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大家的留言,確實,天君的情劫根本沒有度過去,只是他用了些方法,然后以為自己度過去了。
云寶的話,我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我這時只是冷得厲害,無邊無際的寒冷包圍著我,讓我縮成一團也冷得牙齒叩叩作響。
林炎越,那個讓我一想到便會溫暖又羞喜的名字,一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張臉,他會用冰冷的目光不耐煩地看看我,他對我說,當時種種,不過是度劫所需。
他要我離開,別再回來。
我是應該離開,離開這地方,回到哪里都好,對了對了,我還有母親,還有弟弟,我儲物袋里還有二百兩黃金,要是給了他們,他們一定會很歡喜,也會對我上一點。還有妖境,不對,妖境不行,那里只有一個假的林炎越的城堡,只有假的林炎越給我虛構的溫柔,那里沒有我的家。
這時刻,排山倒海的冰冷中,無法抑制的痛恨中,我突然記起了林炎越還是仙使時讓我發的那個誓言,他說:“你且發誓,今日得我收留之恩,往后我若棄你負你,永不言恨。”
原來,他讓我發的那個誓言便是應在今日,真好啊,讓我傾心相付后,再絕然舍棄,還不許我恨。
他不要我,我就不恨便是,我不恨,對,我不恨,我不但不恨,我還要高高興興地活著。
我胸口實得悶窒得喘息不過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我才不讓自己拿出儲物袋里的小刀,把它捅向自己的胸口。
對。我不要恨,我也不要自殺,我要好好活著。這地方我也不要呆了,我馬上回魏國,馬上回家。
想到這里我站了起來。一抬頭,我對上了云寶憐憫的目光。
他不再像剛才那樣嘮嘮叨叨,看著我憐憫地說道:“魏枝。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上云寶越發憐憫的眼神。說道:“我這里有一些符箓,想找一個珍寶坊賣掉。”
“像回春符那樣的符箓?”云寶連忙說道:“你這種符我拿給家族的人看了,他們都非常欣賞。這樣吧魏枝,你的符箓全部賣給我。像回春符那種品質的,我出五個下品仙石一個,這價錢你看怎么樣?”
云寶又說道:“你可能對這符箓的行情還不了解,要不我帶你去市集逛一逛?你就會知道我這個價開得相當公道了。”
我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用,我相信你。”我哆哆嗦嗦的從儲物袋里掏出我所有的符箓,足足二千余張符箓擺在地上后,我想了想,還是每樣又撿回去幾張。
厚厚一疊符箓擺在面前。直讓云寶吃了一驚,“怎么這么多?”蹲下去翻看了一下后,云寶驚喜地說道:“魏枝。你這些符自成一派,通通是市面上罕見的,雖然都是初級符,可這么多種類,足夠上一次低級拍賣場了。”
他數了數,又道:“一共二千三百四十張符。共一萬一千七百塊下品仙石。我現在就給你吧。”
他手一揮,把那些符箓通通收起。從儲物袋里拿出一百一十七塊中品仙石遞給我,道:“魏枝,你現在也算可不窮了。”
我恩了一聲,低聲說道:“可以換黃金嗎?”
“黃金?你要那種凡人的東西做什么?”云寶說道:“我這里沒有,不過市集上到處可以兌換,一塊下品仙石可以換一百兩黃金。”
我這時腦中嗡嗡直響,整個人冷得可以,也無法聽他說話,便喃喃說道:“我們走吧。”
“好。”云寶應過后,把我扯上他的飛劍,帶著我朝城中飛去。
他一邊飛,一邊還在嘮叨,“魏枝你也太輕信人了,我們剛相識不久你就這樣信任,還與我在荒郊野外兌換,換上一個心術不正的,你這次可要倒大霉了。”轉眼他又說道:“不對,換了一個心術不正的,肯定會選擇把你控制起來,讓你天天給他畫符賺錢。”
在云寶的叨叨中,我們到市集花了一塊中品仙石,換了一個面具戴上。這天界的面具就是不一樣,戴上去后可以隨著心意變化,我在腦海中構想了一下,鏡中的人便與原來的我只有二分相似了。
又花了十塊下品仙石換了一千兩黃金,我與云寶告別,朝著傳送陣的方向走去。
天君城里到處是傳送陣,我才走了半天便看到一個,來到門口,我低聲說道:“我想去魏國,可以傳送嗎?”
守在傳送陣外的是一個中年人,他朝我上下打量一眼后,說道:“小姑娘,你說想去魏國?還是一個人?”他要笑不笑的,“這傳送一次造價昂貴,小姑娘你只怕付不起那個錢。”
我咬了咬唇,問道:“要多少錢?”
