在海面上游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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