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王老師,把期末的題目給我看看吧。”
“不行,你還是班長呢,怎么能偷看期末的題目?”
“就因為我是班長,為了全班同學的及格率,我才要看看題啊。”
“那更加不行了,題目被你看去了,大家都及格了,我的課程就不達標,就算教學事故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大家都及格了難道還不好嗎?還算教學事故?”
“那當然,每門課的不及格數都是有要求的,如果沒有人不及格,或者不及格的人太少,就說明這門課你的考核過于簡單,就算教學事故了。”
“我靠,難道不能是因為學生們學的太好,考的太棒嗎?”
“嗯…這種情況基本不存在。好啦,不是已經給你劃了重點了嗎?照著重點去背就行了。”
“重點那么多呢!基本上整本書都是重點了…好姐姐,好老師,王老師,你就行行好給我開個后門吧,我…要不我再沖刺一下?”
“你又胡說什么呢!沖刺什么!”
“哎呀,這也算是潛規則嘛,我犧牲色相,套取老師的考題,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王老師……”
在王雅曼的宿舍里,許安陽通過一番軟磨硬泡,從王雅曼那里拿到了期末社會學原理考試的題目。
這學期許安陽上課還是比較認真的,但臨近期末,他真的是沒有時間去復習了。
社會學原理這門課本來就比較龐雜,很多要背誦的內容,光平時上課聽講,復習不背誦是無法通過的。
所以,許安陽不得不獻出自己寶貴的肉體,來換取一點捷徑了。
兩人在第四次交戰后,王雅曼感覺自己的身體徹底癱軟了,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包裹著她,讓她只想軟軟的癱倒在許安陽的懷中,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直到永遠。
而許安陽感覺有點虛,最近他實在是很忙很忙,大量的事情要做。
公司在幾個學校的擴展進行的還算可以,但中間問題必然不少,許安陽一直在到處救火。
研發部招人也是,關凌畢竟沒有社會經驗,最后的面試都是許安陽來負責,周六周日幾乎所有時間都拿來工作。
什么和郝佳蕓約會,和程思思吃宵夜,都被取消了。
就算和顏箏說好了,周末到珍珠泉是吃燒烤,也因為繁忙的工作而取消。
那天宋唯冰約許安陽到維景飯店參加一個小的宴席,有南京一些比較知名的投資人參與,許安陽必須去露個臉。
宋唯冰已經答應許安陽投資他的公司,以她在霍爾果斯的影視公司的名義注資,使得許安陽有足夠的資金進行擴張、招聘。
其實之前找許安陽想進行投資的人不少,包括盧正強這種大佬,但許安陽還是更加信得過宋唯冰。
不僅信得過她的人品,更信得過宋唯冰和他之間可能產生的感情。
如果哪天一不小心把宋唯冰拿下了,那她的投資不就相當于自己的投資了嗎?
除了這些事情,各種雜七雜八的事都讓許安陽頭昏腦漲,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陪一陪王雅曼。
結果為了期末的考題,又是奉獻了自己。
負重前行這四個字,真的不是那么簡單的。
兩人都沉浸在事后的情緒當中,許安陽的電話響了。
電話一響,許安陽就感覺菊花一緊,不知道又有什么糟心事在等著他。
是徐林義?還是顏箏?還是黃玉?還是郝佳蕓?結果一看來電顯示,是朱家楊。
“朱家楊?這小子打電話給我干嘛……王老師,我去接個電話,同學打來的。”
王雅曼這才放開許安陽,到衛生間洗澡去了。
許安陽接通電話,道:“喂,朱家楊你找我干嘛?打游戲沒空啊,我最近忙死了。”
“喂班長啊,你在哪兒啊?”
“我在地球上,有什么事就說,別問我在哪兒。”
“哦,班長,那個,有個事告訴你,就是我師伯想請你吃個飯。”
“你師伯?你師伯是什么人?他請我吃飯干嘛?他想拜我為師啊。”
“哎呀,我師伯就是我師父的師兄啊,就是宿舍門口賣水賣盒飯的那個。”
朱家楊這么一說許安陽想起來了,在他們宿舍門口除了賣雜貨的阿姨外,還有一個賣礦泉水、可樂和盒飯的光頭老頭。
這個老頭的眼睛不太好,一個是瞎了裝的假眼,一個斜視,所以他每次看人的時候,都是側過臉看,感覺他在用耳朵看人。
“哦,那個人是你師伯啊,他為什么要請我吃飯啊?”
