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越的語氣雖淡,卻隱藏著不悅,對上他深沉的目光,我連忙嘿嘿一笑,大力地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對上他緊盯不放的目光,我覺得應該鼓勵他一下,便眼睛彎彎的大聲贊道:“木頭你真聰明,居然想到了這么好的辦法。”
林炎越被我夸獎得身子一僵,他盯了我一眼,迅速地轉過頭去。
接下來,我連走路也是連蹦帶跳的,一下子有了雨過天晴的快樂,在跟著林炎越進了一家酒樓用餐時,我還在嘰嘰喳喳說道:“木頭,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天妖城去?”
就在我開口時,幾個與我們擦肩而過的青年回頭看來,對上他們盯向我時放亮的雙眼,我連忙閉上嘴,下意識地按了按紗帽。
這時,林炎越冰冷的聲音傳來,“走快點。”
我不敢再開口,便連忙低頭,快步走到了林炎越身邊。
林炎越點的酒菜相當豐盛,我們兩個人,桌上足足擺了八樣菜式。我高興地看著飯菜,笑瞇瞇的小小聲地說道:“木頭,都是我喜歡的飯菜呢,謝謝你。”
林炎越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來,見我還在眼巴巴望著他,他命令道:“開飯吧。”
“恩恩。”
我挾起了一小片兔肉,眼睛無意中朝外一瞟,頓時手中筷子一松,那兔肉給掉到了地上。
林炎越沒有呵斥我,事實上,自從那兩個戴著斗笠,卻依然權貴氣勢十足的男子朝我們大步走來后,他向來淡漠的眼神中,再次閃過了不悅。
不一會功夫,歐亞和離約便坐在了我們的對面。大皇子離約身子向后仰了仰,擺了一個放松的姿勢后,他手指一彈,朝著伙計命令道:“加二碗飯。”
“好嘞——”
在伙計輕快地跑開后,離約轉過頭來,他看了一眼自一進門,便盯著我不放的歐亞一眼,目光轉向了林炎越。
看著林炎越,大皇子說道:“林侯爵,你散布的流言我們都收到了。”皮笑肉不笑了下,大皇子又道:“本皇子非常佩服侯爵,不動聲色間,不僅糊弄了大尊一行人,隨便甩出一個流言,還干脆利落地給我們添了煩。”他笑了笑,繼續說道:“現在的皇室和歐亞的家族正如侯爵所預料的那樣,對我們與魏枝的那場婚事極力反對,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有強制解除婚約的命令下達。”
大皇子說道:“侯爵大人,這一次你可真是贏得漂亮。”
林炎越淡漠地瞟了他一眼,也不理會。
這時,歐亞也開口了,歐亞的語氣就低沉寒冷多了,“林侯爵可不僅僅是聰明,想大尊何等人物?那可從來都是沒有遺漏。可他偏偏就像忘記了現場還有個林侯爵一樣,那巫木仙使也是一樣,在前幾天還說過要給林侯爵一個教訓,可真正對上了,也完全遺忘了侯爵的存在。侯爵這樣的本事,可不僅僅只是聰明!”
我側過頭,看了一眼依然淡漠從容,優雅雍容的林炎越,轉頭又對上歐亞兩人,忍不住說道:“我不要這樣。”我瞪大眼近乎乞求地說道:“歐亞,大殿下,你們要怎么才能放過我們?”
幾乎是我這話一落,大皇子的臉色便是一沉,歐亞也是臉色難看起來。他們直直地盯著我,過了一會,歐亞低低笑了起來,他寒聲道:“魏枝,你求我們放過你?”他啞著嗓子,徐徐說道:“自與你相遇后,在無數個夜晚,我也想爬到你面前,求你能夠放過我!”
被他這樣盯著,這樣說著,我有點難受,就在這時,歐亞又低低說道:“我不明白,真的……這陣子我遍查了各大書館,都沒有提過這種事。魏枝,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為什么只是那么簡單的與你相遇過一次,我便像中了巫盅一樣的再難脫離?”
我張了張嘴,訥訥半晌后遲疑回道:“我不知道。”我歪了歪頭,說道:“可我只想與林炎越在一起。”一提到林炎越的名字,我的心中便是滿滿實實的快樂,便是滿滿實實的自在,我忍不住彎著眉眼,“我只想與他在一起,除了他,我什么也不要……歐亞,大皇子殿下,魏枝不喜歡你們這樣子。我,我不欠你們,憑什么一定要回應你們莫名其妙的感情?”
