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成了妖怪

第四十四章 文圣雕像

白澤進入崇禮學宮后,學宮的侍女送來了上好的茶水和點心。

眾人寒暄了一會兒,一位大儒笑瞇瞇道:“白夫子,白澤傳里說,您精通棋道,而晚輩已經研究圍棋多年,倒是想向您討教一下,不知您可否賜教?”

白澤一愣,然后謙虛的搖搖頭:“過譽了,其實我不太懂圍棋。”

都說了他沒有腦子,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計算機器罷了,他有個外號——阿爾法狗。

“呵呵,白夫子何必謙虛,文圣說您精通棋道,必然不會無的放矢。晚輩是真心討教,還請白夫子不吝賜教。”那位大儒誠懇的說道。

其實圍棋之道,如果長期不被打敗,是難以進步的,只有被打敗之后才能發現自己的不足,才能尋找到新的進步思路。

當然,沒人喜歡被打敗。

如果能一直裝逼,永遠不被打死,也是很多人喜聞樂見的,無敵的寂寞那不叫寂寞。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兩局。”白澤笑著說道。

“多謝白夫子!請!”那位大儒興奮的說道,然后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棋盤之前。

但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然后,眼神凝重起來。

然后,眉頭皺了起來。

然后,眼睛里浮現出血絲。

然后,他右手抓著一顆棋子懸在棋盤的上空,手指發抖,連帶著臉上的皺紋也在抖動。

“我……我輸了……”

最終,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肩膀耷拉下去,整個人都無精打采起來。

“呵呵,其實我是亂下的,你也不必當真,你的是圍棋造詣還是很高的。”白澤笑著說道。

那位大儒嘴角一抽!

他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無數的思緒,似乎連今天日記的內容都想好了——他說他是亂下的,他可不是亂下的啊,這分明是有備而來!我當時大意了,沒有閃……來,騙!來,偷襲!我一個八十九歲的老學究,這好嗎?這不好……文壇要以和為貴,要講文德……

“哈哈哈,都說了白夫子棋道通神,你非要跟他下,這下受到打擊了吧?”

“長林啊,早就跟你說了,做人不能太膨脹,現在明白了吧,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哈哈哈,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旁邊的幾位大儒都哈哈大笑起來,但與此同時,他們內心對白澤也更加敬重了幾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果然學識淵博!

光從圍棋,就可見一斑。

圍棋的造詣,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一個人的思維活躍度,甚至還能反映出一些人生閱歷,小小的棋盤內,包含著大智慧。

他們并不知道,眼前這位只會下棋而已,學識淵博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下完了圍棋,幾個老頭子又帶著白澤游覽了一下崇禮學宮內的風光。學宮之內,建筑林立,花園、亭臺、水池、假山,應有盡有,環境清幽而雅致。

一路上,很多學子看到學宮內地位崇高的幾位大儒,竟然環繞在一位白發男子身側,猶如晚輩一般陪同著,紛紛露出震驚之色,然后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白夫子了!

頓時,很多人投去崇敬的目光。

甚至有才女眼中異彩連連,她們想不到,傳說中的白夫子竟然如此俊逸灑脫,風度翩翩。這樣看來,妖怪……也不是不可以。

中午,白澤在幾位大儒的陪同下,在學宮的飯堂內吃了一頓,并喝了點酒,將幾位大儒喝趴下了。

然后,喝得微醺的宮主聶昌云,帶他來到了學宮內最神圣的殿堂——圣賢殿。

“就是這里了。”

聶昌云微笑著說道,然后有點東倒西歪的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嘩!”

剛進去,白澤就感受到一股清涼之氣撲面而來,渾身都舒暢了,仿佛毛孔都在呼吸。

大殿之中清氣繚繞,有看不見的浩然正氣翻滾著,猶如潔白的光霧,堂皇大氣。

大殿的正中央鋪著一張兩米寬的紅色地毯,從門口延伸到大殿的最深處。

而紅色地毯的兩側矗立著一座座雕像,每一尊雕像之上都有浩然之氣纏繞著,猶如云霧一般。

而在大殿的盡頭,有一個一米多高的臺階,臺階上矗立著兩尊巨大的雕像。

左邊的是一個手拿竹簡的白發老者。而右邊的,卻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那女子姿容秀麗,儒雅端莊,溫婉之中透著大氣磅礴,風華絕代!

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著書卷,微微抬起頭,似乎在眺望遠方。

“小丫頭……”

白澤看著這雕像,鼻子突然有些發酸,當年那個叫他白爺爺的小女孩,如今成為了這里的一座雕像,而且,也只剩下雕像了。

“師姐……”

旁邊的聶昌云也偏過頭去,默默的擦了擦眼淚。

這個女子,是給他傳道授業的師姐,是他崇敬和追趕的對象,甚至……也是他終生不娶的原因。

她死了十年,他也想了她十年。

有些思念,不必對人說,也不能對人說,卻沉淀在心底的最深處,總在無人的夜里散發出絲絲冰涼。

許久之后,白澤問道:“她不是活了一百三十九歲嗎,為什么雕像這么年輕?”

聶昌云干咳兩聲,偏著頭偷笑道:“女子嘛,終究是愛美的,即便是圣人也不能免俗。師姐不知用了什么辦法,一直將容貌維持在最美的樣子,即便臨死之前都是這樣。”

白澤點點頭,又問道:“那為什么是白衣,我記得她以前喜歡穿紅衣。”

聶昌云點點頭,眼中露出回憶之色:“師姐當年的確喜歡穿紅衣。當年她來崇禮學宮問道時,我還小,那時她一身紅衣,在各個領域力挫諸多成名已久的大儒名宿,絕世輕狂。”

“后來,她敗在了先師柳滄瀾的手中,于是成為了我的師姐。”

“先師曾說,讀書人應內斂,內有傲骨,更當溫潤如玉。從此以后,師姐便換了白衣。后來,她更加謙虛好學了,集百家之長,自成一派,終于成為了人族文道的集大成者,也奠定了文圣根基。”

白澤點點頭,問道:“哪位是你家恩師?”

“就是這位。”

聶昌云看向旁邊的一座雕像,那是一個高大的老者,身穿寬大的黑袍,須發皆白。

這些雕像都是打蠟上色的,看起來栩栩如生,和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白澤上前幾步,對著那高大老者的雕像躬身一拜,其實他的年齡比老者更大,輩分也要高一輩,但他還是行了這個大禮,只為感謝。

謝謝你,照顧我家的小丫頭……

聶昌云笑了笑,也對著雕像躬身一拜,又對著白澤也同樣一拜,算是替先師還禮。

他想了想,說道:“前輩,師姐托我將白澤傳的原始手稿轉交給您,手稿就供奉在偏殿,您跟我來。”

說完,帶著白澤走向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