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有先天,后天,普通三者之分,先天早已絕跡不知多少年了,后天靈寶,亦是上古大能傳下,一件便足以鎮壓一個宗門的氣運,剩下的便是普通靈寶,乃是時人自煉,威力雖有,但比后天靈寶,卻不可同日而語。許易暫時沒有接觸到此界煉制靈寶的領域,對蔣笑的這只夔角自然沒什么興趣,他挑中了兩株靈植,都是三百年以上的年份,品相算不得好,蔣笑開價六枚玄黃丹,他沒有還價,便直接拿下。
他的豪爽,讓蔣笑極為詫異,她的心理價位,是四枚玄黃丹,現在平白多出兩枚來,她如何能不開心。
許易離開了蔣笑的攤位,越發對這個便宜表姐,增添了好感,他清楚這個便宜表姐家底不厚,但對自己可著實不薄,先有贈送玄黃丹之恩,后來運作他去土潤閣,想來也沒少花費,重情義的修士不多了。
花了六枚玄黃丹,買了兩株對他用處不大的靈植,許易兜里還剩六十三枚的玄黃丹,已不算寬裕,他便不再瞎逛,集中精力,開始掃蕩功法。
他在蔣笑那邊的豪爽之舉,不少人都瞧見了,見他過來,都是熱心招待,見許易只在功法玉玨上用心,有些人哪里還不明白他所求,趕忙將平時無人問津的功法玉玨往外擺,熱情地招呼著許易。
許易也不客氣,每一個擺了功法玉玨的攤位,他都會停駐下來,每一塊功法玉玨,他都會取來試看,出售的功法玉玨,皆設了禁制,只會露出一部分內容,買家從那一部分內容,足以判斷功法的性質。
一趟晃蕩下來,許易足足看了六十余功法玉玨,他只看不買,漸漸,眾人也對他失去了興趣。
“這塊玉玨,什么價?”許易掂量著一塊玉玨,那玉玨顏色老舊,有些衰敗。
本來還漫不經心的王挺忽地昂揚起來,“五十玄黃丹,五十玄黃丹,你直接拿走,可別小看這功法,我敢說他絕對是被低估了,如此玄奧的功法,怎么會只是黃級?還是師兄你慧眼識真金啊。”
許易先前來過一遭,此時去而復返,王挺本來是懶得接待,卻沒想到,許易開始問價了,仔細一想,許易必定是掃蕩一圈后,有了最終的決斷,心中立時托底。
豈料,他才報價,許易掉頭就走,王挺趕忙繞出攤位,將許易攔住,“師兄這是作甚,我報價,你還價,何故作此態?”
許易道,“閣下誆我事小,辱我事大,頭一遭,某到此處,點驗此枚玉玨時,猶記得閣下報價四十玄黃丹,現在見我去而復返,便報價五十,閣下未免辱人太甚。”
王挺抱拳道,“我真記不得了,我報過價么?罷了罷了,就當我報過吧,吃點虧,隨他去了,四十就四十,師兄拿去吧。”說著,將玉玨攝起,朝許易遞來。
許易卻不接,“二十,我只能出到二十。”
王挺霍地變臉,“閣下不是閑來無事,拿王某尋開心吧,這是功法玉玨,記錄的是黃級神通,滿天下,你打聽打聽,哪里有二十的價錢。傳功堂另選一門功法,也得百枚玄黃丹。”
摩崖會是很成熟的交易所在了,這邊許易和王挺的討價還價,并不背人,卻沒有任何人胡亂摻和進來。
許易道,“閣下既然說到了傳功堂,想必閣下必然知道傳功堂收錄一本功法,也不過十枚玄黃丹了,我出二十枚的價錢,又如何不合適了?”
許易的玄黃丹不是白花的,張玉尚的商譽還真不是蓋的,透露了不少干貨,其中便包括這功法交易的實際情況,以及南極宗諸位內門弟子,功法修行的現狀。
一名外門弟子,突破命輪境,成為內門弟子后,第一樁事,便是入傳功堂,擇取一門功法修行,傳功堂幾乎所有功法,都會對該名內門弟子開放,天地玄黃四級功法,任其擇取。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主動選擇最高的天級功法修煉,前面張玉尚也說過,不同的等級的功法,只代表這門功法將來都走多遠,極限有多高,并不代表修行天級功法的戰力,一定超過黃級功法。
具體的戰力,還得看修士自己,對功法的理解、掌握,正合了那句:功法領進門,修行在自身。
當這名弟子修通了此門功法,或者認為此門功法不適合自己修行,打算再從傳功堂獲得功法時,這個時候,就得需要一百玄黃丹了。南極宗此舉,倒也不是要從門內弟子身上求財,而是鼓勵所有弟子在功法選擇上要慎重,且既然選準了一條路,就當執著地走下去,不該輕言放棄。
此刻,王挺抬出的便是從傳功堂再獲取功法的價錢,而許易既知內情,自不會上當,當下,他便抗出傳功堂收錄功法的價錢,而許易認定這才是真實的功法玉玨的價錢。
因為,他從張玉尚處了解到,對這些內門弟子而言,修習一門神通,已需要曠日持久的努力,哪有精力,再鉆研別的神通。一般內門弟子獲得的功法玉玨,大多會送入傳功堂,兌換這十枚玄黃丹。
只有那些被認為另辟蹊徑,卓爾不凡的功法,才會被各位內門弟子保留下來,要么希望自己將來能用得上,要么希望以超過傳功堂的價錢,交易出去。
事實證明,到底這些功法都被閑置了,罕有內門弟子有精力研究兩門神通,沒有人研究,這些功法自用不得,自然也沒了交易市場,賤價賣給傳功堂又可惜,最終都窩在了手里。
以至于,每逢摩崖會,都罕有人取出功法玉玨,來參與交易。故而,許易才關注玉玨,才有那么多攤主,從星空戒內抓出功法玉玨,往外來擺。
說白了,如今的功法市場,就是買房市場,既是買方市場,許易又怎會讓王挺欺了。
“二十枚玄黃丹,我寧肯這玉玨留著發霉。”王挺果斷拒絕,他堅信許易是真的相中了自己這枚功法玉玨,不然,這位犯不著遛了一大圈后,又單折回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