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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五月份,怎么就熱得這么邪‘性’?”林封謹咕噥了一聲道。
這時候外間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有人輕輕敲‘門’,然后低聲道:
“少爺,你要的邸報送來了,對了,要上冰塊嗎??”
林封謹聽了以后‘精’神一振道:
“要要要,當然要,快些送進來。對了,邸報是最新的嗎?”
“是最新的。”下人恭敬的道:“是左老爺下值的時候從宮里面帶回來的呢。”
很快的,一大盆子的冰塊就擺放在了竹椅的旁邊,感覺著迎面撲來的清涼氣息,林封謹愜意的嘆了口氣,然后拿起邸報翻閱著。
回到鄴都已經七八天了,主要是安置那些奴隸和戰俘的事情勞神,否則的話,林封謹也是早就能回到鄴都閑下來了,如今好不容易將三里部的一系列事情都‘弄’上了正規,這才能重新回到了鄴都享享清福,卻又被師‘門’抓去好好的研讀了幾天功課。
今天林封謹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空閑,真的是浮生偷得半日閑,不過到了林封謹這個位置上,想要真的閑也是閑不下來了,要爭取在任何一點的時間內都爭分奪秒的充實自己,在翻閱著最新的邸報。
這些邸報乃是從左老爺那里流出來的,也就是那種屬于呈給呂羽看的最新東西,其完整‘性’,時效‘性’,還有可靠‘性’都不是普通的那些經過刪節的邸報能比擬的。
此時這些邸報上面既有本國的信息。也有他國的信息,不過上面講述的東西,大多數都還是和東海諸國的入侵有很大的關系,十之都要涉及到這些內容。
也不得不說,現在的信息情報‘交’流方式還是太過落后了,哪怕是這些邸報上的東西乃是要呈給一國之君呂羽看的,居然都有很多東西不實,充滿了臆想和猜測。或許其余的人看不出來其中的破綻,但是對于與東海聯軍生死相搏了好幾個月的林封謹來說,卻是一目了然。
比如這份邸報當中。將東海聯軍的攻勢形容得十分凌厲,若電閃雷鳴一般,說他們“瞬間倏忽,飄渺不定,一擊后遠揚千里”,其實這就是完全夸大了事實,只是東海聯軍的戰法乃是中原完全不熟悉而已。
這份邸報上驚嘆的是:東海聯軍在兩三天內就攻打下來了相隔千里的兩座城市,并且認為這是東海聯軍的常規戰力,其實呢?真相是當時確實是風向十分有利。東海聯軍襲擊了相州,發覺州城防守嚴密,便是劫掠了周圍,上船揚帆。在季風的作用下用兩天的功夫到了千里外的濠州。
寫這邸報的人將這種特殊情況當成了普遍現象,覺得所有的東海聯軍隨時隨地都能做到這種事情,這不是誤導人是什么?
除此之外,東海聯軍習慣利用赤旗本或者武士這種‘精’銳直接沖鋒。甚至云梯也不要,用這樣的‘精’銳直接沖擊城‘門’直接開城,然后余眾蜂擁而上。這種戰法在州縣毫無防備的時候可以說也是屢屢得手,因此也是給了很多人錯覺,那就是東海聯軍的所有士兵都是若赤旗本或者武士那樣強大的.......
