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些事情以后,火奴亞亞一把抓住了圣蟲,同時迅的朝前走去。
等到東林書院中人覺了這里翻騰的浩蕩氣運的時候,火奴亞亞已經變成了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婦女,提了一包鹽從雜貨鋪里面往外走!這時候東林書院的幾大巨頭都紛紛架起了神通趕來,所有的精力都全神貫注在了天子印璽那洶涌翻滾的氣運上,哪里注意得到這么人畜無害隨處可見的可憐女人?便讓她輕易混了出去,而東林書院附近本來就繁華若集市,只是過了寥寥的幾個呼吸,火奴亞亞便徹底的蒸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里。
林封謹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夢中。
最初的時候,應該是一直在做春夢,并且那是一個十分旖旎舒爽的夢,夢中似有神女蹁躚而來,舒爽,飄然欲仙。
接下來則是天下珍饈佳釀,無所不備,自己在酒香馥郁當中熏熏欲醉,似乎已經是不知何處。
只是在這快慰當中卻是有一件尷尬的事情,那就是內急。
所以在夢中林封謹便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尋找廁所,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廁所噓噓完了,邁步出門居然覺又內急了,并且剛剛走出去的廁所就又不見了,只能繼續尋找廁所。
于是這個夢就開始進入了死循環,尿尿,出門,找廁所,繼續尿尿,出門,找廁所.......
終于,林封謹覺得膀胱一陣劇痛。只怕是幾乎都要爆掉了,大叫了一聲便直接跳了起來。結果腦袋一下子就“滋拉”一聲頂破了上面的蚊帳,然后二話不說,手忙腳亂的拉開褲帶就準備放水,一時間卻是找不到什么合適的東西,看到旁邊有個花瓶似乎合用,直接拿了過去就是“噓噓噓”的開閘放水。
這一泡尿整整尿了半支煙的功夫,小腹處都是一陣一陣無法形容的舒暢感覺傳來,林封謹這時候才滿意的閉著眼睛。呼出了一口長氣,忽然一回頭頓時傻了眼:
“爹?敏兒?雅思,你們怎么都在這里,為什么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林員外明顯是松了一口長氣,揉了揉睡眠不足而紅的眼睛,一步就邁了出來怒吼道:
“你這小王八蛋還好意思說??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接著提起雞毛撣子便是對準了林封謹抽了過去,可憐林封謹現在還站在床上。手拿被尿得滿滿的花瓶,被抽了一下頓時就齜牙咧嘴的跳了起來,結果褲帶沒系,睡褲一下子就滑了下來,里面的東西一覽無遺。
苻敏兒和左雅思兩人雖然都對他十分心許,但總歸是黃花大姑娘。見到了林封謹胯下的那晃悠之物,同時出來了一聲尖叫,捂住臉就轉身過去,滿臉飛紅,林封謹這時候還處于半睡眠狀態當中。腦子遲鈍得很,好在這時候旁邊還有侍候的傭人在。所以很敏捷麻利的上前為林封謹解圍.......先將他老人家的褲帶拉上,然后接過那個裝得滿滿的花瓶.....
半個時辰后,林封謹已經坐在了自己的書房里面海吃胡喝了起來,至于苻敏兒和左雅思兩人已經是匆匆回家了,而此時林封謹身邊呆著的,便赫然是平時都極少現身的鐵甲神獸天狼。
“你是說,我整整昏睡了四天?”
“是的。”天狼很干脆的道。
林封謹吞下了一塊烤羊肉,懊惱的道:
“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昏睡了這么久?是那個火奴亞亞暗算我了?”
“沒錯。”
林封謹一下子幾乎都要跳了起來,怒吼道:
“你就看著這"saouo"來暗算我嗎?”
天狼很干脆的道:
“你的命對她來說不知道多重要,她當然舍不得殺你了,又怕你不識趣很快醒轉了過來難為她,所以自然是選擇了讓你好好睡幾天,反而若是我當時出現的話,那一只圣蟲處于狂暴狀態,倒是很有可能誤傷你呢。”
林封謹愕然道:
“我對她,很重要?”
天狼于是用平實的語調,將之前生的一些事情源源不斷的告訴了林封謹,雖然之前天狼是在須彌芥子戒內,但是那滴水精卻是吸收了搜查者的記憶,所以結合前因后果,并不難推斷出所有的經過。
林封謹聽完了天狼的話,呆滯了半天道:
“我,我也就只是睡了一覺,怎么就會生這么多的事情?”
