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里有棵樹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牢牢地嵌在頭盔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牢牢地嵌在頭盔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牢牢地嵌在頭盔上

“吆嗥!小兩口當街秀恩愛吶?”

郎苑正要追打死色狼時,卻聽到了一聲夸張的招呼,回頭看卻是派出所的治安警李雋。后面跟著的是王警官,也朝著胖子揶揄地笑。上回潑婦揪掉了她老公耳朵那事,就是他倆接手處理的,沒留下什么后遺癥。

前兩天胖子還特意去花市看了看,潑婦夫婦已經出攤賣花了。畢竟年前是大旺市,一天能掙十幾天的錢呢,耽誤不得。再說少一只耳朵——不知是何原因,斷耳沒有接上——也不怎么妨礙賣花。

就是那花農見到胖子時,傷口好像又疼了起來。不過疼也不影響他朝著胖子硬擠了些笑容——萬一這坨胖爺是見一回打一回的性子呢?

胖子就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事情都過去了,大家該干嘛還干嘛,不要客氣。花農坐在那兒還好,只是趔趄了一下。潑婦正在給顧客裝花呢,手一抖差點摔了。

大家都是窮苦人啊!胖子眼角抽了抽,覺得挺沒意思的……

“王警官,李警官,你倆也巡街啊!”郎苑小臉一紅,難得的羞澀了一下,也不知道兩人看了多久了。

大家同事一場,雖然前期郎苑在派出所里待得并不愉快,臨走前卻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郎苑也就覺得城關派出所挺好的,離開后甚至還有種娘家的感覺。怎么說這也是參加工作的第一個崗位呢,挫折都是財富。到新單位后,待人接物方面順溜多了。

“王哥,小李哥,忙啊!”胖子站在郎苑身后撓著頭傻笑。郎苑一米七還富裕的身高,算是颯爽英姿吧,線條偏硬,脾氣也硬朗。此時略靠著胖子,卻有點小鳥依人的味道。

“人家過年咱過關。年前治安形勢緊張,各路牛鬼蛇神都上街搗騰點年貨呢,所里能上街的人手,都上街了。”王警官老大哥一般地微笑。

“相請不如偶遇啊!這都到飯點了,巡街也讓吃飯的吧?”胖子撓了撓頭,壓低聲音問郎苑,“你帶錢了吧?”

“別別!上次都說好了的,我師父請客!”李雋上前一步,堅決把賣師父進行到底。

“我說你小子……好,我請就我請!可惜中午不能喝酒啊!”王警官答應得爽快,把正在惡瞪胖子的郎苑搞得不太好意思。

四個人連說帶笑地,離開步行街,拐進了京口路,那邊有幾家中等價位的餐館。

胖子突然停住了腳步,郎苑疑惑地轉過身,正要催胖子快走呢,卻見一輛摩托車轟鳴著疾馳而過。摩托車上載了兩人,都帶著頭盔,后面那人拎了根棒子,好像還有個袋子?

步行街那邊隱約地傳來了嘈雜的叫喊聲,貌似有人高喊著追來。李警官和王警官這時也發現了不對,當即向著那輛摩托車追去!

摩托車早已提速,跑步怎么追得上?

前面就是一個十字路口,大概是早就踩好了的路徑吧。那摩托車畫了個大圈轉向,轟鳴著沖向了巷子口。

就在堪堪脫離視線時,那摩托車卻突然失控,徑直撞向了道旁的綠化帶!

摩托車陷入綠化帶內無法動彈,那騎手“嗖”地飛起,越過隔離帶,砸壞了一個廣告燈箱。燈箱正面寫著“海底撈”,背面是“純植物油”、“一次性使用”,是放心就餐的意思。

那騎手卻是去勢未竭,隨著“嘩啦”一聲,一大片玻璃幕墻粉碎墜地。那騎手繼續飛行,終于在一張飯桌上完美著陸。圍桌吃飯的七八人尖叫著站了起來,甚至還有人保持著伸筷子取食的姿勢。

火鍋卻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臟兮兮的屁股。

不對,火鍋是嵌入桌面的大鍋。所以火鍋應該還在,只是被人壓了個結實——這還能吃嗎,回頭怎么結賬啊?