看著這些邸報,林封謹忍不住都是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恨不得當場將寫這些邸報的人抓過來,看看他們的腦子是怎么長的,居然將這種無厘頭的猜測‘性’東西都呈上來給國君看。
不過,漸漸的,林封謹嘴角的笑容也是收斂了起來......有一句話叫做由小見大,見微知著,這些邸報上面雖然有很多東西都相當于是在胡說八道,可是其中也是未必沒有一些可取的東西。
比如說,這些下面官吏雖然對東海諸國的實力評判有誤,但是對自己轄區方面的資料數據應該是如數家珍吧?林封謹翻閱了十幾份州縣當中呈上來的邸報以后,便發覺了一個很顯著的問題,那便是不約而同的提到了東海聯軍等人對治下百姓的劫掠。
劫掠百姓人口子‘女’這種事情,往往都是野心極大的叛‘亂’者才會做的事情,說白了,做這些事情的都是“國之大賊”,比如曹‘操’,比如努爾哈赤等等,都是擁有了自己的領地,要劫掠人口來為自己耕作,發揮長期效應。
但是,林封謹卻是知道,東海諸國的問題卻不是缺人,而是治下的人太多,地太少,物產貧瘠實在是養不活太多的人口,因此便把內部的矛盾轉嫁成外部的矛盾才悍然發動戰爭。
并且東海諸國的本土在大洋彼岸幾千里,目前占據的都是海島之類的,可耕作面積不大,那么劫掠人口做什么?說實話,抓人過來,還要講究吃喝拉撒,安排他們的衣食住行,是一件最為麻煩不過的事情,有這力氣的話,還不如多搶些糧食劃算,多留一個人口下來,對于當時政fu也是多一個負擔呢。
一個完全失去了土地和住宅的流民,官府對他賑濟的話,前兩年幾乎是要完全投入,之后才能開始輕徭薄賦的撈回來一點點利息,足足六七年才能回本,這是公認的,所以要想在短期當中多耗費敵國的國力,絕對不是搶奪人口,而是直接燒了其房子,殺了其耕牛,然后搶走最后一顆糧食!
因此,在林封謹的眼中,東海諸國劫掠青壯勞動力的行為就非常可疑了:
“莫非.......這幫王八蛋又要施展什么大規模的邪術?要用幾萬,十幾萬的青壯來進行獻祭?”
林封謹的心中陡然浮現出來了這么一個念頭。
東海諸國的俘虜不知道被林封謹干掉了多少,就連神官神使也是被他殺了一個又一個,自然是對東海諸國出征之前,悍然屠戮幾十萬人來獻祭邪彌呼神的行為十分清楚,那一次獻祭之后,邪彌呼神力大漲,便賜給了東海諸國蘇我使者。護佑他們獲得了遠洋航行所向披靡的能力。
“這一次獻祭,會不會是針對我之前的行為來的?”林封謹忍不住這樣想到。
也難怪得林封謹這么想,因為他之前的行為已經是給東海聯軍敲響了警鐘,那便是告訴他們蘇我使者不是無敵的,那么他們的行為肯定就是很自然的想要強化蘇我使者。
不過,仔細一想的話,林封謹的這個臆斷也是有些過分主觀了。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這樣想的話,只是林封謹站在了丙號戰區的角度上來看問題,未免也太過片面了,實際上從整個東海諸國的角度來說。相信他們此時已經發覺了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情,那就是中原諸國其實對水軍是很不重視的。
也就是說,哪怕是蘇我使者能夠被克制,但是,中原諸國也根本就拿不出來相應的船只和艦隊與之對抗!在這樣的大前提下,吳作城那里一城一地的得失又有什么用呢?