天狼居然在這個時候掉了一句文出來:
“人生如夢啊,主人,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夢啊,只是看你什么時候醒。”
林封謹忽然渾身上下都顫抖了一下,手上端著的酒都灑了一小半出來:
“你剛才說,我被那妖女魅惑后,渾身上下都沒有穿衣服?”
“對啊。”天狼理所當然的道。
林封謹顫聲道:
“然后那西魔使居然狠下心來,將天子印璽直接留了下來?”
“對啊。”天狼也是很干脆的道。
“那最后豈不是書院的各位師長都到了?”林封謹開始抹冷汗了。
天狼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書院的山長董仲舒都到了,其余的人還能不來?”
林封謹顫聲道:
“那我光屁股的樣子,豈不是被他們全部都看見了?!!!”
天狼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就連我都差點被毀掉,若不是反應及時,迅表明身份叫出來我是你的奴仆,否則的話,肯定是變成了一堆零件了.........”
林封謹呆滯了半晌,忽然捂住了臉。只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估計就是東林書院了,自己光屁股被妖女迷惑的事情必然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這從此以后還怎么見人?
沮喪了好一會兒,林封謹才長嘆了一聲道:
“好吧,繼續往下說,接下來的事情怎樣?”
天狼機械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在覺了玉璽確實是真的以后,董真人立即就動了大象無形之術追擊而去,成功的抓住了東魔使,不過被你玩過的火奴亞亞則是成功逃脫了.......”
“喂喂喂,什么叫做被我玩過。”林封謹滿臉悲憤的怒吼道:“明明是我被這妖女玩弄好不好!”
天狼嘆了口氣道:
“好吧。隨便你怎么說........接下來東林書院便將這前朝的天子印璽重新用浩然正氣祭煉了一番,將其當成了吉兆獻給了君上,君上大喜,由此而定年號為永慶,自身則進位為北齊莊王。莊者,廣納土地也,由此可見君上即位后開疆拓土的決心。”
林封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
“你剛剛似乎提到過一件事,那就是拜魔教徒似乎知道了.......可以和吞蛇這樣變態的東西抗衡的神物的下落?”
“沒錯。”天狼很干脆的道:“并且還說出來了青梅嗅這三個字。”
林封謹又默然了一會兒道:
“那么既然此時君上拿到了前朝的天子印璽,被抓住的那倒霉的東魔使肯定也會說出一些關于傳國玉璽的線索了?”
天狼這一次也默然了一會兒,終于沉聲道:
“極有可能。”
林封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眉頭乃是越皺越緊,更是仿佛若困獸一般的來回在這走廊當中踱來踱去。忽然怒吼道:
“王八蛋!又來這招!”
與此同時,在距離鄴都一百三十里外的嶠山。
這里平日山清水秀,風景絕佳,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這幾個月在山中出沒的樵夫和獵人紛紛出事失蹤。非但如此,更是竟然連草木上都染了一層揪心的黑。
在嶠山里面。有"suangeng"對立,但是"suangeng"腳下,卻有一條長長的峽谷,整日云霧繚繞。
此時就在這峽谷當中,卻已經修筑出來了不少房屋之類的,進進出出皆是拜魔教徒。
在峽谷的深處,有一處寬闊無比的洞穴,深邃黑暗,此時正有一男一女跪在了洞穴之前,這一男一女身上都散出來了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勢,看起來竟是有竭力壓制都壓制不下來的感覺。甚至這一男一女彼此之間的氣勢都還在互相的沖突激蕩,仿佛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的漩渦,令周圍的落葉草木都是紛紛凋零。
可是,如此強大的一男一女卻是誠惶誠恐的跪在了洞穴前面,深深叩!觸及地面的額頭上都有了清晰的血痕。
從那黑暗深邃的洞穴當中出來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看來,想要封鎖掉那兩個消息是不可能的了,哎,神器和傳國璽,終究還是與我無緣,陰法王,陽法王,我吩咐你們做的事情辦好了嗎?”
