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主動

二百九十五章被屏蔽,已修改請等一等

錢沒有要回來,不過許安陽留了個面子給韓一冰,請老劉等一干人吃羊肉火鍋時,老劉看許安陽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恭敬。

因為剛剛在看到韓一冰時,老劉也是嚇了一跳的,他以為事情要糟。

韓一冰在南京的名頭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闖蕩出來了,那時候國家法治不健全,社會處在轉型期,各種草莽英雄層出不窮。

韓一冰就是當中冒頭的一個年輕人,南京出了名的活鬧鬼之一,在1998年和2001年的兩次大事件中都有露頭。

不過當時兩大集團中的著名人物,在公檢法的鐵拳下都伏法認罪,槍斃的槍斃,坐牢的坐牢。

韓一冰竟然躲過一劫,并且成功上岸成為了南京多家娛樂場所的老板,正經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

正所謂,誰笑到最后,誰笑的最甜,有時候在社會上混,比的就是誰能活下去。

韓一冰活了下來,在這座城市里站穩了腳梗,普通人應該不認識他,但南京本地的市民,或者有些老桿子還是熟悉他的。

老劉就是其中的老桿子之一,讓他在華工附近開開水果攤,收收保護費,欺負欺負學生他是可以的。

但要讓他和韓一冰對抗?那還是歇歇啵,誰會嫌自己命不夠長呢?

可是出來混要講義氣啊,總不能見到硬茬子就溜吧?

所以老劉還在猶豫該怎么處理呢,沒想到許安陽竟然認識韓一冰,而且還叫人一聲叔叔。

最后錢是沒拿到,但能看出來,小許是心甘情愿不要這個錢的,給人留面子嘛。

能賣個面子給韓一冰,這是什么樣的能耐啊?

老劉也想賣面子給韓一冰,他好去和人吹牛,說韓一冰欠我一個人情呢。

可惜不能了,但也不妨礙他吹牛,我親眼見到了韓一冰,并且和他對峙,差點與他手下的人打起來。

至于為什么去對峙?當然是跟著一個來頭不小的人,過去要賬的了。

總之,今年春節拜年時聊天的頭號話題,老劉已經獲取到了。

因為,這頓羊肉火鍋老劉吃的很痛快,并且當許安陽說要結賬時,老劉拒絕了,“怎么能讓你結賬呢!錢沒幫你要到,還能讓你再花錢?我來我來……哎呀,大家兄弟出來幫幫忙,不是很正常的嘛……”

但最后,許安陽還是把錢給付了,吃完以后就和老劉以及那一幫子武館少年們說再見,回了學校。

臨別,許安陽和老劉說:“老劉,今天的事,別和外面人說。你要和人說也行,就說,是你去要錢的,給了韓一冰一個面子,沒拿錢。不要提我就行。”

老劉聽了點點頭,“這樣…好么?”

“好,很好,好得很。”許安陽笑了笑,他對在南京的江湖上擁有名聲一點興趣都沒有。

于是乎,在今年春節,老劉在拜年時吹的牛就換了一種說法,換了一種沒有許安陽的說法。

許安陽在南京又待了兩個多禮拜的時間,因為2010年的春節比以往來的都要晚一些。

一直快要到2月中旬,才臨近除夕,等到過完年,差不多也就要開學了。

沒有了課業的干擾,許安陽將全部的jing力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這段時間許安陽將工作的重點放在了人事上。

