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斷案如神

第六章 私人情緒

第六章私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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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思和爾安早在聽到“滿一芳”三個字時,就臉色煞白,夫人的那家糕點鋪子她們沒有去過,但名字是知道的,就叫滿一芳!

這也太不湊巧了,怎么她們姑娘剛把那家鋪子接過來,就出事了呢!

此時,見她們姑娘匆匆往前走,她們雖然又是慌亂又是焦急,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離聚在店鋪前的那些人近了,蘇流月才聽清了他們說的話——

“……嘖嘖,聽說那就是一起感情糾紛的案子,那袁掌柜跟隔壁書齋的掌柜夫人有染,怕東窗事發,一狠心,就把人給……嘖!”

“老天爺!你們怎么知道,殺人的是那袁掌柜?”

“還能不知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據說那袁掌柜殺人后想跑,誰料腳底打滑摔了一跤,暈過去了!尸首最早是隔壁書齋那叫劉二貴的伙計認出來的,袁掌柜就跟死去的死者躺在一塊呢!兇手不是他能是誰!”

“這……這也太糟心了!滿一芳這幾年的出品雖然大不如前了,但我媳婦還挺喜歡吃的呢!”

蘇流月眸色微沉,聽著那些人的討論,腳步微頓。

就在此時,人群里傳來一陣凄楚的男聲,“請官老爺明鑒!兇手不是小人啊!小人……小人真的沒有殺人!”

緊接著,一個冷肅狠厲的聲音響起,“閉嘴!兇手是不是你,本官自是會有決斷!”

蘇流月抬眸循聲看去,透過人群的縫隙,隱約看到一個身材板正、方臉濃眉、穿著一身緋紅色官府的中年男人在一臉焦急地走來走去,不時朝一旁的衙役低喝,“死者遇害前見過的那幾個人還沒找過來嗎?!這都多長時間了?真是一群廢物!”

他身旁的衙役顯然都不敢正面看他,只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應上幾句。

蘇流月眉心微蹙。

緊咬下唇,左右徘徊,背在身后的雙手緊握,手指還時不時輕輕彈動,這種種身體語言無不在說,這男人如今十分焦躁,甚至有些慌亂。

他會出現在這里接手這個案子,說明他是京兆府的人,看他官服的顏色,品級還不低,這樣的官員手上處理過的案子沒有一百也有上千,這個案子目前瞧著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兇殺案,有什么好焦躁的?

重點是,他這般焦躁,能好好查案嗎?

蘇流月平日里最忌諱把私人情緒帶入案子中的人,若這廝是她的手下,早就被她喊回去面壁思過了。

她想了想,強行擠進了人群里,擠到了最前方。

她今日出門不想被人認出來,因此帶著帷帽,她這般一擠,旁邊看熱鬧的百姓頓時紛紛向她投去目光,短暫地把注意力從面前的兇殺案中抽離了出來。

爾思和爾安連忙跟了上去,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家姑娘。

蘇流月卻沒心思管周圍人的目光,她到了最前頭后,視線瞬間開闊,不遠處一個身材微圓、臉上留著一小簇胡子、瞧著很是老實憨厚的中年男人立刻映入她眼簾。

只見他此時臉色憔悴而慌亂,頭上的發髻有些凌亂,身上的深藍色袍服上有著好幾塊突兀的深色,基本都集中在他的右手袖子上,除此之外,他的領口處破了好幾個口子,似乎是被什么抓破的。

他正由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扶著,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不遠處的官員。

蘇流月緊緊地盯著他。

他顯然就是這起案子中的頭號嫌疑人——滿一芳的袁掌柜了,方才他側過身子的時候,她看到他后腦勺的頭發上沾著幾分血色,再根據方才那些路人的討論,他后腦勺應是受了傷。

他衣服上的深色,應是他方才倒在死者身邊時,沾到的鮮血。

她記得,原主的大舅說過,這位袁掌柜是曾經跟在原主外祖父身邊的人,生性醇厚,又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原主外祖父對他十分信任。

蘇流月擠到前面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官員便又開始急躁了,一把拽過身旁一個衙役低吼道:“人到底到了哪里!還能不能找過來了!”

那衙役被嚇得不清,臉色煞白,嘴張了好幾下才戰戰兢兢道:“應……應該快來了,陸……陸少尹請稍安勿躁……”

那陸少尹牙關緊咬,拽著衙役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挨近他一字一字低聲道:“你來本官的位置,你自己試試能不能稍安勿躁?那可是那位兼任京兆尹后,親自給本官派的案子,京兆府的人都快被那位清理干凈了,你說本官還能不能稍安勿躁!”

那臉色兇狠似厲鬼,被無辜遷怒的衙役兩股戰戰,都要哭了。

所幸,那陸少尹發泄完后,便一把丟開他,厲聲道:“來人,快去看看那群廢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找幾個人,可是要找到明年除夕去……”

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傳來一個衙役急匆匆的聲音,“陸少尹,人找過來了!人找過來了!”

隨著聲音響起,好幾個衙役強行分開群眾,領著兩個人走了過來,一個是個年輕小伙子,另一個卻是讓人有些訝異,是個身材小巧細瘦的年輕娘子,一張臉長得算不上俊俏,但看著還算舒服。

其中一個衙役走到那陸少尹面前后,上前行了個禮道:“稟告陸少尹,這兩位跟方才的劉二貴一樣,都是七錄齋的伙計,男的名為鄭耀祖,女的是孫氏。

這附近有個養正書院,他們方才去書院給一些訂了筆墨的學子送貨去了,讓小人們一頓好找。”

陸少尹見到那孫氏,也有些意外,眉頭微蹙道:“你們書齋……竟然還有女伙計?”

原先就在這里的一個年輕小伙子連忙走上前來,道:“稟告陸少尹,孫姑娘的父親以前是個舉人,只是……只是前幾年去世了,孫姑娘和她母親就住在這附近,因為家計困難,只能出來找活干。

我們……我們掌柜人好,見孫姑娘一個女子很是可憐,又見她難得會識文斷字,便把她留了下來,在書齋里做點雜活……”

這人應該就是方才衙役說的劉二貴了。

他和衙役帶過來的鄭耀祖和孫氏一起,都是七錄齋的伙計。

在古代,會認字的人本來就少,會認字還愿意放下身段在外頭做事的,更是少之又少。

七錄齋的掌柜留下這位孫姑娘,也說得過去。

那陸少尹顯然也懶得管那些雜事,突然一指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一具女子尸體,厲聲道:“這位死者正是你們七錄齋掌柜的夫人,你們應該都認得!劉二貴說,你們今天都有見過死者,都給本官具體說說,是什么時候見的,那時候的死者可有什么異常!”

蘇流月的視線順著陸少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眼眸微微一瞇。

方才她到了最前頭后,便見到了這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