這一男一女對望一眼,先是那陽法王沉聲道:
“已經辦好了,北齊的國君現在應該已經在興奮的把玩著那一枚天子印璽了,而呂羽此人可以說是野心勃勃,他絕對不會因為一枚天子印璽就滿足了的,我們進而巧妙的將傳國玉璽的消息也放了出去,呂羽的雄心壯志便是要一統天下,他一定會心動,全力推進尋找傳國玉璽的。”
接下來陰法王也細聲道:
“那林封謹也得知了青梅嗅的消息,這是可以肯定的,現在他一定是在喜滋滋的準備著繼續追查,興奮無比的準備獲取寶物吧,這個人的內心其實是格外貪婪的,老祖您大可以放心。”
黑暗當中傳來了一連串陰沉無比的笑聲,緊接著,從中居然伸出來了一只巨大的魔爪,這魔爪上面還沒有生長皮膚,看起來仿佛就和燒傷病人一樣觸目驚心,有著大塊的疤痕和大團的潰爛,并且魔爪上面只有四根手指,還有十分鋒銳的爪子。
從魔爪上面還掉落了下來大團大團若蠟燭油的粘稠物質。落在了地面上吱吱有聲,并且還要出難聞的氣息。
這魔爪伸出來了以后。陰法王和陽法王都是滿臉興奮的閉上了眼睛,昂起了臉,便見到那魔爪壓了下來,用尖銳的指甲在兩人的眉心當中都劃出來了兩個清晰詭異的魔紋,然后迅隱沒在皮膚上,最后卻是鐫刻在了顱骨表面。
這陰法王和陽法王兩人都是痛得臉色慘白,可是目光當中卻有強烈的興奮之意。這種“雕骨”之術乃是魔門的無上,若不是今日他們的行為著實令這遠古之魔滿意。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樣的賞賜。
此時有一道陽光艱難的透過了谷底的云霧照耀了進來,恰好便看到了陽法王的臉。
那張男人的臉,赫然便是與林封謹在云霧山當中一道通行過的徐朽道士!
林家的水榭當中,不停的傳來了碗盤被狠狠砸碎的聲音,一個個杯子和盤子被用力的摔在了墻壁上,四分五裂,瓷屑四處飛濺。只要有人靠近。馬上就被痛罵滾開,旁邊的下人侍女們都是驚恐的遠遠站著,他們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少爺居然忽的表現出如此粗魯暴戾的一幕。
有的人自然飛也似的跑去告訴林老爺,但是林老爺見到兒子醒轉來了以后,心懷大暢,自個兒跑去補瞌睡了。早就吩咐了下去,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見外客........
林封謹泄也似乎的將面前的碗筷什么的都砸完了以后,忽然冷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幸存下來的酒壺猛喝了一口。哈出了半口酒氣。
旁邊侍立的
“要不要我叫人再送些碗筷過來?”
林封謹搖搖頭,眼神了里面盡是憤怒之色道:
“不用了。我只是一時間有些郁悶而已,緩過來就好了。”
天狼奇道:
“你郁悶什么?今天這些事情你完全都是在袖手旁觀,不,甚至對你來說就是睡了一覺而已。還占了那地圣女的大便宜,有什么好郁悶的?”
林封謹苦笑道:
“你覺得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從鄣國公府里面流出來的紫金珠花,偏偏就會落到我的鋪子上來抵債?我一追查,就抓到了圣女的線索,更是順藤摸瓜拿到了各種機密........天底下怎可能有這樣巧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是拜魔教這幫人刻意安排的,他們的目的.......便是要我讓接觸到那死鬼的陽謀啊!!這一切,顯然都是那死鬼衛明帝錢許的陽謀!”
“你想一想,傳國玉璽的下落,一旦持有,隱然便有了正統的名分,這東西對君上來說,可能舍棄嗎?而能夠與吞蛇相抗衡的神兵青梅嗅的下落,對擁有和羞走的我來說,同樣也是絕不能放棄的東西!!”
“你看這種情況,和當年我在云霧山秘窟當中面臨的處境何其相似啊,當年的我若是要大開寶庫,勢必就要開啟寶庫的機關,相當于是被那死鬼衛明帝錢許驅使,完成他幾百年前就擬定好的計劃!而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當真的接觸到了傳國玉璽或者說是青梅嗅的時候,一樣會有類似的選擇等著我!呂羽若是想要傳國璽,我若是想要青梅嗅,那么就又得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就是萬惡的陽謀,直指人心的陽謀啊!!”
