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陡然拉緊了神經!
他加快腳步跟過去。
那一聲慘叫仿佛發令槍似的,開啟了慘叫聲的浪潮,緊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尖銳聲音從前方傳來,瘋狂地刺激著徐楠的耳膜。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當然不會覺得這聲音的來源是其他生物,只能是那些流浪貓!
之所以頭皮發麻,還是因為聲音太尖銳太密集了。
徐楠硬著頭皮走過去,他想知道這些流浪貓究竟在遭受著怎樣的折磨,竟然能發出這樣的痛苦的聲音!
“肯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實驗!”
“幸虧是在斯蒂芬桑,換成地球微博上,可不得被愛貓人士們爆破……”
徐楠心里暗暗嘀咕。
穿越叢林前方的空地,憑借著黑暗視覺的敏銳捕捉,徐楠找到了慘叫聲的來源。
那確實是一只流浪貓,但見它和另外一只流浪貓扭打在一起,幾經掙扎,最終放棄,被騎在了下面,時不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徐楠看了不禁一呆。
這……不是什么秘密實驗?
這兩只流浪貓,好像在交呸?(防和諧)
徐楠下意識地往其他地方看過去。
這一看,他的頭皮麻的更加厲害了!
在這荒涼僻靜的公園的林地里,藏著不知道多少只流浪貓!
此時此刻,它們正在忘我地嬉戲追逐著——與其說嬉戲,不如說是殘忍的角逐,他們相互扭打在一起,不斷有公貓獲得了上風,將母貓壓在下方,然后行使自己的權力。
母貓們雖然很痛苦,但卻沒有逃離此地的意思。
徐楠看著它們難受的樣子,頓時就懂了。
“特么的居然是發情了。”
“用得著這么神神秘秘的嗎?把所有流浪貓接到一個地方繁殖……”
徐楠都無語了。
難怪那天羅杰的臉色很奇怪,原來是因為這個。
所以,那些消失的流浪貓都是被送過來啪啪啪了咯?
仔細說起來,哪怕輝煌如斯蒂芬桑,似乎也沒有大絕育術這種防止寵物發情的辦法。難道這些流浪貓其實都是家貓,只不過是定期被召喚到了碼頭上?
徐楠想到了很多,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猜到了真相。
斯蒂芬桑的流浪貓。
第一個任務,差不多該畫上完美的句號了吧?
小謝同學還真是躺贏呢。
徐楠這么想著的時候,卻有些意外地發現,任務欄里并沒有顯示已完成。
他知道,失樂園系統會按照徐楠和謝雨桐接觸到的信息,自行判斷任務的完成情況,這種情況是什么意思?
正當徐楠浮想翩翩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放松了警惕,他走的有些隨意了,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枝椏。
啪的一聲!
發出了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
按理來說,徐楠弄出來的動靜,和流浪貓們的繁殖大會比起來應該是輕微的不能再輕微了。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一瞬間,幾乎是所有的流浪貓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忽然轉過頭來,盯著徐楠!
上千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獲得了詭異光環的加持,就這么看著徐楠。
時間仿佛靜止了。
徐楠的呼吸變得急促。
本能告訴他,情況不對勁!
這些流浪貓,可能沒有那么簡單,它們的眼神,非常可怕!
“跑!”
徐楠的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響,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他的速度非常快,是一轉眼跑出去了老遠。
令徐楠有些疑惑的是,身后并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它們好像沒追上來,是我疑神疑鬼了嗎?”
徐楠下意識地想要回頭看一眼。
結果下一秒,他就仿佛撞上了一堵墻!
巨大的阻力令徐楠痛苦不已,他一個踉蹌,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
“滾開!”那是一個渾身隱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他粗暴地對倒在地上的徐楠吼了一句,然后便不管不顧地沖向了叢林的深處。
只是并不是流浪貓聚集的方向。
徐楠愣了一下,他注意到了那個男人衣服下擺露出來的那個標記。
“是執法隊的人?”
“他也在調查流浪貓?不太可能吧,而且方向也不太對。”
“他好像在抓捕什么人……”
徐楠自認倒霉地從地上爬起來。
流浪貓們沒追過來,他倒是沒必要繼續跑了;至于剛剛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純粹的意外。
看來今天晚上的運氣不太好的樣子。
徐楠自嘲一笑,準備先回旅店,再好好思索。
實在不行,他準備使用金錢戰術,回到失樂園找軍情七處購買情報解決問題——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解謎手段,是否合規,會不會對任務的完成判定產生影響。
萬一被判定為作弊,謝雨桐就慘了,這姑娘現在已經承受不起任務的再次失利了。
返回飛船的路上,徐楠怎么想都覺得不對。
表面上來看,這些流浪貓確實沒什么問題,只是在履行著自己的本能而已;只是它們的眼神實在太詭異了,哪怕現在徐楠回想起來,他都會覺得不寒而栗。
“或許要從其他方面尋找突破口了。”
到了這個時候,徐楠再次分外懷念起葛雷來!