老秦和小高回到北京后很快就傳來好的消息,新一輪的增資即將到來,并且會有新的投資人加入進來。

有新的投資人對許安陽來說是一件好事,可以更大程度的分攤風險,并且獲取到更多資源。

同時,增資也意味著公司的規模將要擴大,他們會有更多的部門,更多的員工和更大的場地。

對于場地問題,許安陽決定研發中心再租一個面,而點我網的辦公地址繼續留在科技園,反正科技園這里有的就是辦公室。

而員工的招聘,許安陽一方面聯系上了獵頭公司,希望獵頭能從一些互聯網公司招入大牛。

不過對此許安陽不是很抱希望,因為南京地區實在是沒有什么知名的互聯網企業,相應也就沒有什么互聯網人才。

如果要從、上海、深圳這些地方挖,一來許安陽這邊給不起足夠的薪水,二來人家不一定會樂意到南京來。

所以,許安陽把工作的重點還是放在了春季招聘上,希望能在開年后的春招中弄一些優秀的畢業生過來,好充實公司的人才后備。

許安陽當初的想法沒有改變,他認為平臺塑造人才,除了少部分天才應運而生,大部分人才是可以通過篩選、培訓打造出來的。

因此,在年前,許安陽每天殫jing竭慮的就是制定一套人才的選拔標準,以及未來的培養、考核體系。

但說實話,當初在銀行的時候,許安陽最討厭的就是這套模板化的套路,把人框進一個死板的模塊當中,試圖用尺子丈量人的能力和未來。

所以在嘗試了三天后,許安陽就放棄了這種努力,他把負責人事的陳康叫到辦公室,單獨找他談話。

如果說徐林義是許安陽征戰在外的大將,那陳康現在就是許安陽的東廠頭子,許安陽未來決定讓他負責人事、內控這一塊。

陳康身上依舊保留著創業之初的那股子狠勁,做起事情來頗有點六親不認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一到了許安陽面前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因為許安陽是真正把他整服氣過的人。

雖然陳康今年也才大四,面臨畢業的問題,不過他已經不用再為了工作而發愁。

所以,平日里陳康將大部分的jing力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和徐林義一樣,他知道這是他改變命運的機會,所以把大量時間都奉獻給了公司。

除了元老人物,和少數幾個IT專家外,從上到下大的員工都是陳康經手招進公司的。

他的眼光很毒辣,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在招人時極少摻雜個人的情感因素。

陳康會盡全力貫徹許安陽的招聘思路,符合思路的人,留下,不符合的再優秀也不會要。

這一點,哪怕是關凌有時候也做不到。

因此,在人事工作上關凌只是輔助,主要工作還是交給陳康來辦。

“篤篤篤”

許安陽用手指扣了扣桌面,示意陳康坐下。

在許安陽面前,陳康總是有些拘謹,而在其他人面前他從來不會這樣。

許安陽確認,這個人就是屬狗的,你把他整服氣了,一輩子對你服服帖帖。

“馬上開年過來,要進行春招的工作,具體的招聘崗位表我已經發給你了,本來我是想制定一套考查標準的,按照這個標準來進行選拔、培養,不過我后來想了想,這種大公司的繁文縟節,咱們越晚接觸越好。我還是更加相信你的眼光和感覺,所以,具體招什么人,用什么人,培養什么人,還是由你來決定。”

和陳康說話,許安陽一向是開門見山直來直去,用不著和他繞彎子。

“謝謝許總的信任,那許總對這次的招聘人才有什么要求呢?薪資,學歷,還有面試時的標準。”

陳康也不彎彎繞,他熟悉許安陽的風格,對于用人他會定基調,陳康要做的就是執行實現。

比如之前招人,許安陽的要求就是工資要求低,時間充裕,能干雜活,所以陳康招了一批實習生,給徐林義前線搞外賣擴張充當炮灰。

當然,該給的錢一分不少,合同結束該說再見也絕不留情。

對于公司里一些剛工作的員工來說,在擁有了一段工作情誼后要說再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徐林義,和很多實習生同吃同住,一起搞地推、跑商戶,是有戰斗情誼的。

私心上來說,徐林義希望那些人能留下,尤其是那些能吃苦耐勞的實習生,在他們身上徐林義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可惜一旦實習期到,一個階段任務結束,陳康就會毫不猶豫地揮舞手中的屠刀,將這些人從公司人事預算中砍去。

為此,徐林義和陳康吵過好幾次,最后都被陳康以“這是許總的意思”給頂了回去。

許安陽當然知道這些事的發生,但有時候生存就是這么殘酷,一個創業公司要活下去,是不可能帶著所有人上船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無情冷厲的刀手,對于老板來說會是很大的助力和方便。

這也是為什么有些公司的某些職位的某些領導,在公司里面天怒人怨,人人都討厭他,但老板還是會重用他。

總要有人去做壞人干壞事,背黑鍋承罵名,而這個功能絕不能讓老板去負擔。

因為老板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指路的明燈,老板黑了,燈就滅了,船也就要沉了。

陳康就是那把好用的刀,當然了,還有施雯,可惜她才大一,課業多屬于兼職。

不然兩個人組成神雕俠侶,不對,黑風雙煞,未來內控的人才就要靠他們了。

“要求方面…學歷這次要抬高一些,要一本的學校。當然,這次以招華工計算機學院的學生為主,學校有這方面的要求。技術方面,我會讓老吳制定一些細化的標準,比如會用Java啊,C什么的,亂七八糟的,反正我也不懂,去問老吳。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和之前一樣,家庭條件太好的不要。當然……這個可能沒辦法在面試的時候問,你可以做一些簡歷方面的調查,或者通過求職者的氣質,穿著,打扮什么的,去判斷。還是那句話,饑渴度,饑渴度很重要!”