也難怪得林封謹如此憤怒苦惱,當一個人竭盡全力之后,居然覺自己依然是在一個幾百年前就死掉的人制定的計劃當中,確實是十分令人沮喪的,一想想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像是沒頭蒼蠅那樣的亂撞,心中的郁悶就不必多說了。
天狼安靜的聽林封謹說完,然后等了一會兒才道:
“那你的選擇是什么?其實我覺得你也是有選擇的,那就是忘掉這兩件事。以不變應萬變,那豈不是萬事大吉?”
林封謹冷笑道:
“哪里有這么容易,我能說服君上不要傳國璽嗎?顯然不能!因此我若是想要破壞那王八蛋的陽謀,就得和呂羽對著干,阻止他拿傳國玉璽!!這可能嗎?我嫌自己的腦袋太多了?”
“再說,青梅嗅這種神器,不僅僅是對我的誘惑大,更是對天下每個人的誘惑都大,就算是我不動手,那些拜魔教徒自然就會對其余的人放出風聲,到時候的結局是什么?那便是衛明帝那死鬼的目的也達成了,青梅嗅還沒我的份兒!我這不是虧大了?”
“那我就可以理解成,你明明知道面前是個坑,也要往下蹦?”
林封謹渾身上下都是一僵,忽然罵道:
“你他娘的能不能換個好點兒的詞兒?我是打算怎么想辦法火中取栗,讓那王八蛋衛明帝陪了夫人又折兵,比如我現在思前想后,在那云霧山當中,我還是有可能既不讓那機關里面的龍氣泄露,同時又巧妙的拿到牙之王和和羞走這兩件東西的!”
林封謹咬牙切齒的說:
“這一次我是有備而來,就是要想辦法破壞這家伙的陽謀,既能拿到青梅嗅和傳國璽,也讓他埋下來的后手無處作,進而順利反制于他,這才是我平生最為快慰的事情!到時候我必備一杯水酒,遙遙的祭祀一下這死去幾百年的衛明帝,好好的告訴他可以安息了。”
“你的想法不錯。”
林封謹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很顯然,天狼的意思是要從反面來理解的,就是說林封謹想得太美了!趁著林封謹還沒有作出來,天狼已經很干脆的回到而來須彌芥子戒當中去,讓林封謹想要泄一下都沒有地方出氣!
“這王八蛋”
很顯然,呂羽的一切反應都是若所有人猜測的那樣,一件天子印璽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他了。
因為這衛朝的玉璽也頂多只能代表前朝的傳承而已,并且還是足足六件,只有傳國玉璽是從上古時候就傳承下來的信物,經過了歷朝歷代都認可歷史淬煉,擁有這東西,才可以抬頭挺胸說自己是中原正溯,上天之子,這才能自稱天子!
沒有傳國璽在手,就算是一統江山,也只能為皇,難以稱帝,總是有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林封謹在昏睡著的時候,呂羽就很不耐煩的派遣自己另外一個心腹石太監來催促了好幾次了,并且你一個堂堂的君主,跑到下屬這里來也不好打空手,所以隨賜下來的東西都是琳瑯滿目一大堆,不過也都不是什么值錢的。
除了藥材之外,就是只有大內才可以鑄造的特制金元寶,金錢等等,這些都是雕工十分精美,仿佛若藝術品一樣,上面還有雕刻的金龍紋,唯一的用處就是也拿來送禮的話也是倍兒有面子.......
所以,此時林封謹剛剛醒轉過來吃飽喝足,想要享受一下家人的溫暖和關懷,估計林府當中的眼線都已經很干脆的將消息傳了出去,石太監便笑瞇瞇的登門,說是圣上有請,林封謹長嘆了一聲,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坐上轎子,往宮殿當中行了過去。
呂羽這一次見林封謹的地方卻并非是在正式場合,而是在宮中的御花園里面,這一日陽光明媚,更是有鮮花盛放,呂羽便在太液池旁邊擺酒,面前就用羊脂白玉的架子托著那一只天子印璽,仔細賞玩,看起來十分志得意滿。
呂羽一見到林封謹來,便哈哈大笑,招手喚他過去道:
“卿家正是朕的福將,一干愚民腐儒全然不知事體,竟是用鄣國公造出來的孽指責朕殺伐過盛,要朕下罪己詔。這時候,卻是忽有前朝天子印璽橫空出世,豈不是用莫大的祥瑞和吉兆,正好讓這些愚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