換成是他,恐怕三天之內就出結果了吧?
自己果然也沒什么解謎和調查的天分。
飛艇上。
徐楠回來這么快顯然超出了謝雨桐的預料,只是當徐楠講述完叢林里發生的事情之后,謝雨桐也有些懵逼了。
她盯著任務欄看了一會兒,搖頭道:“任務沒有反應。”
“難道是要我們兩個都要去現場看看?”
徐楠想想,確實也有這種可能。
畢竟他只是任務的共享者,而非觸發者,沒有完成任務,大概確實有謝雨桐不在場的可能性在里面。
“那我們過去看看吧。”
徐楠仔細想想,流浪貓們的眼神可能是自己的疑神疑鬼。
整個公園里除了那個意外撞見的執法者以外,應該也沒有其他危險。
只是還沒等他們離開飛艇,一陣粗暴的敲門聲將他們驚醒。
有人在很用力地敲他們的船艙艙門。
那使勁兒程度,與其說是敲,不如說是砸。
他手不疼嗎?
徐楠懷著這樣的疑惑,緩緩地打開了駕駛艙的防風玻璃。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外面,他戴著厚厚的手套,瞥了徐楠一眼:
“執法隊,你被捕了。”
徐楠眉頭一皺:
“罪名呢?”
男人冷漠地說:“妨礙公務。”
謝雨桐聽了有些驚訝,湊出來一個小腦袋:
“學長你被逮捕了?”
那男人似乎沒有料到飛船里還有一個人,有些意外地看著謝雨桐,謝雨桐也好奇地看著他。
兩人相互注視了足足五秒鐘,男人才遲疑道:
“你也被捕了。”
謝雨桐瞪大了眼睛:“憑什么?”
男人思考了很久,才艱難地說:
“無證駕駛。”
謝雨桐愣在了那里,好半天,她才對著徐楠小聲嘀咕道:
“這個人好厲害,他怎么知道我沒有駕照,而且剛剛,學長你走掉之后,我確實小小地開了一段……”
她雖然是很小聲,但是這里是荒郊野外,就這么三個人,其實壓根小聲不到哪里去。
執法隊的男人似乎沒想到自己隨口編造的一個罪名居然是真的,看上去也有些吃驚。
不過他鐵了心要帶走徐楠和謝雨桐的意志是沒變的。
徐楠這會兒自然認出來了這家伙就是自己剛剛撞到的那個人。
他可能在追捕逃犯?被自己意外撞到,所以拿自己出氣?
“跟我回一趟執法所吧。”
他用力地敲了敲艙門。
徐楠點點頭:“可以。”
“不過我要先申請一下外交庇護。”
男人愣了一下,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你是什么人?”
徐楠想了想:
“無名小卒。”
“硬要說的話,頭銜大概是日常議會的議員,心理健康管理部門的部長。”
“對了,之前和斯蒂芬桑簽訂的那份白皮書,也是我簽的。”
男人眉頭緊皺,他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徐楠的雙目,似乎想要從中看到一些破綻。
但令他失望的是,徐楠的表現無懈可擊。
他稍稍有些躊躇起來,畢竟從職能上來說,執法隊雖然擁有對內的執法權,但涉及到羅恩術士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許多。
這段時間,執法隊里的人可沒少和羅恩術士發起沖突,但總是吃虧的多,占到便宜的少。這讓執法隊內部對羅恩術士的態度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強硬派更加刁鉆地針對失樂園的來客,而溫和派則是認為沒必要和這群毫無教養的低素質術士們計較。
他本人屬于中立派,雖然不喜歡羅恩術士,但也很清楚地知道,這些術士因為沒有下限的緣故,往往很難對付。而且根據他這些日子聽來的經歷,他們似乎非常擅長秋后算賬。
眼前這個家伙如果真的是羅恩術士中的高位者的話,那么事情就變得棘手起來。
雖然他不怕羅恩術士,但他怕麻煩。
尤其在這個多事之秋,每一個執法隊的成員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容不得一絲失誤。
當下,他的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
“您的要求會得到滿足的。”
“放心吧,我們只是需要您配合一下進行例行的檢查和問話。”
徐楠挺滿意他的態度變化,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問題,對了,剛剛你是在追擊什么人嗎?”
男人客氣地說:
“的確如此,但是很遺憾讓他逃脫了。”
“不然的話我估計能拿到一大筆獎金。”
“因為他很有可能就是囂張了大半個月的后腦勺偷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