許安陽強調了“饑渴度”,因為他知道,差不多就是從他們這兩屆的學生開始,80末、90后的學生,因為家庭條件好,成長環境優越,在求職就業上總體沒有那么大的野心。

對于部分人來說,剛畢業就算不工作也餓不死,家里也沒有什么經濟負擔,甚至在大城市有那么兩套房子。

工作更多是需要一種集體生活的參與和認同,而不是拼了命的想要掙錢在這里活下來。

而另外一部分,那些從農村,從小城市普通乃至貧窮家庭來到這座繁華城市求學的孩子,在畢業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要進入人生的競技場,開始要生存下去,活下去。

對此,陳康再能理解不過,他甚至還沒畢業,就開始想著怎么活下去。

不然他也不會勤工儉學,也不會想著給點我網送外賣。

陳康點點頭,他明白許安陽的用意,道:“放心吧許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哪些人是真正需要這份工作的。”

陳康這么說,許安陽是放心的。

“對了陳康,今年過年準備怎么過,回家能過個好年了吧?”

陳康臉上少見的露出一絲笑容,道:“是啊,能過個好年了,還是要托許總的福了。”

“嗯,你的腿現在怎么樣?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恢復的挺好的。”

“爸媽呢,身體如何?”

“身體不錯,關鍵是心情好了。聽說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他們就很放心。還說過了年,想來學校拜訪您…我說還是算了,許總您這么忙……”

“誒,那是老人家的心意,不過讓他們來拜訪我就有點過分了啊。抽時間去你家,拜訪拜訪你的父母吧。也好讓你在老家人面前,長長臉啊,是不是?”

許安陽對于人的心理拿捏的很準,他知道陳康心里最在意的就是父母,以及壓在頭上那頂貧窮的帽子。

讓他的父母安心,能摘掉貧困的帽子,在老家人面前翻身,對陳康來說就是最大的心理滿足。

所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從農村出來的這一輩人,都有著將來要衣錦還鄉的執念。

所以,聽到許安陽這么說,陳康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道:“謝謝,謝謝許總!”

“先別忙著謝,先把工作做好,做大,才會還鄉的資本啊,你說對不對?”

“對,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看著陳康動力滿滿的樣子,許安陽知道,今年春招的事不用他操心了。

人事招聘的事情忙完,許安陽在工作上暫時就沒有什么急需完成的大事了。

他要開始策劃回家過年的事。

一想到過年,許安陽還是挺頭疼的。

倒不是為了去關凌家,而是因為今年輪到許安陽家請客吃年夜飯了。

一想到一大家子要重聚,三姑六婆要開始家長里短,許安陽就頭疼。

許安陽家往上數幾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從許平志這一代開始考上大學,做了老師,脫離了農門,成了城里人。

但在人際關系、親緣結構上來說,還是農村式的大家族。

小時候這些親戚朋友關系相處的還不錯,孩子嘛,有人玩就行。

等慢慢開始長大,不同環境孩子的成長之路就開始出現偏差,越偏越多,最后就成了兩路人。

除了過年過節,也很少相聚,互相之間的親情也就淡薄了起來。

當然,不管怎么說血濃于水,親緣關系還是在的,大家也會互相走動,客客氣氣。

但在親戚朋友里,總有那么一些不開竅的,主要用途除了給人添麻煩、添堵,剩下就是吃飯拉屎。

如果是外人、陌生人,不理會就是了,可這沾親帶故的,有時候甩也是甩不掉的。

許安陽抓了抓頭發,感覺比對付小高都要頭疼,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關凌,道:“待會兒陪我去趟市場,我買點年貨……對,一部分帶回家,一部分去看望你爸媽……少啰嗦,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