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經年他們走了很長時間以后,屋里的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唐思思坐倒在椅子上心有余悸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王小軍苦笑道:“我們早該想到,和金刀王聯系最多的就是江湖人,他把武林朋友的房子借給咱們一點也不奇怪。”
陳覓覓道:“那這個李威哪去了?”
“我打電話問。”王小軍馬上撥通了金刀王的電話。
“你們到地方了嗎?住的怎么樣?”金刀王問道。
王小軍開門見山道:“老王我問你個事兒,這個房主,也就是李威他也是咱們武林人士嗎?”
金刀王道:“沒錯,他是蓮花掌的掌門。”
“我以前怎么從沒聽過?”王小軍說完有點臉紅,作為武協主席,三個月前他甚至連六大派都不知道,江湖上他沒聽過的人太多了。
不料金刀王卻道:“正常,說是一個門派,其實就他自己一家子自娛自樂,不過這老頭性子豪爽、愛交朋友,誰也不去較真,他好武也不假,于是我們有啥活動也就帶他一個。”
王小軍道:“就像有錢有閑喜歡到處拍照的土豪入影協鍍個金?”
“可以這么理解。”
“他人呢?”
金刀王道:“移民去澳洲了。”
王小軍詫異地張大了嘴:“啊?”
金刀王嘿然道:“老頭肺不好,這北京的霾都飄到河北來了,老頭有點嗆不住了,有次去澳洲旅游現那空氣好,就辦了移民,他可能也覺得作為江湖人這么做有點跌份,所以沒大范圍的通知,房子就丟給我讓我幫他照看著。”
王小軍邊聽邊點頭,忽然道:“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他武功到底怎樣?”
金刀王吭哧了一會道:“這怎么說呢,可能不怎么樣,大家都知道他的情況,誰也不和他真動手,有時候聚會彼此切磋一下,他也就是自己表演一段,大伙哈哈一笑拍拍手也就過去了,蓮花掌這個門派別說你,我們都沒聽過,可能是老頭‘自創’的。”
王小軍道:“他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叫什么名字?”
金刀王道:“兒子叫李浩,女兒叫李嫣——你問這些干什么?”
王小軍道:“他們武功怎么樣?”
金刀王輕蔑道:“現在的年輕人誰愿意吃這個苦,雖說這倆算是蓮花掌的弟子,不過從沒見他們練過功,我們有什么活動也沒出席過。”
“沒事了。”王小軍掛了電話沉默了好一陣,忽然目光灼灼道,“我有個主意!”
陳覓覓斷然道:“不行!”她看著王小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可是你想過沒有,要想不穿幫你得應付很多問題,先,李威嚴格說來就不算武林人,甚至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武功。”
王小軍道:“我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正因為誰也沒見過他出手,他的武功是高是低也就沒人知道。”
陳覓覓道:“要想引起綿月的注意,憑三腳貓功夫可不行,而李威搞不好就是只三腳貓,更別說他的兒子了。”
王小軍攤手道:“韜光養晦的世外高人,平時不屑和人一爭高低,這說得過去嗎?”
陳覓覓道:“那為什么突然肯光熱了?”
王小軍道:“是綿月大師的思想感動了我,畢竟我還年輕,不想像老一輩那樣過隱居的日子。”
唐思思本來越聽越糊涂,這時才后知后覺道:“小軍,你不會是想冒充李浩去民協臥底吧?”
胡泰來不可置信道:“你現在是武協的領袖,這種活要干也是我去,哪有兩軍對陣一方的主帥潛入對方當間諜的?”
王小軍一笑道:“這就叫不走尋常路,何況你用的是拳,一進去就會露餡。”
陳覓覓道:“可你別忘了,你的計劃要想成功,有一個人是躲不開的。”
王小軍道:“楚中石。”
陳覓覓道:“沒錯,他跟千面人同屬神盜門,很大的可能是替綿月賣命的。”
“那他為什么要幫我們對付千面人?”
陳覓覓道:“同行之間為了業績互相使絆子很正常,可你針對的是他們老大就不一樣了,他很可能扭頭就告訴綿月你的計劃,那你不是自投羅網嗎?”
王小軍道:“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你就讓我試一試吧。”
陳覓覓道:“你就算混進民協又能做什么呢?”
王小軍道:“我想知道綿月的‘大動作’是指什么,我越琢磨越覺得他不可能只是隨便一說,他苦心孤詣地要解散武協,一定有陰謀!”
陳覓覓道:“你打算怎么試?”
“我先打個電話。”他撥通楚中石的號碼,不等打招呼楚中石已經憤憤道:“王小軍你說過的話到底算不算數,我可是嚴格按照約定履行了諾言,你什么時候把欠我的二十三掌給我?”
王小軍道:“你來河北,我一次性把鐵掌三十式都給你!”
楚中石懷疑道:“真的?”
“絕不食言。”
楚中石嘿然道:“你是不是又有事求我?”
王小軍也不隱瞞:“我要你把我化裝成一個人。”
“果然沒好事。”
王小軍忽道:“楚中石,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誰是你的雇主嗎?”
“這是行規,我們從不與雇主見面。”
“那為什么千面人不是這樣?”
楚中石道:“你別跟我提他,我知道他最近和雇主混到一起去了,這是嚴重違背職業道德的。”
王小軍道:“我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如果有人要對付你的雇主,你會怎么辦?”
楚中石道:“跟我沒關系。第一,如果遵守行規的話,我們不應該知道雇主是誰,其次,雇主托我的事我會辦好,但他遭受別的事情就和我無關了,就像你去4店,人家只負責修好你的車,你不能指望師傅既給你的車噴漆,還能調解你和老婆的感情糾紛。每一個行規都是有它的道理的,我們這行千百年傳承下來更是如此,你想,要是我們每接一單生意都和雇主成了朋友,那別人找你偷他的東西的時候你干還是不干,久而久之都成了熟人,我們靠什么吃飯?所以別拿我跟千面人比,我們不一樣。”
王小軍笑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守舊的人。”
楚中石認真地糾正他:“是傳統!”
王小軍道:“你到了河北以后給我打電話。”他掛了楚中石的電話,對陳覓覓道,“最重要的一個問題解決了。”
陳覓覓搖頭道:“不,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楚中石。”
“那是什么?”
陳覓覓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問題是你根本不會蓮花掌,你進了民協,不需要綿月試探,一個三流角色跟你比劃兩招,你就馬上暴露身份。”
胡泰來道:“沒錯,你說我用拳不行,你更不行,民協里的人對你鐵掌的熟悉程度只怕比對自己本門的武功還要深!”
王小軍撓頭道:“是個問題!”
陳覓覓道:“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王小軍道:“可是你承不承認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唐思思道:“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王小軍忽然眼睛亮道:“說蓮花掌是一個門派,其實誰也沒見過它到底是什么路數,我可以自己編一套啊!”
陳覓覓無語道:“你太異想天開了,再名不見經傳的門派,流傳下來也必定有過人之處,你隨便胡搞出來的招式能瞞得過別人嗎?”
王小軍道:“所謂的蓮花掌就是李威自創的,為什么我不能?”
陳覓覓道:“可是想讓綿月倚重你,你得有真本事,滿分是十分的話,你起碼得表現出五六分的樣子,你覺得你短時間內能‘自創’出這么高分的武功嗎?”
王小軍道:“有鐵掌打底,再加上點華而不實的東西,應該差不多。”
陳覓覓見他決心已定,咬了咬嘴唇道:“這樣吧,只要你‘自創’的武功能騙得過我,我就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