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候,冰玉的兩邊就開始懸浮出來了淡淡的熒光,一取出來,空氣里面甚至就響起了輕微的碎裂聲,竟是空氣里面的水分子在凝結的輕響,可以見到,里面的兩道妖魂一紅一白,正在瘋狂追逐,整個心猿意馬印的形態都開始發生了劇烈的改變。
“這是怎么回事?”玉真子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了出來,但令他大驚的是,鳳凰使雙手按在了這一件法寶上面,對準了他一指,然后就見到這心猿意馬印對準了他直飛了過來,在飛行的過程當中,竟是在高速旋轉當中發出了極其尖銳的嘯叫聲!!!
變起倉促,玉真子只能硬接,那心猿意馬印接觸到了玉真子的護體氣勁以后,赫然變得既像是一個陀螺,又仿佛是一個鉆頭,在這一瞬間高速旋轉當中爆發出來了巨大的力量,玉真子的護體氣勁在一瞬間四處噴射飛濺了出去,完全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一下子就往內部突入。更是散發出來了無窮無盡的寒氣,令玉真子都感覺到了手腳冰冷幾乎要凍結,根本就挪移不開。
只是,這一件法寶在接觸到了玉真子的體表衣衫之后,卻是一下子就靜止了下來,一下子就陡然完成了從極動到極靜的驟然轉變。鳳凰使將手一指,這心猿意馬印便平平飛到了玉真子的面前,然后鳳凰使道:
“山長知道你在這法寶上卡了數十年了,看在你平日里勤勉有加,所以派我來特意為你完善此寶。”
玉真子渾身上下一震,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道:
“山長真是洞察入微,真是,真是........”
鳳凰使淡淡的道:
“不過山長也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那幫東林書院的人居然背地里要和暗部的人接觸!你去尋找機會用此寶將他們當中的人殺了,嫁禍給暗部,讓他們兩家繼續狗咬狗!”
“是。”玉真子答應得十分爽快。
鳳凰使凝視了玉真子一會兒。然后微微點頭,一下子就蒸發在了空氣當中。
直到鳳凰使離開了以后,玉真子的臉上卻是才露出了一種憤怒,恐懼,還有不甘的表情,他看著自己的心猿意馬印,那表情竟然是格外的凄楚傷心。口中忍不住喃喃的道:
“二十年的心血,今日竟然毀于一旦!!二十年的心血啊!!”
原來這鳳凰使雖然幫助了玉真子完成了這一件法寶,并且威力奇大,但是,他打入進去的氣勁卻并不是玉真子想要的“心猿”妖魄,而是蘊藏著強烈的火系氣勁的畢方魂魄!
這樣一來的話。雖然這心猿意馬印的威力就會變得十分驚人,但是,也就導致了陰陽無法調和,有道是孤陽不漲,孤陰不生,這心猿意馬印就成為了一件消耗品,估計使用過四五次就直接報廢了。更惡毒的是,就算是不使用這玩意兒,一年之后這心猿意馬印也會漸漸的湮滅!
而在玉真子本來的規劃里面,這將會是作為一件本命法寶而存在的利器,縱然最初的威力沒有現在這么大,可是其成長性卻是相當的強,可以說一旦成功制成,那么要不了兩年。威力就可以超越現在了。
玉真子二十年的心血居然毀于一旦,他的心境卻是在最初的憤怒之后,慢慢的變得仿佛是止水一般,就仿佛是無比平靜的湖面,一點一點的將所有的東西映照了出來:
“我明白了,郭璞你這是在求平衡.......你就這么有把握讓暗部衰落?所以要削弱我的力量來搞平衡?或者還是說,我的心猿意馬印一旦完成。就已經達到了可以威脅到你地位的程度?”
“如今的五德書院,已經不是以前的五德書院了,哎,我也心灰意冷了。只是郭璞,你的這些心術,你的這些所作所為要是被東山羊知道了,被你一直都欣賞呵護的那個后輩知道了的話,你們之間的沖突一定會變得非常的劇烈吧!!我會繼續留下來,等待著這一天!!”