“這個,說是有點事情想要拜托你。班長,你就幫幫忙吧,我師父找到我讓我找你的。你們宿舍的衛生工作,下個學期我包了,好不好?還有,這次回老家,給你帶兩瓶酒……不對,帶八瓶!”
別說,對于練武這件事,朱家楊還真的不是玩玩,而是真的鉆進去了。
他不僅加入了社團,還正兒八經的拜師,而且和師父的關系還很不錯,有點傳統師徒關系那點意思了。
所以,這次師父找到他幫忙,朱家楊知道自己面子沒有那么大,因此各種許諾,就是希望許安陽答應能吃這一頓飯。
許安陽細細想了想,大概也明白為什么要吃這頓飯,所以也沒有為難朱家楊,道:“行了行了,我們宿舍的衛生好的很,不用你包。你就暑假回來,下學期給我多帶幾瓶酒吧。要好的酒啊,不要那種普通的,送人要用呢。”
以后做事情,人情往來會越來越多,在公司財務還不夠充裕的情況下,能省一點禮品費也是好的。
朱家楊聽許安陽答應了,非常高興,然后說明天晚上在一號門外的百姓人家。
掛掉電話后,王雅曼洗完澡,到廚房切了點水果遞過來,道:“喏,在你們網站團購的水果,還不錯。”
許安陽用牙簽戳了一片火龍果送進嘴里,道:“那當然,這家水果店是我親自挑的,質量確實是上乘,價格也不錯,不然也不會和他合作。”
“質量好,價格低,這樣的店你是怎么找到的?”
“運氣是一方面,還有這種店一般量比較小,剛開始做嘛,控制品質。等有一天做大了,走量,質量還是會下來的。反正現在特別適合我們網站……不過如果全面鋪開到南京各個高校的話,估計就不太夠了。”
許安陽有時候喜歡和王雅曼聊一聊生意上的事。
王雅曼雖然是社會學的博士,不是商科的博士,但社會學看一些問題更加的透徹,更加的本質化。
和王老師聊天,經常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王雅曼躺在他旁邊,也戳了一片火龍果,道:“其實大部分學校附近,都有很不錯的水果店。水果其實和飯是一樣的,當做外賣送就好了,把你的網站推送到水果店就好了。”
許安陽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我們學校四號門的水果可是被人給壟斷的,而且那種水果攤子哪有電腦啊。我能送的電腦可都送光了。”
“壟斷?誰啊,什么人壟斷學校的水果市場啊。”
王雅曼對這種社區的生態議題一向很感興趣,湊到許安陽身上問了起來。
于是,許安陽就把水果攤老板收保護費,壟斷四號門水果生意的事和王雅曼一一道來。
“明天晚上,我一個同學的師伯還要請問吃飯呢,估計就是為了這個事情。馬上四號門要開始搞道路施工建設,保護費是收不起來了。收不到保護費,賣不出水果,收入要大打折扣,這怎么能不著急呢?”
“那這件事,和你有關系嗎?”
許安陽笑了笑,道:“還是有那么一點關系的。這次道路施工的企業,他們的大老板我認識。然后呢,我在城管那邊也認識一點人。”
王雅曼看了看許安陽,道:“你小小年紀,倒真的是神通廣大呢。”
許安陽的確是有點神通廣大,學校四號門外要修路,許安陽是早就知道的,而且一修就是很久。
一方面是道路整修,還有城市雨污分流的施工,以及打通幾條路,連通外環高架的工程,都是這幾年開始的,一直到許安陽畢業都沒有消停。
包括后來國家出規定,軍隊不得經商,所以四號門整個一片小超市、商鋪通通拆除消失。
之前許安陽對此沒有太在意,只是覺得可惜,現在眼光完全不同了。
他通過小周教官了解到,這次參與道路建設和維護的,是南京環宇建設,正是盧正強旗下的工程建設公司,也是他起家的地方。
而小周教官和這一片的城管頭頭是戰友、兄弟,于是許安陽就動了心思,要給劉老板一點顏色瞧瞧。
這兩天四號門已經開始有施工隊過來了,路被封了一半,灰塵漫天,小吃攤肯定是擺不下去了,都轉移到了石林百貨那條路上——這條路兩年后也要被整修,華工將為此失去兩家網吧,和一個粉色洗浴中心。
聽到王雅曼夸自己,許安陽還是頗有得色的,他道:“我就是那神通廣大的孫悟空。不過孫悟空再神通廣大,那金箍棒伸縮自如,卻也沒有觀音菩薩的羊脂玉凈瓶厲害啊……”
王雅曼一聽,許安陽又開始往處歪了,掐了他一下,道:“別瞎說了,今天鬧不動了!快些回去吧,回去的時候注意點。”
“知道啦,你早點搬走吧,在這里終究不安全,會被人看到。”
許安陽想到了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概率有多小,那他一定會發生。
上次他不就看到了陳聰嗎?保不齊哪天他也會被別人給看到,還是別在這里約會為好。
第二天,白天許安陽結束了社會學原理的考試,靠著從王雅曼那里拿到的考題,許安陽連夜把答案背的大差不大,然后在考場上考了個大差不大。
及格就行了,也不指望能考什么高分,這學期對獎學金,許安陽已經不太抱希望。
考完試,晚上許安陽和朱家楊一起到百姓人家去吃飯。
一路上,朱家楊都在說他那個師伯武功有多高,是一個什么樣的世外高人。
“我那個師伯,練的是一指禪!他的大拇指都練禿了,一指頭戳下去,能在你身上戳個洞!”