這些邸報很快就被林封謹看完了,他終究還是猜測不出來對方劫掠青壯人口想要做些什么,實在是由于情報太少了的緣故。
林封謹正在沉思的時候,外面小廝又在輕輕的敲‘門’。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要稟告,林封謹咳嗽了一聲道:
“進來。”
那小廝便走進來躬身道:
“稟告公子,外面來了幾輛車馬,說是公子你的下屬到了。”
聽了這句話以后。林封謹眼前一亮道:
“哦,知道了,我這就出去,對了。馬上去問老何,就說前些天我讓他空出來的客房安置好了么,按照一等貴賓客房備置的。”
很快的。那老何便是聞訊匆匆前來躬身道:
“回公子的話,小人按照吩咐,一共是給貴客準備了八套別墅,全部都已經打掃得妥當干凈,粗使丫鬟也是齊備,只是用來招待‘侍’候貴客的‘女’管史因為要求很高,所以還有兩套別墅空缺。”
林封謹很干脆的道:
“拿銀子,去鄴都的‘春’風樓贖人,要最當紅的兩位。”
老何心中一動,知道自家的公子應該是很看重來的人了,便立即躬身道:
“是,小人這就去辦。”
林封謹這里‘交’代好了以后,便迅速出‘門’,去到了前面,老遠的就在會客的松鶴廳里面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斡離,赤必黎,狼突等人,此時林封謹留下來了柯比能兄弟在吳作城主持大局,其余的心腹都是隨船而下,因為林封謹臨時決定將俘虜重新送回吳作城以后走陸路,所以斡離狼突他們便是耽擱了不少的時間才到。
這一次林封謹帶他們這幫心腹前來,自然是乘著大戰完結的時候讓他們好好放松一下,領略一番中原的‘花’‘花’世界,這其中斡離是最為辛苦的,倒是狼突已經來過一次,可以好好為他們做一番向導了。
此時前來的這些手下都是自己人,也不用什么客套講究,林封謹給每個人發了一萬兩銀票過去,然后好好講了幾句,便是放任自流了,自然會有人帶他們好好的領略賞玩一番鄴都的繁華盛景。
不過,有一個人林封謹卻是要特殊對待的。
這個人身份也是很特殊,他雖然自認為是林封謹的奴仆,但是林封謹卻還真沒有將他當成奴仆來看,并且這個人的心就仿佛像是巖石那樣的堅固,本來上面還有一絲縫隙,卻是在不久之前因為一件意外,連這一絲縫隙都徹底關閉了。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對他來說,仿佛都是若從巖石上面潺潺流淌而過的清泉,都只能用毫不沾染的外物來形容。
我的心,
堅硬若鐵,
我的刀,
便是我的道!
他便是刀道宗師:多木浩!!
甚至在中原當中的漫長歷史里,能夠以一己之力晉升為刀道宗師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使刀的人雖然多,但是能夠深入研究‘精’通的卻是少,更重要的是,因為軍隊當中長期都有刀盾兵的設置,所以軍中也是很講究習練推廣刀術,教授施展的,卻可以說都全部是最有效,最簡單能殺人的招數。
這樣一來的話,對整個刀術的發展推廣都是影響極大的,過分的講究殺人的效率,忽略了使刀的人的心‘性’和修養的培養,因此用刀的人往往在一開始可以說就有些“誤入歧途”,導致了以刀入道的人十分罕見稀少。
林封謹在安頓好了一干手下以后,對著多木浩笑了笑道:
“久等了,旅途勞頓,要不要休息一下?”
多木浩微微搖頭道:
“不用了,只要不出手殺人,那么我便能隨時保持在巔峰狀態,不過,主人,拜見九淵先生這樣的高人,草草前去的話似乎也不大合適,請安排我沐浴更衣吧。”
林封謹微微點頭道:
“好,我會安排的,也希望你能以最佳的狀態站到我師尊的面前
說實話,你們兩人一個人以劍入道,一個是以刀入道,相遇在一起,真的是令人根本都沒有辦法想象會發生什么事情,真是想一想也是令人‘激’動啊。”
多木浩道:
“主人,我也是無時不刻都在期待著這一刻,我覺得我的生命之火能夠繼續的熊熊燃燒,便是為了那一剎那的升華,在我的面前,似乎已經沒有了道路,我有一種預感,與陸師相遇的之后,我便不會再‘迷’惘了。”
林封謹點了點頭,便招呼人為多木浩沐浴更衣。
此時的多木浩乃是三十五歲,正是一個男人身體與經驗結合達到了最巔峰的時候,他在緩緩浸泡入風呂的熱水的時候,手中依然是握住了自己的刀,就仿佛是執著自己的生命一樣。
水很熱,一點一點的將熱量浸泡入自己的體內,這很是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