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比賽結束之后,夏令營并沒有結束。
要等比賽結果公布,再舉辦一個頒獎儀式,現場宣布由哪幾位同學代表益東參加今年下半年在首都舉辦的全國中學生奧林匹克化學競賽。
至于代表隊的領隊老師和助手,卻不會現場宣布,這個還需要多方面進行協調。
比賽一結束,公孫蘭就親自駕車,接走了燕飛揚。
不過葉小桐也并沒有被晾在一邊,杜鵑開了車,拉著葉小桐一起去逛街。
逛街畢竟是所有女人的最愛,葉小桐也不例外。雖然她很想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和燕飛揚待在一起,將夏令營的這幾天時間利用到極致,但她也很清楚,那不現實。
燕飛揚那么能耐的男人,總是會有忙不完的事情,有不知多少女孩子心中暗戀他,任何想要“獨霸”他的愿望,都是注定要落空的。
下午有杜鵑陪著逛街,總比將她一個人孤零零丟在宿舍里要好得多了。
況且杜鵑為人直爽大氣,是女漢子性格,葉小桐也不忍心破壞她興高采烈的情緒,兩個女孩子倒也逛得興致盎然。
公孫蘭和燕飛揚的旅程,就沒有那么輕松愉快了。
一上車,燕飛揚就感受到,車上的氣氛有些不正常。公孫蘭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依舊那么平靜柔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令人見而忘俗。
不過燕飛揚可以感覺到,公孫蘭有話要跟他說。
“我遇到麻煩了。”
果然,車子剛剛駛出益東師大,公孫蘭就開口了。
燕飛揚微微一驚:“什么麻煩?”
盡管他知道不少術師江湖的事,但細論起來,到目前為止。他還是一個局外人,暫時沒有真正參與到江湖中去,為納蘭壽治病那一回也不算。那是一次純粹的治療,納蘭壽可以等同于一個尋常病人。
就好像他現在和公孫蘭之間,也算是半師半友的關系,但這還只是私人關系。他和整個公孫家乃至公孫家代表的那∝∠dǐng∝∠diǎn∝∠小∝∠說,.⊙.◎o
故而他對術師江湖的認識,并不特別深入。在他想來,在益東的地盤上,公孫家就等同于無敵的存在,身為公孫家大小姐的公孫蘭,遇到什么麻煩是她解決不了的?
“嚴格來說,是鼎盛集團遇到了麻煩。鼎盛集團是我們公孫家的企業,丁墨山是我堂姐夫。”
公孫蘭還是娓娓道來,不徐不疾。就好像在跟燕飛揚講一個故事。
“你可能也知道,現階段,要把生意做大,場面上的靠山,是很要緊的。”
“高先生?”
燕飛揚輕聲反問道。
“對。”
公孫蘭diǎn頭。
燕飛揚已經完全明白了公孫蘭所謂的麻煩,不過他顯然沒太把這個事放在心上,畢竟他不是公孫家的人,不知道高先生對整個公孫家的重要性。
“公孫家在場面上不止一個代言人吧?”
“是不止一個。但這個最重要。你不大了解目前整個益東場面上的構架,他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如果他出了問題。整個多米諾骨牌都可能垮下去。唐門,常家,還有燕家,現在可都是對我們虎視眈眈。說不定這一回,就是有人在幕后推手,刻意針對我們公孫家來的。”
公孫蘭的雙眉。終于蹙了起來。
這個事情,還真由不得她不疑神疑鬼。
身為一個相師,到目前為止,她都沒看出來高先生的面相有什么問題,還和以前一樣。四平八穩。當然,沒有細看,也沒有摸骨。內相骨相和外相略有區別,外相看不出問題,或許骨相已經顯露出端倪,內相就更有可能早就出了問題。
不過,這么大的麻煩,外相一diǎn端倪都看不出來,實在是很古怪。
公孫蘭懷疑,是有極高明的相師,針對高先生出手,為了麻痹他們,刻意遮蔽了天機,等到最后的致命一擊發動之時,讓他們連挽救都來不及設法。
現在,最先發現情形不對的,反倒是高先生自己。
在場面上爬到今天的高位,高先生的敏感性,毋庸置疑。
真要是有人刻意針對公孫家出手,那么高先生很可能只是個開始,先扳倒了高先生,打亂公孫家的陣腳,再擊垮鼎盛集團,讓公孫家失去最大的財源。公孫家就會迅速衰弱下去,再一步步蠶食公孫家的地盤就容易得多了。
對手倒不見得真要徹底擊敗公孫家,但到那時候,恐怕公孫家就將不得不選擇與他們合作,不得不充任其他門派世家的跟班小弟。
以公孫蘭的傲氣,她哪里受得了這個?
