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到了林炎越的體溫。
朝著他的方向蹭了蹭,我聽到林炎越低沉溫柔的聲音傳來,“睡吧。”
“恩。”我胡亂應了一聲,自發的向墻壁滾去。就在我剛剛滾到墻邊,習慣性的縮成一團時,被林炎越強行抓了過去,他把我朝懷里一摟,又命令道:“睡。”
我再次在他懷里蹭了蹭,應了一聲睡實了去。
再次醒來時,外面天色已亮,林炎越卻不知醒了多久,正站在窗邊靜靜地望著外面。
我眨了眨眼,軟軟地喚道:“木頭?”
林炎越回過頭來,晨曦中,他眉眼似冰似玉,側頭看著我,他溫柔地說道:“還睡一會吧。”
“恩。”我朝被子里縮了縮,目光還落在他身上。
也許是我盯得太久,終于,林炎越開口了,他低聲說道:“魏枝,你有不舒服嗎?”
我連忙回道:“沒有。”
他蹙起了眉,轉頭看了我一眼后,林炎越說道:“睡吧,我在這里陪你。”
他說這話時特別特別溫柔,溫柔得讓我受寵若驚,我連忙又應了一聲,乖乖閉上了眼睛。
林炎越一直站在窗前,這般站了近一個時辰,才到我蹦蹦跳跳地跑去洗漱他才離開。
一個人用過餐后,我便忙著修練,到了下午還不見林炎越回來,我想了想,便向揚秀問道:“侯爵呢?”
揚秀恭敬地回道:“侯爵大人去皇家書館了。”
我哦了一聲,想了想后,又問道:“這陣子天妖城有什么新變化嗎?”
揚秀和大廳里的其他仆人一樣,一直在盯著我看了又看,此刻見我問起,他低下頭輕聲說道:“天妖城的人都在談論小姐。”
我也不在意,“談論什么?孔雀血脈嗎?”
揚秀回道:“不是,是大尊和上界仙使斷定小姐你是妖境最魅惑的雌性后,妖境四十九城七大原的美貌雌性們都往天妖城趕來了。”
我臉僵了僵,沉默了一會后,我問道:“為什么?”
揚秀也沉默了一會,才小心地說道:“天下間誰能明白雌性們的心事呢?也許這些美麗的雌性都是不服輸的,也給大伙寵慣了,所以她們還是不服?”
我想了想,又問道:“不是說我不能生育嗎?”
揚秀看了我一會,道:“是的,所以來的是雌性居多。”
這下我的臉拉了下來,看著地面,我悶悶地說道:“我不喜歡被雌性們圍觀。”
揚秀十分同情地看著我,又道:“因為小姐的緣故,現在的天妖城美人云集,到也吸引了無數俊杰。眾人都說,天妖城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況都是因小姐而來,他們挺感慨的。”轉眼,揚秀又說道:“有關小姐你的影像現在非常暢銷,昨天我特意去了三大學院,與他們的督學一起清除校園里的那些影像。”
我也很感慨好不好!我扁了扁嘴,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轉身怏怏地跑回去修練了。
可以修練了不過一會,外面傳來叩叩的敲門聲,揚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家主來了,他要見你。”
家主?林世家的家主?
我先是一怔,轉眼馬上說道:“好,我馬上就來。”
我一下到了大廳,卻陡然對上坐了一廳的貴族們。他們聽到我的腳步聲,這時也在抬頭看來。
對上這么多緊緊盯來,還上下掃視的目光,我剛想后退,又記起揚靜的教導,便昂起下巴,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后,緩步走了下來。
揚秀見我下來,連忙走了過來,他領著我來到一個中年人面前,說道:“家主,她就是魏枝小姐。”
這個中年人與林炎越現在的扮相有三分相似,在一眾肥胖的中年貴族中,是少有的英俊瀟灑。他朝我看了會,點頭道:“魏枝啊?坐吧。”
我恭敬地應了一聲,在一側坐下。
一直到我坐下,幾十雙目光還粘在我身上。一個明顯從外地過來的青年貴族笑道:“她就是魏枝小姐?果然……魏枝,聽說你本是孔雀血脈?”
