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六章大招
可眼前這家伙,竟似怪物一般,處在風暴中心,渾身浴血,竟始終活蹦亂跳。
除卻參戰的眾人,遠處的圍觀者,也驚呆了。
此間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那濃密了真氣、煞氣聚成的風暴,在半空中簡直要化成天地間的漩渦。
如此醒目的標識,自然極是引人矚目,立時,無數人朝這邊飛騰而來。
半空之中,戰神策瞪圓了眼睛,脫口道,“莫非是感魂老祖侵了進來?”
有極品丹藥,此刻他的傷勢已盡數復圓。
“看氣血蒸騰,那人分明只有氣海后期的實力,先有姬冽,后有此人,天下英雄何其多!”
周道乾方正的面上波瀾不驚,緊握住鐵劍的大手隱隱顫抖,青筋直綻。
數百丈外的一株巨木之巔,白眉毛的薛慕化雙目如火,死死盯著漩渦中那道血紅的身影,喃喃道,“看來還是師尊有遠謀啊,中原俊杰燦若繁星。”
許易的變態表現,讓場間數百人震駭莫名,唯有一人,生出了欣賞,衍出了快意。
姬冽凝視著半空中的那個身影,英俊的面龐漸漸盈出醉人的微笑來,心中默道:好多年了,終于出了個像樣點的了,但愿這個能讓我興奮丁點。
豈料此點方起,他那雙漂亮的眸子陡然收縮,英俊的面龐瞬間扭曲起來。
半空中的許易,從未像此刻這般難受,卻也從未像此刻這般強大。
此刻他的筋絡膨脹到了極點,甚至比服下化妖丹,化身妖獸之際,噴張得更加暴掠。
不斷地吸收煞氣,真氣,與此同時,還得釋放真氣,煞氣抵御最致命的攻擊,整個身體的筋絡被他弄成了一條環線,半邊環線拼命地吸收真煞二氣,半邊身子不斷地釋放真煞二氣。
那海量的真煞二氣,源源不斷地在許易氣海中匯聚,越聚越廣,龐大的氣流,沖得氣海上空懸浮的怨胎,滴溜溜不住地轉動。
輸出遠小于匯入,氣海中的真煞二氣,越匯越多,怨胎從開始的轉動,到后來的上下彈跳,到最后的失了規律地四處胡亂碰撞。
不多時,那怨胎褐色的表皮上,竟現出點滴裂紋。
許易震動到了極點。
處在如今這般群敵圍攻的狀態,是許易做的一個賭博,一次拿生命為賭注的豪賭。
沒辦法,要殺紫衣武士,要攔住姬冽和自己搶奪妖牌,他只有先將姬冽辦了,要么驅逐出境,要么直接滅殺。
以他的本事,要在正常情況下,滅掉檢具水罡之煞和意境的姬冽,無異于天方夜譚。
他唯一的機會,便在此間。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優秀戰術家,許易永遠會根據實際情況,判斷勝負的概率,并擬定最佳的作戰方式。
此間強者眾多,恰巧他身具一門神功——星移斗轉三層大圓滿,只要借得巨力,他便能以自身為支點,掀翻姬冽也說不定。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賭了。
故而,從一開始,他安頓好雪紫寒后,擠入人群,故意撩戰,為的便是此刻。
只是他沒想到,出手的人會有這么多,匯聚起的氣海渾厚得超出了他的預計。
弄到最后,他甚至不得不分離出匯入氣海內部的真煞二氣,來抵御強大的攻擊。
若不如此,就算他身具不敗金身第五轉,**強橫至極,在這這本兇猛的暴風眼中,也休想能保全己身。
饒是如此,他依舊被傷得遍體鱗傷,且為保護肋下的秋娃,以至于前胸已被炸出了森森白骨。
最讓他痛苦且難以忍受的,卻是筋絡的巨大痛苦,饒是他的筋絡經歷了三方五次的摧殘,乃至于服下化妖丹成就妖身,卻也在豐沛到海量的真煞二氣的蹂躪下,堅持不住了。
虧得他是無量之海,氣海無量無袤,否則但是如此海量的真煞二氣灌入,撐也將他撐炸了。
若是姜白王在此,見得許易將姜家的斗轉星移使到這般地步,非驚得氣海爆炸不可。
星移斗轉之真意,在于化敵氣為己氣,對筋絡的強悍要求極高,整個姜家,獨獨他修行到了第三層,成就了感魂之境。
而即便是他,也無法像許易這般一下吞化如此多的真氣,一者是筋絡遠遠無法承受,二者是氣海有限,即便是金紫之湖的氣海,也決計無法容納這么多的真煞二氣,更何況體內自有的真煞二氣原本就會和外來的雜氣相互排斥,根本無法持續存儲。
偏生許易的筋絡強悍遠超常人,又具無量之海,最邪門的是,他修成了怨胎,氣海之內空空如也,根本就不存在排斥雜氣的可能。
三種條件合一,導致他能瘋狂的吸收真煞二氣,以至于到了要擠爆他筋絡的程度,他仍舊不肯放棄。
其實,許易自信以他現有的真煞二氣的存儲,一招使出,必定毀天滅地,便是感魂老祖也掃平了,何況姬冽,他完全沒必要苦苦支撐。
可他依舊在死撐,但因他看到了怨胎上的絲絲裂痕,甚至感覺到了一絲一毫的力量,對,屬于他自己的力量。
重新獲得力量的誘惑,于他而言,是無與倫比的。
自打他結成怨胎之后,雖說不敗金身和星移斗轉的神功還在,卻到底失了力量的本源——真氣,現在應該叫煞氣。
擁有煞氣的他,能自由托舉身體,隔空移物,遠程傷人,這些本領,在他看來,才更像一個修行者的本領。
且他自身的這個怨胎,已經快給他造成心理魔障了,不僅鬼主說無解,便連精通百萬書的老蒼頭亦說無解,叫他焦躁不已,每每念及,得靠止水訣,才能控制心緒。
此刻,海量的真煞二氣容納之下,那穩如泰山的怨胎,竟被狂暴的氣浪,沖得在氣海之中,奔騰狂跳,露出了死死裂紋。
那一絲絲的裂紋,瞧在許易眼中,簡直就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所以,他拼命的吸收真煞二氣,哪怕渾身浴血,白骨森森,哪怕筋絡快要承受不住狂暴的碾壓,幾近崩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