“是嗎?那他贏過去搞裝修啊,墻上打洞都不需要電鉆了,他怎么在賣盒飯了呢。”
“我師伯他…他眼睛不好,所以不能打了,但底子還在的。”
“哦,那下次我和你師伯較量較量,你在旁邊做裁判啊,到時候朝著我一指頭下去,然后在你身上戳了個洞。”
許安陽邊走邊和朱家楊瞎扯淡,這小子是完全沉迷進傳統武術的坑了,不過怎么說呢,人有時候有個東西沉迷一下,倒不見得是壞事。
只要不是什么賭博、毒品,或者什么違法犯罪,傷害健康的東西。
在接觸傳統武術之前,朱家楊性格有點沉悶,朋友也不多。
自從開始練武術,入社團拜師,許安陽感覺這小子性格活潑了很多。
據說拜師也花不了幾個錢,還能收獲一堆師兄師姐,以后說不定還有師弟師妹。
從這點上來說,還是有收獲的,而且朱家楊說話的口條也好了很多。
看樣子跟著師父,學的最多的不是手上功夫,而是嘴上的功夫。
他師父嘴上功夫要是不好,怎么能忽悠來一大幫徒弟呢。
到了飯店,許安陽見到了朱家楊的師父,見到了朱家楊的師伯,然后還見到了今晚請客的主角,那就是劉老板,還有他老婆。
劉老板一看到許安陽,立刻迎了上來,他通過多方打聽,終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雖然心里是恨,但他也沒辦法,他試著去找建設工地的負責人談工人餐飲的事,結果連吃閉門羹。
人家壓根就不接待,后來就聽說,工地工人的餐飲,由一個在校的學生負責,那個人就是許安陽。
水果生意更不用說了,人家光明正大的搞團購,水果賣的比你便宜還比你好吃,拿什么和人家競爭。
所以,只好千方百計理出一條關系線,發現武術社團里,有一個徒弟是許安陽的同學,就是朱家楊,所以要利用起來,找許安陽吃個飯,緩和矛盾。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還是可以解決的。
許安陽在飯局上倒也沒有為難劉老板,做人留一線嘛,還是比較痛快的決定,把工地餐飲的生意承包給他。
許安陽公司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分一半的錢,剩下的錢給劉老板,他自己卻想辦法解決伙食問題。
這樣一轉手包,劉老板能賺的空間當然不大了,但有的轉總比沒得賺好,這沒了保護費的收入,日子可不好過呢。
許安陽稍微喝了兩杯,沒有讓自己進入酒酣耳熱的狀態,跟他們不值得。
這些人多多少少是沾了點黑惡勢力的影子的,把他們穩住,不找麻煩就行了。
搞商業、黑色結合,在中國是沒什么大出息和前途的,只能在地方耍耍,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遭到社會主義鐵拳的重擊,到時候身敗名裂。
畢竟不是美國、意大利,一邊做生意,一邊搞個黑手黨,滲透到社會方方面面……中國,太難了,這點許安陽心里有數。
最后干掉了杯中的酒,許安陽表示不會再喝。
而劉老板自己和兄弟們喝的倒是開心,直言:“許老板,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找我,我幫你辦的妥妥的!妥妥的!”
許安陽本來不想接他的話頭,突然想起孟嘗君門口雞鳴狗盜的故事,心想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真能幫上忙呢?
只要自己不和他們走一條路子就可以了啊。
于是,許安陽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敬了敬劉老板,“那這杯酒我就喝了,以后有什么事,還邀請劉老板多多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