我最后一句話落下后,便是長久的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皇子里約緩緩站了起來,他傲慢地抬起下巴,說道:“這種事,從來都是雄性之間的事,魏枝,你沒有資格拒絕。”
說到這里,他轉向了林炎越,徐徐說道:“林侯爵,本皇子得說抱歉了。抱歉,我們本不想用這種手段的!”說到這里,他和歐亞同時離開。
我一驚之下,連忙看向林炎越,見他竟是不知什么時候起,已臉色發紫,人中處出現了一條暗紫色的紋路!
這,這是什么時候出現的變化?林炎越那么強大,怎么在不知不覺中了招?而且,我就算只有二十年功力,可也說得上耳聰目明,怎么一點也沒有發現?
林炎越緩緩后倚,對上臉色蒼白的我,他伸出手與我的相握,然后他疲憊地垂下眼,低聲說道:“這叫什么盅?是那一天巫族大尊在場時,你們種下的吧?”
回答他的是大皇子,他說道:“不錯,那天不知你用了什么辦法,使得無人注意到你。可就算大尊和仙使對你不理不睬,我與歐亞也斷斷無法忽視你的。那天機會非常難得,我便趁亂給你種下這種牽機盅,然后侯到今天,你終于出現了,我們就再次現身,把這盅引一引。”
大皇子微微一笑,瞇著眼睛輕快地問道:“林炎越,你的管家說你博古通今,不知可有聽過牽機盅的名字?”
林炎越聽他問起,風度翩翩的一笑,他微微側頭,尋思了一會后優雅說道:“還真沒有聽過,請指教。”
大皇子和歐亞兩人同時一笑,搖了搖頭,大皇子說道:“指教就不必了……中了牽機盅,不管你是天人還是大能,都再無幸理。”他說到這里,轉頭看向我,慢慢說道:“魏枝,如果你想通了,可以讓人到城主府里說一聲。”
說到這里,他略略躬身,右手在胸前一按后,與歐亞一道轉身離開。
這兩人,這里暗算了我的木頭,卻還像無事人一樣連離開都是風度翩翩翩的。
見我眼中噙著淚含著恨,林炎越低聲說道:“別怕,我問一問。”
我搖著頭,不等他說完,牽著他的手,發動了最后一枚千里符。
我們再次出現在那個山谷里。
一到這地方,我便轉身回到山洞,我把原本鋪在石床上的獸皮重新鋪好,我從儲物袋里拿出家俱鍋灶,一樣一樣布置起來。
林炎越從來沒有看到過我這么有條有理過,一時怔了怔,他看了我一會,正要說什么,一種極致的疲憊襲了來,于是砰的一聲巨響,卻是他摔倒在地上。
我急急回過頭去,看到臉色紫青,四肢開始抽搐的林炎越,連忙跑過去把他抱起。
抱著林炎越,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石床上,我雙膝一軟,跪在了他面前。
我看著林炎越昏沉睡去的臉,眷戀地把臉貼著他的臉,一邊摩挲著,一邊小小聲地說道:“林炎越,我知道什么是牽機盅。”
我是真的知道什么是牽機盅,在我爺爺的藏書中,曾經提起過一個傳說中的神人,而那個神人,她還在極弱小時,便制造了一種牽機盅。
牽機盅者,以人血為養,以強烈癡絕的情感為念,隔空可以種下,隔空可以觸發,而它一旦觸發,無論中盅者有何神通,都是不死不休。它唯一的弱點是,這種盅一人一生只能種一次,而且下盅的人,必須處于極致的痛苦和思念中。
牽機盅無解,唯一的辦法,便是同樣以強烈癡絕的情緒為引,由另一癡情人心甘情愿地把它引到自己身上。
我低著頭,癡癡地望著林炎越俊美的臉,過了一會,我從儲物袋里拿出幾樣東西,一邊調勻把它敷在林炎越臉上。
把我的林炎越溫柔仔細地放在石床上后,我又忙碌起來。我從儲物袋里拿出大捆大捆的紅緞紅裳,我把那紅緞仔仔細細地鋪滿山洞,我把山壁上都掛滿紅綢。
我一邊低頭忙碌,一邊輕聲念叨道:“木頭,我把你那盅引到自己身上好不好?”
轉眼我又說道:“木頭,你知道嗎?其實每個每個晚上,我睡在你懷抱里時,都想對你說,你能不能夠娶我?你如果要我,能不能讓我做你的一夜新娘?可我終是不敢……我怎么敢呢?你雖然現在是我的木頭,可你只是受了傷一時脆弱了,等你以后好了,一定會忘記我的。”
我繼續說道:“木頭,我很早以前就準備了這些東西。你知道它們都是干什么用的嗎?它們啊,是年輕的夫婦新婚時掛著的。木頭,趁你睡著了,我悄悄的把我們的第一次,裝飾成真正的洞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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