說完了以后,玉真子的低語似乎還在房間當中徘徊,燭影似乎都還在為之晃動,但是他人已經不在這個房間當中了......但是,頂多隔了盞茶功夫他就重新返回了轉來,冷笑道:
“郭璞你也太小看東林書院了些!表面上只是三個人去了暗部那邊,但是去的人當中,一個人是王敬之,一個人是王成武!!這兩個人互為血親,更是和王陽明乃是父子,祖孫關系,這三人修煉的更是同一種神通,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巨大的威脅,搞不好只要一出手,王陽明就能夠以極快的速度趕來。然后,就要面對這群心學門人和暗部的夾攻!”
“本來我還以為王陽明已經是老朽不堪,但從陸九淵與呂道子的那一戰就能看出來,只怕王陽明也隱藏著極深的底牌,郭璞你毀了我的心猿意馬印,還要讓我去趟這一攬子渾水,我更是撈不到半點好處,莫非真的是讓我是糊涂蛋不成?來人!來人!”
玉真子的身份在五德書院當中也是相當之高的,所以他呼喊了兩聲,自然就有弟子前來侍候,玉真子取出了一個玉盒,將那心猿意馬印給裝了進去,然后對自己的弟子道:
“你去將這個盒子送到山長處,就說我雖然已經竭盡全力,但還是找不到對方的破綻,唯恐畫虎不成反類犬,所以不敢愧領山長的恩賜,特地璧還。”
有一句話叫做小心無大錯,東林書院中人的謹慎,可以說是規避掉了不少的風險。
第二日一大早,林封謹便來求見接待他們的靈虛子,說是拿到了其母的解藥,請求辭去。他以偌大的一個“孝”字壓下來,旁人自然也不好說什么,肯定是要放行的。
不過等到了林封謹大概出發了一兩個時辰,陸九淵忽然也是找到了靈虛子,說是自己有幾句話要交代林封謹,同時發覺有幾道對自己傷勢很有益的藥物被林封謹帶走了,所以要去找他。
靈虛子愕然了一會兒,便開始找借口搪塞,偏偏此時陸九淵選擇的時間也是極好的,恰好是郭璞入定靜修的時候,所以靈虛子頓時壓力山大,還要找些說辭的時候,陸九淵已經森然看了過來,冷冷的道:
“某家是來你們五德書院當中講學,須不是來坐牢的!怎的找自家弟子說話都要你們準許似的?真是好不笑話!某家這一次來,并不是要聽你們準不準,而是來盡禮數知會一聲而已!”
陸九淵此時已經得到了呂道子的清源丹,解掉了余毒,加上昨日一戰的凜凜威嚴,靈虛子頓時在氣勢上就被他壓了狠狠的一頭,說實話,在那一戰之前,靈虛子估計還可以自認為和陸九淵是同一階的人物,但是現在,他已經是自認不如了。
有著這個心態,在陸九淵的威勢之下,靈虛子頓時就仿佛是個鋸口葫蘆也似的說不出話來,盡管知道陸九淵這一去乃是護送林封謹,決計不會再回來了,卻也只能是囁嚅了半晌不知道說什么,便是這么一耽擱,陸九淵已經是很淡定的拱一拱手,然后大步離去。
至此,東林書院前來五德書院的目的差不多就真的是全部達到了,這其中固然有陣容強大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在于五德書院的內耗。
人心齊,泰山移,郭璞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整合整個陰陽家學派上面,加上還要兼顧自己的修為,在管理五德書院的時候未免就急躁了些。
有一句話叫做步子邁得太大,就會扯到蛋,郭璞的心思目前既然都沒有放在了書院上,關鍵是五德書院內部更不似他想象的那一般穩固,因此就鬧出來了這一系列的亂子,人心都有些離散......
在回去的路上,林封謹因為延請了暗部的幾位一起前去會診,加上知道病情還能夠拖延一段時間,所以也并沒有趕太急的路,一路上還是兼顧了舒適,要將幾位大夫招呼得好好的。
等到陸九淵也隨后趕上來了之后,林封謹連安全問題也不用操心了,他這一次帶來的人都是跑老了這一條線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得沒有任何的挑剔,所以,林封謹此時還可以抽空把玩祭煉一下搶奪來的那一具招邪塔。
其實這招邪塔自從出現就令林封謹相當眼熱,這是一尊十分難得的復合型法寶,既然可以攻襲敵人,然后還能隨之召喚出幫手來進入戰斗,此時獲得了這一尊招邪塔才知道,要從六道當中的其余幾道召喚出幫忙的生物也是很不容易的,這最大的問題,就在于祭品上。
六道當中,除了人道之外,還有天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