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在鄭則偉不停遞來火針的情況下,鄭玄清的進針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就在孩子的頭上連刺了十余針。
當第十二針出針的時候,鄭玄清才停下手來。
“接下來,用慢針。”
似乎是在刻意提醒鄭則偉,鄭玄清還針的同時,張口道。
聞言,鄭則偉了然的點點頭。
一旁,杜仲卻是眼前一亮。
慢針法,與快針法完全相反。
慢針法有其特殊的用途和適用范圍,特點是將火針刺入穴位或者部位后,在體內停留較短的時間,然后再出針。
留針時間,一般在13分鐘左右。
主要適用于瘰疬、腫物、囊腫、各種壞死組織和異常增生一類。
正好是配合快針治療腦炎的最佳選擇。
少許,鄭則偉遞來一根火針。
鄭玄清唰的一刺。
銀針就被刺入到了孩子的頭頂的其中一個穴位上。
然后,第二針。
一連刺了十二針之后,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鄭玄清才按照針刺的順序,一根一根的把孩子頭上的十二根銀針一一拔出來。
“火罐。”
拔完針,鄭玄清一臉認真而肅穆的張口道。
“是。”
鄭則偉一邊答應著,一邊取出一套火罐來,點燃浸泡過酒精棉球棍,遞給鄭玄清。
鄭玄清一手拿火罐,一手拿點燃的棉球。
用點燃的棉球在火罐里燒了一圈之后,快速的把火罐按在孩子的頭上。
如此反復。
一連在孩子頭頂放上了四個火罐。
十二個針眼,全都包含在火罐之中。
“波……”
良久,鄭玄清一一拔掉火灌。
每拔掉一個火罐,眾人都能清楚的在孩子的頭頂上看到一層無污血,看上去有些稍許的駭人。
“藥。”
快速的清理掉孩子頭上的污血,鄭玄清立刻接過鄭則偉遞來的藥。
飛速的在孩子頭上敷了一層。
然后包裹起來。
這一連串的治療手法,非常的迅速,看上去極為飄逸,但卻讓所有圍觀的人,暗暗的捏了把汗。
鄭玄清的快針法實在太快了,看上去有些滲人。
在那種極為快速的手法下,必須要對自身力道完全掌控才行,尤其病人還是個三四歲的小孩。
萬一一不小心多用了一分力,扎深了,扎壞了孩子的大腦怎么半?
一整套的治療下來,沒有任何一人敢出聲。
大家都怕打擾到鄭玄清,導致鄭玄清把孩子給扎壞。
結果還好。
孩子平安無事,鄭玄清的手法,也讓眾人驚嘆連連。
“不虧是鄭家,這火針療法,在我們中醫界,那是絕對的一絕啊!”
“這種手法,恐怕就是叫那些針灸大師來,也沒辦法做得到吧?”
“看得太過癮了,那種速度、精準,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啊……”
眾人驚嘆的時候。
鄭玄清,已經給孩子敷完了藥。
“前輩果然厲害,晚輩佩服。”
目不轉睛的盯著鄭玄清,一直到鄭玄清把病治完,杜仲才暗自吐了口氣,一臉驚嘆的敬佩起來。
“到你了。”
鄭玄清傲然一笑,見杜仲還沒著手治療,當即就出聲說道:“我之前便說過,若是沒信心,你大可認輸,犯不著為了一場比試,傷了孩子。”
“不用前輩操心,晚輩這就開始。”
杜仲微微一笑。
旋即,拿來推剪,如鄭玄清一樣,快速的把孩子的頭發全部推掉。
隨后開始火針。
“唰!”
第一根火針出手,無比精準而快速的刺入孩子的頭皮,一進一出剛好十分之一秒。
那速度,一點也不比鄭玄清慢。
‘起。’
第二針開始。
杜仲暗自己控制著體內的能量,涌入針尖。
“唰。”
飛速刺入孩子的頭皮。
然后,第三針。
第四針!
一連十二針,每一針都無比精準而快速。
周圍人,頓時就看傻了眼。
火針療法,不是鄭家的傳承絕技嗎?
杜仲怎么能這么熟練?
看上去,杜仲在火針的手法上,跟鄭玄清沒有絲毫的差別,同樣都那么精準,那么快速,沒有絲毫差錯。
十二針結束,杜仲停了下來。
稍微的休息了一會兒之后,繼續治療。
這一次,依舊是快針法。
“唰唰唰……”
火針刺下。
這一次,周圍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杜仲沒有使用慢針法逼出污血,反而再次使用了快針法。
這樣,有效果嗎?
