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繁華喧囂的城市中心相比,下午的郊區要安靜的多。
一行人來到永橋村位置。
說是村子,其實并不是鄉野中的自然村,而是由多個村子摻雜成一片,其間高低不一房屋建的很是凌亂,更像是一處放大版的城中村。
肖然從車上下來,他抬頭看了看遠處的丘陵與農田,又看看周邊無序的環境,各種五顏六色的招牌看著就讓人眼花。
還有接連不斷從身邊駛過的安裝著遮陽棚的電瓶車,以及各種無視交通規則的三輪摩托在路上到處亂轉,總之,麻煩不小。
畢竟這么大一片地方,就靠著他們幾個人,想快速找到幾天前便已在此失去信號的郭奕蕾,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幸好在市局的及時協調之下,城東分局對這一情況很是重視,及時抽調了治安、輔警以及永橋村所在的管區派出所部分警力趕來協助。
“非法拘禁的話,一般人第一次犯罪很少有敢這么干的,我建議可以先從有前科的人員身上著手,然后再向周邊擴散。”
郊區派出所帶隊前來的是位名叫梅鵬的案件民警,他三十出頭,個子不高但很健壯,可能是長期奔走的緣故,導致他面龐很黑,平易近人中夾雜著些許威嚴。
梅鵬建議道:“因為每年都要摸底教育,我們所對轄區內的前科犯、嗑藥人員和重點監管人員的信息都有登記,冊子我也帶來了。”
“太感謝了。”
肖然說著,接過冊子略一翻看,接著便翻開永橋村及其附近的俯瞰地形圖,將永橋村及其處在基站覆蓋下的附近區域一一細分,對應分給個個小組。
緊接著,對永橋村基站信號范圍內的搜索工作隨即展開。
看著各小組拿著郭奕蕾的照片四散開去,肖然帶著蔣楓,還有梅鵬一起,便準備到他們要去的搜索范圍。
三人剛準備上車,突然一名民工裝束的男子,從旁邊靠了過來。
那男子抬手敲了敲便車引擎蓋,仰著下巴點了點梅鵬,很是自傲地問道:“你們是警察,來辦案的吧?這邊出什么事了?”
肖然轉過身看著這名男子,他約莫37、8接近40歲的樣子,面皮白凈,身形瘦高,前額略有些禿,穿著一件寬松的冬季墨綠色沖鋒衣。
肖然打量了一遍這名似乎很傲氣的男子,最終目光停留在這名男子左手夾著的書與雜志上。
雜志是專業性很強的《至高檢公報》,普通人可能聽都沒聽過,只有系統內的人員,以及相關的專業人員才會看這雜志。
緊挨著雜志的是一本封面很暗黑的書,書名主標題《香水》,作者帕·聚斯金德,這本書還有一個副標題——《一個謀殺犯的故事》。
“你是誰啊,打聽這些做什么?”
梅鵬也注意到這名男子手中的書籍,不過他沒有肖然的正義之眼,無法第一時間分辨出此人是好是壞。
但是看這些書籍資料的人,要么是業內人員,要么是出于個人愛好,要么,就是這人想做壞事,在饑渴地學習,四處儲備知識。
又或者,已經做了壞事。
梅鵬目光凌厲起來,言語中充滿警惕,旁邊的蔣楓也暗暗蓄力,準備隨時將這人按住。
“哦,我叫翁濤,我在某大學法律系旁聽過某教授的課,我每次都坐第一排,我學的很好。”
這名叫翁濤的民工裝扮的男子,依舊仰著下巴,驕傲卻答非所問地說道:“我、這個特別喜歡刑偵和法律,我以前在地攤上買書看,但是那些書專業性太差。
后來我就在圖書館學習,我研究刑偵和法律好多年了,現在也算是大半個刑偵專家,我看你們這做事也挺老套的,不如我來幫你們吧,你們遇到什么案子了?”
聽完翁濤瑣瑣碎碎的言語,梅鵬與蔣楓都有些發懵,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野生專家?
“老鄉,你都研究些什么啊?你和我說說?”梅鵬冷笑問道。
翁濤依舊仰著下巴,自豪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講著他的那些實際并無價值的所謂研究成果:“我最近在研究國內外的完美犯罪的一些案例。
我總結了4條那些完美作案嫌疑人的手段,他們如果是連環作案的話,肯定不會使用同一種作案手法,第二是那些罪犯都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作案時不會被任何人目擊。
還有他們犯罪的時間一般都在下雨的夜里,那樣很少有人出門,而且雨水可以沖走現場痕跡。
另外那些人一般都會戴手套,不留指紋,躲開監控,并且把作案目標選擇為陌生人,因為書上說,70的刑事案件都是出自熟人之手。”
聽這梅鵬講完,肖然面上波瀾不驚,甚至有些想笑。
就連旁邊不斷搖頭的蔣楓都知道,作案要附和翁濤說的這些到底有多難,在一個法制健全的社會里,要做出這樣的案子,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是個正常人,稍稍多看幾期法治欄目,都能總結出這樣的‘經驗’,真不知道這翁濤的勇氣與驕傲是從哪來的。
見肖然三人沒有接他的話,翁濤還以為是自己高超的‘專業知識’將肖然他們震撼住了。
于是越發得意起來,忽而又搖著頭抱怨道:“你們這些警察啊,就是不注意運用民間力量,高手在民間你們好多人都不懂。
就上次我工友被人打傷了,我代表我工友去索賠,我剛提申請財產保全,你們派出所的人就把我趕出來了,什么態度啊!
從你們派出所出來,我工友理都沒理我,我為他忙前忙后,到最后連句‘謝謝’都沒落著,那給我一肚子氣窩的!
你們憑什么就不聽聽我的看法,我可是在某教授課上旁聽過的,我坐在第一排是最快接受知識的好么,你們那樣對我,太不尊重人了!”
那樣對你,還真是做對了!
肖然三人無言地看著這個翁濤,聽完翁濤的幾句話,他們現在確定這就是個半壇子咣咣想的野生‘專家’,學了點皮毛便驕傲的不行了。
不過三人也沒出言諷刺,只是徑直上車,臨了梅鵬給翁濤撂了句話:“老鄉,我們很忙的,回去再多看幾本!”
看著肖然他們遠去,翁濤低頭瞅了瞅手中書籍的標題——《一個謀殺犯的故事》。
臉上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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