中年人說道:“二十塊極品仙石。”
對上我瞪大的眼,中年人揮了揮手,“付不起是吧?小姑娘不懂事,還以為這傳送陣是簡單的事,這天君城里有錢人無數,可坐得起傳送陣的又有幾個?”
二十塊極品仙石?一塊極品仙石可以兌換一百塊上品仙石,一塊上品仙石可以兌換一百塊中品仙石,也就是說,我要到魏國去,需要二十萬塊中品仙石。
而我積聚了八年的符箓,才換到這一百多塊中品仙石!
我訥訥半晌,直覺得這天君城的天氣,冷得讓人從骨頭縫里也是冰寒的。
我轉過頭暈頭暈腦地回到房間里,抱著雙膝呆坐一會后,拿起剛剛分派過來的一本介紹仙修的基本知識和天君城情況的玉簡看了起來。
這本玉簡中。卻是提到了離開天君城的方法,一般而言,一個人要離開天君城。多數是購買中品以上的飛行法寶,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而如天馬鷹馬這樣的簡單飛行禽獸,是無法通過罩在天君城外圍的防護罩的。而據上面所說,中品以上的飛行法寶,所需要的中品仙石動則幾千上萬。
仙石的問題還是其次,最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魏國與天君城隔了多遠。坐飛行法寶要用多久時間。
然后第二種方法便是坐傳送陣了,這個價錢實在太貴太貴了。
我瘋了似的問過一個又一個人。在知道離開天君城只能用這兩種方法后,整個人已疲憊得絕望。
……我只想馬上離開這個讓我冰寒徹骨的地方,可要離開它卻那么那么難。
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里,把所有的窗戶房門都蒙上黑布。不管誰敲門都當做沒有聽到,緊緊擠在床邊蜷縮了一個月后,這一天,我終于掀開黑布,打開門窗,也取下面具,仰頭看著外面的陽光。
我瞇著眼看著外面白晃晃的日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對自己低聲說道:“魏枝。以往種種便如死了吧,從現在開始,你就算只是一個人也要過得很好。你要笑,要快樂,要活得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我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著,感覺暖和一些后,重新關上門窗,倒出儲物袋里的東西。漫無目的地翻撿起來。
那些林炎越雕刻的木雕,連忙把它們挪到一邊用床單蓋上。
然后是黃金。這是好東西,能給我帶來溫暖,我把它挪近一點,對了,還有仙石。
然后是玉簡,大多數是林炎越給的,早在那八年里被我看得滾瓜爛熟的,我也推到一旁用床單蓋上。
最后就是巫族大尊給的那個玉簡了。
今時今刻,也就這塊玉簡讓我看了心態平和,不至于還沒有開始修練便氣血翻滾,幾欲走火入魔了。
我把這塊玉簡貼在額頭,它是那么簡單,也不多,隨便一眼便看到了底。
可我現在心態不同,便握著它翻來覆去地看著。這塊青瀅瀅的玉簡只是用最簡單的青玉制成,不對,它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紋路,而且看起來很陳舊的樣子。
我又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眼角無意一瞟,瞟到了露在床單外的一個木雕,這個木雕,是林炎越那次中毒離開后,我在泥漿中找到的,那上面雕刻的女孩眉眼帶笑,神情憨實,可不正是我?
便是這一眼,我胸口宛如被巨石擊中,我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到了玉簡上。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準備拭干時,突然又是一陣氣血上涌,轉眼間我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我按著胸口,努力地深呼吸時,突然間,我手上的那塊玉簡,在把我噴在上面的鮮血吸光后,一道沖天光芒射出!
那光芒如此耀眼,我剛一驚,它就迅速地暗淡下來,然后那道光變在了五彩華光,玉簡也從我手上飛出,在半空中旋轉起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專注,倒是讓胸口那噴涌的氣血平復了不少。
玉簡旋轉了半刻鐘才卟的一聲落在床上,我連忙拿起,再次把它貼在額頭上時,里面的內容已經完全變了。
玉簡的最上面寫著幾行古老的字,奇怪的是,我明明沒有學過這種字,卻一眼就識得。上面寫著:余修行三千余年便位列諸神,一時風頭無二,然,走遍萬千星空,終是孤寂無趣,閑著無事推演自身,方知余將于三千七百歲時,死于余徒之手。
知道余死期將至,心中竟有萬千期待,剩下二百載光陰,余都在安排后事,其中之一,便是暗奪造化之力讓余下世轉為鳳凰。此簡中有功法二,一為鳳凰真身修練法訣,二為鳳凰火煉仙器之法,余用大造化大因果為代價,留得此簡轉余下世之用,望好自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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