雖然上一次杜仲就展示了他的快針法的精準和快速,但眾人還是不由自主的給他捏了把汗。
精準、快速。
這種手法,一股作氣還行。
再次使用的話,精準度會隨著刺針次數的增加,變差,針刺的深淺度,也會更加的難以控制。
也就是說,在連續兩次使用快針法的情況下,杜仲很有可能會一不小心傷到孩子。
望著杜仲刺針,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所有人都緊閉著嘴巴,緊張的把目光集中在杜仲的手上。
十二針。
短短三秒的時間,就結束了。
眾人也長長的松了口氣。
幸好,杜仲并沒有傷到孩子。
只是,一連兩次的快針法之后,孩子卻并沒有變化,頭上連一點污血都沒有滲透出來。
“啪。”
把針一收,合上針匣。
“我治完了。”
杜仲面帶微笑的說道。
“什么?”
一句話,頓時就讓圍觀的眾人驚詫了起來。
這就完了?
孩子一點變化都沒有,這就算完了?
鄭玄清好歹也為孩子拔出一些污血來,證明了火針療法確有其用,杜仲這算什么?
是要放棄比賽,選擇認輸嗎?
不會。
若是要認輸的話,杜仲完全可以不冒這個險,直接認輸。
可是,他的治療完全沒有結果啊?
所有人臉上,都抹上了疑問之色,就連身為公證人的李金樺都是一臉的愕然。
看到秦老一臉淡然微笑的時候,李金樺才苦笑搖頭。
既然秦老有自信,那么杜仲的治療就肯定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
“看來,結果已定了。”
鄭玄清冷笑一聲,一臉不屑的望著杜仲,搖頭說道:“腦炎治腦,連腦中污血都排不出,又何談治療?”
“這可不一定。”
杜仲面色淡然的微笑著回了一句。
其實,杜仲一開始之所以要觀察鄭玄清,就是為了模仿鄭玄清的火針療法。
開始治療之后,杜仲就屏棄了慢針法。
因為鄭玄清沒有能量,所以要用慢針法來治療,把孩子腦中的污血拔出來。
杜仲則不需要。
因為他又能量。
配合火針療法,杜仲只需要把能量灌注在火針針尖,刺入的一瞬間,再將能量釋放出去,直接用能量來激活孩子腦中的各項神經系統。
以此,來達到為孩子治療的目的。
在觀察中,杜仲學會了慢針法,也可以使用慢針法來治療,但卻沒有那個必要。
他所要做的,就是把火針療法中的絕技快針法,現學現賣的展現出來。
為的,就是證明杜家并不比鄭家弱。
“我宣布,第一場比試結束。”
這時,李金樺走上前來,宣布了一聲之后,立刻開始給兩個孩子把脈。
然后,又做了一個非常全面的檢查。
檢查完畢。
李金樺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朝杜仲和鄭玄清各自看了一眼,李金樺張開嘴巴想說些什么,結果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來。
見狀,圍觀的一眾醫生,頓時就狐疑了起來。
這比賽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李金樺檢查了兩個孩子的情況之后,不宣布比試結果,反而一臉躊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兩個孩子都沒好?
或者,杜仲敗了?
因為這里是杜家祖祠,又身為杜仲師叔,而且剛剛才給杜仲頒發的勛章的緣故,所以不忍說出口?
在眾人滿是狐疑的注視下。
李金樺遲疑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把目光落定在鄭玄清的身上,說道:“這樣吧,這是你們雙方的比試,各自對各自的治療結果肯定都有個判斷,不如你們倆互相檢查對方的病人,結果我就先不公布,如何?”
“好。”
鄭玄清率先答道。
答了一句之后,立刻看向杜仲。
“可以。”
杜仲也點點頭。
“我再提醒一句。”
見兩人答應,李金樺才笑著點點頭,說答:“為醫者要真心說實話,相信你們二位可以自己有所判斷。”
說罷,便退到一邊,等待起來。
“開始吧。”
鄭玄清張口說了一句,然后立刻向著杜仲的病人走去,剛走到病人身邊,就開始仔細的檢查起來。
杜仲,也走向鄭玄清治療的病人,開始全面檢查。
眾人屏息以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杜仲和鄭玄清的身上。
只見,原本自信滿滿一臉傲然的鄭玄清,在給病人檢查的時候,臉色突然就變了。
檢查得越深,臉色就變得越難看。
到最后,更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意。
而另一邊。
正在為鄭玄清的病人檢查的杜仲,卻是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這一笑,頓時叫全場人都是瞪大了眼。
“你怎么做到的?”
就在眾人疑惑杜仲為什么要笑的時候,鄭玄清突然就猛的轉過頭來,盯著杜仲,眸中流露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杜家祖傳。”
杜仲微微一笑,淡然張口道。
“怎么回事,先是杜仲發笑,現在鄭玄清又露出這種神色來,難道杜仲更勝一籌嗎?”
“能讓鄭玄清如此吃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可能吧,杜家的火針療法,能贏得了鄭家?”
“要不然,鄭玄清怎么會那么問?”
一時間,四下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