我轉頭瞟了這青年貴族一眼,對上這人輕薄的眼神,我慢慢昂起下巴,以一種傲慢雍容的態度掃了眾人一眼。
我這樣的目光,顯然有點震懾力,大廳里的這些人都怔了怔,輕薄的表情倒是收斂了些。
這時,林家主開口道:“魏枝。”
我連忙應了一聲。
林家主說道:“你與炎越的關系我也知道,前陣子更因為你的關系,出了不少荒唐事……依我看來,那些事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為很多人還不知道你與炎越的關系。所以我決定,趁我還在天妖城,做主讓炎越正式納你入門!”他徑自說到這里,轉向揚秀吩咐道:“婚宴要擺,那就擺大一點,盡量讓所有人都知道,魏枝是我家炎越的女人。”
揚秀看了我一眼,低頭應道:“是。”
我也看了林家主一眼,低頭說道:“盡憑侯爵和家主做主。”
林家主這才點了點頭,揮手道:“行了,那你上去吧。”
“是。”
如林炎越這樣的侯爵身份,辦一場婚宴光是前期準備就很復雜,更何況林家主都說了,要大辦。
這一大辦,整個城堡里的人都忙活起來,直對空閑的,還只有我與林炎越。
第二天第三天,林炎越依舊是早出晚歸,而我每次詢問揚秀,他總是說林炎越去了書館。
也不知他在查什么?怎么這么認真?
不過,林炎越可以出門,我卻是不敢的。便是坐在這城堡里,我都可以聽到外面時不時傳來的喧嘩,偶爾一瞟,都可以瞟到那些巴巴朝城堡里望來的路人,這讓我怎么敢出門?
這一天,林炎越照常早早離了家,我正懶洋洋地坐在大廳中,就著陽光翻來覆去的欣賞著林炎越的雕刻。
這個雕像,自然是我的雕像,清美的長相,額側的那縷白發,眼神中的迷戀,這便是林炎越眼中的我吧?
就在我拿著這雕像翻來覆去地瞧著時,揚靜的聲音傳了來,“這是小姐嗎?是誰雕的?可真是雕得傳神。”揚靜好奇地說道:“小姐,可以讓我看看嗎?”
“可以的。”我把木雕遞給了揚靜。
揚靜顯得愛不釋手,她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陣后,突然說道:“小姐,雕刻這木雕的人一定喜歡你。”
“什么?”我一驚之下轉頭看向她,忍不住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揚靜一邊欣賞著木雕,一邊認真地說道:“你看這雕像,它的眼神如此溫柔恬靜,還有她連臉龐的線路都是榮光煥發的,不過一極普通的楠木,卻刻出了一種玉一樣的靈性,這表明雕刻它的人用了非常多的心思,他很用心的琢磨著小姐你的舉止,很用心地注意了你的眼神和心思。小姐,他喜歡你呢!”
我呆呆地聽著,從揚靜手中接過木雕后,我歪著頭左瞧右瞧了好一會,還是無法從一塊木頭中,看出雕刻者的心情。
看了一會,我扁了扁嘴,朝著揚靜笑瞇瞇地說道:“揚靜,你這話我愛聽。”
在揚靜看向我時,我嘻嘻哈哈地跑回了樓上。
接下來,又是兩天沒日沒夜的修練,而這兩天中,林炎越還埋首于書堆中,直到這一天凌晨,我剛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聽到林炎越的聲音低沉地傳來,“確實沒有牽機盅的解盅記錄?”虛空中那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不錯,那牽機盅所知者甚少,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打聽到,制造這種盅的是一位萬年前便消失了的女神人,她似乎與巫族大尊關系匪淺,聽說巫族大尊曾經跟隨過她,后來不知為了什么又反目成仇,可那女神人消失后,巫族大尊便了無生趣似的行事癲狂,后來更是自己把自己封印了。”
“女神人?她是誰?”
“這種層次的人,怎么可能調查得到?除非去問大尊了。對了,你那里也查不到?那下盅給你的人呢?”
“幾大書館全部查遍都不曾有,下盅的人已經逼問了,他們也說原是沒有解法的。”
這時,那虛空中的人似是想起一事,急急說道:“閣下,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你在凡間只有一件事可以做,其余的都必須忍耐,要知道你現在遇到的一切,都可能牽涉到復雜的因果中。那兩個給你下盅的貴族,你沒有動吧?”
“……我知道,我沒有動他們。”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知道的,你現在正處于度劫關頭,天機預測時一片混沌,真是進一步大造化,退一步萬劫不復,再說凡是與她牽扯過的人,只怕都有復雜前因,你萬萬不可對那兩個貴族造成殺孽。”
“……我知。”
“對了,你與魏枝如今相處如何?”
這一次,林炎越沉默了良久,直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說道:“她,很好。”說到這里,林炎越飛快地說道:“你下去吧。”啪的一聲關了那東西,令得廂房中恢復了安靜。
過了一會,林炎越提了步,他慢慢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著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低低喚了一聲,“魏枝”后,便是一聲輕嘆。然后只聽得他啪地一聲做了個什么動作,我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給我下了隔離罩,直到此時他才撤開。
……不過,林炎越這個人的任何法術,似乎都對我起不了作用,因此他明明給我下了隔離罩,他與那人說的話,我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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