“啊——”

摩托車后座上那位,航程要短得多,航線也與騎手不同,披荊斬棘地在綠化帶中穿越了一陣子,再從外面找就有點難度了。好在他也不知道逃跑。

一條棒子遠遠地飛了出去。一個口袋飛上天空,金燦燦的小玩意兒紛紛揚揚撒落。

王警官和李警官本來已經停下了腳步,見狀又加緊趕了過去。

“你干的?”郎苑疑惑地看向胖子,摩托車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不是你干的?”胖子很無辜地攤了攤手。

后面的人終于追了過來,一個大媽一個小姑娘,穿著同樣的制服,嘴里大喊著,“搶金店了!抓賊啊,搶金店了!”

在后面烏央烏央地跟著一群看熱鬧的。核心區雖然亂,搶金店這種熱鬧也不是天天見啊……

王警官留在外面保護現場,畢竟金貨落雨般撒得到處都是,也要從綠化帶里往外撈人。李警官沖進了火鍋店內。那七八位食客仍舊目瞪口呆地圍在桌前,那騎手仍舊趴在火鍋上一動不動。那火鍋應該還在翻滾吧?至少有熱氣從騎手的小肚子兩側往外冒。

食客們目瞪口呆的原因可能是,騎手頭盔側面,嵌著一塊乒乓球大小的透明閃亮的……水晶?要么是鉆石?外面是有人喊搶了金店吧?

天啦嚕,這么大塊鉆石,得值多少錢啊!

“各位搭把手,快給抬下來!小肚子該熟了吧?”李雋也瞧著那塊鉆石眼暈,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刑警畢竟也是警察,沒有分外的事情。郎苑也急火火地跑過來幫忙,胖子只好跟上。

那騎手被抬下了桌面,仰面朝天放著。肚皮可能熟了吧?肚子里的下水應該沒事,騎手還知道慘叫呢,叫得還挺響亮。疼也是真疼,臉皮都糾結成一團了。

郎苑手里拿著那騎手的頭盔,似笑非笑地瞧著胖子。還真看不出來啊!你進人家里掰個煙灰缸,耍了一通橫,回頭還把剩下的一塊給帶上了。這得算小偷吧?

那塊乒乓球大小的玻璃還牢牢地嵌在頭盔上,不過恰好沒有穿透進去。胖子仍然一副無辜的嘴臉,艾瑪,這么大塊鉆石啊,哪來的?

第八人民醫院離此只有兩三百米,救護車都不用出了,王警官好歹動員了幾個食客,喊著號子把兩個劫匪往醫院里抬,他也跟著過去了。

這邊還留下一地雞毛呢,飯也不用吃了。李雋留下來處理后事,接過郎苑手里的頭盔,賊兮兮地問胖子,“胖哥,你又悄悄出手了吧?我怎么啥也沒看見呢?”

“我告你誹謗啊我!明明是你們師徒二人大展神威,當場拿下的劫匪!”胖子很嚴肅地批評了李雋。

“嘿嘿,好像是這么回事!”李雋把頭盔使勁地往地上磕,終于把那塊玻璃給磕了下來,遞給胖子說,“胖哥,你的暗器!”

“瞎說什么啊你?明明是不知道在哪兒磕上的。這種惡棍,天老爺都看不過眼去!”胖子不接。

“嘿嘿,好像是這么回事!”李雋撓了撓后脖頸子,“今兒對不住哈,午飯又沒了,下次我請!”

“嘿嘿,你師父請就好!”胖子擺了擺手,帶著郎苑飄然而去。

“嘿嘿,也對!”李雋把那塊玻璃裝進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