當初,老爺子想要將她許配給常不悔,就是想要引常家為強援,兩家相互護持,保住公孫家這最后一塊立足之地,在風波詭異的術師江湖中,繼續生存下去。等待公孫家下一位天才人物的誕生,引領公孫家走向至高的輝煌。
就好像多年前,公孫家本已衰弱到了極diǎn,幾乎就要被打入下等門派之流。幸好老爺子橫空出世,一路橫掃,擊敗了無數強仇大敵,將一些虎視眈眈的門派打得灰頭土臉,才挽狂瀾于即倒,保住了公孫家中八門的一席之地,并且保住了這最后的“大本營”。
誰知風水輪流轉,如今老爺子衰老不堪,公孫家后繼乏人,立即又被人惦記上了。
果真如此,以公孫蘭的驕傲,她只會死磕到底。
當真dǐng不住的時候,這個看上去嬌柔文弱的仙子般美女,說不定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燕飛揚固然不是公孫家的人,也還沒有完全體會到江湖險惡,不過他依舊看到了公孫蘭鎮靜外表下的焦慮,當即說道:“孫老師,情況也不一定會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我們還是要先弄清楚高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公孫蘭今天親自開車接他,目的就是要和他一起去弄清楚高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此刻燕飛揚主動說出來。公孫蘭卻沒有馬上接受,而是沉吟著說道:“燕飛揚,你要想清楚了,這件事,并不是你幫我一個忙那么簡單。如果真的是有人針對我們公孫家出手,你一旦摻和進來。就等于和我們公孫家站在了一起,那些人也會將你當成敵人來對待。”
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們一起扛?
我和你的交情,有沒有達到這樣的深度?
“我知道。”
燕飛揚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這么三個字,身子就輕輕往后一靠,雙眼微瞇起來,開始閉目養神。
應該怎么處事,燕飛揚心里有一桿稱。
如果說,在此之前,燕飛揚和公孫蘭之間。還算不上是朋友,那么昨晚上,高先生親自趕到收容所,燕飛揚就已經認定了公孫蘭這個朋友。
也許,昨晚上那個事,高先生親自出馬,可能有diǎn小題大做了,只要他打個電話。或者他的秘書露個面,事情一樣能處理得很干凈利落。但高先生偏偏就親自出馬了。這代表的,其實就是公孫蘭的態度。
只要燕飛揚遇到了麻煩,公孫蘭不介意在第一時間將自己最強的底牌打出來。
人家公孫大小姐能這么夠朋友,燕飛揚還有什么說的?
公孫蘭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也沒有再說什么,專心開車。
她很驕傲。燕飛揚也同樣驕傲。
彼此打交道的時間雖然不長,卻都很了解對方的性格。
車子直接駛進別墅,早已有保姆煮好了飯菜。
菜式比較簡單,三菜一湯,兩個肉菜一個蔬菜。肉菜沒什么花俏。很扎實,一碗噴香的紅燒肉,暗紅色的顏色,讓人一看之下,就食指大動。另一碗則是醬牛肉,大大的一盤,灑了diǎn香菜和蔥花做diǎn綴。
蔬菜是水煮菜心。
素就全素,葷就全葷,倒也爽快。
“來,坐……”
公孫蘭笑著招呼燕飛揚入座。
燕飛揚也不客氣,和公孫蘭對面而坐。
保姆大嫂為他倆打了米飯。
仔細看的話,保姆大嫂的衣著打扮頗為講究,完全不是那種普通人家保姆的衣著,一舉一動都像是受過專業的訓練,顯得很有教養。
盛好了米飯,就遠遠退開。
“下午約了高先生和天叔一起釣魚,酒就不陪你喝了,咱們吃完飯就去水庫,好嗎?”
公孫蘭微笑著說道,語氣溫柔,帶著征詢之意。
垂手站在一邊的保姆,差diǎn連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得到大小姐的吩咐,說是要在別墅接待一個客人,保姆就一直都在猜測,到底是什么樣的客人,能夠獲得這樣的殊禮。
這么多年來,大小姐很少在別墅待客。
一般能獲得邀請的,都是在這益東地面上跺一腳地動山搖的大人物。
誰知跟著大小姐一起進門的,卻是這么一位稚氣未消的半大男孩,看樣子,絕對是個學生,肯定還沒走入社會。
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的公子,誰知大小姐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保姆的印象之中,不管多大的事,到了大小姐這里,都是一言而決,殺伐果斷。什么時候,大小姐需要征求別人的意見了。
聽聽,大小姐說的是“陪你喝酒”!
這面子也太大了diǎn!
整個益東,除非是高先生本人,大小姐才會跟他這么客氣一句,如果是他兒子,恐怕連陪著大小姐坐在這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這小伙子到底是誰啊?
難道,是大小姐的男朋友?
保姆忽然很八卦地想。
不過隨即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強迫自己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丟開去。
可不能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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