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謹點點頭,他的生母就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不過林員外一共娶的四房妾室都不是善妒的人,加上膝下也無所出,所以對他都是若親生的一樣的照料,所以并沒有那些大家族的腌臜事。
一大家子人吃飯的時候也沒有什么食不語的要求,熱熱鬧鬧的圍了一大桌子,因為林家的人丁不旺,所以說姨娘們往往也會帶一些親戚的小孩子來這里住,也是希望求點彩頭,所以吃飯也是很熱鬧。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以后,丫鬟送上了香茶,林員外忽然看著林封謹皺著眉頭呵斥道:
“今天下午的事情我聽他們說了,你做事情也忒魯莽了些,那些下三濫撈偏門的人和他們斗什么氣?他要一千銀子又如何,給了以后讓李虎他們搶回來就是了,年輕人做事就是不老成!對了,你說的那什么藥可真的有用?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過?”
很顯然,老子考慮問題,首先就將兒子的安危擺在第一位,所以才有這番說話,林封謹心中感動,卻是微笑道:
“這是兒子念古書時候讀到的方,很是有些靈驗。”
“那趕緊著去熬上!”林員外立即揮著手,一疊聲的催促道:“讓廚房的人都候著少爺的吩咐。”
林封謹又苦笑了,接下來的制藥估計廚房上的人也幫不了什么忙,因為雖然只得四味藥,但是制法之奇葩復雜,完全不遜色于最高難的工藝菜,而且一旦中間有絲毫出錯,那么估計在明年驚蟄之前是沒有機會再來第二次的了。
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幾句以后,林封謹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面,點上了七八支蠟燭將屋子里面照得亮堂堂的,然后將下人們統統的攆開,若要白日宣淫也似的將小院里面的門也鎖了,這才將那四味藥一一拿了出來,在書桌上面一字排開。
國醫用藥,講究的是“君臣佐使”的用藥方案,林封謹要配的這一副藥也是這樣,里頭的君藥,乃是翻過年的白須三尾蟋蟀,臣藥則是半尺長的爬山虎,佐藥是四月的掛枝臘梅花,使藥則是老樹新芽。
林封謹掏出了一把磨得風快的刀子,在自己的中指上面輕輕一勒,頓時流淌出血來,暗紅色的血液很快就在一個早就備好的干凈木頭缽子底部匯聚了起來。
然后林封謹將干透了的四月掛枝臘梅花一面揉碎一面撒到了自己的鮮血里面,像是磨墨那樣反復的來回碾磨,直到鮮血和臘梅都混合成了一團褐色的漿汁,這才停手。
接著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中還是顯得頗為忐忑,因為接下來的一步雖然不是最關鍵的,卻是驗證蘇醒的記憶里面這個秘方是否正確的時候!他將那只三尾白須蟋蟀放了出來,將其頭頂上的兩根白須直接用剪刀齊根剪掉,然后放到了書桌上面。
蟋蟀平時相當依靠頭頂的兩根觸須來探測周圍的環境,加上它本來就“風燭殘年”,所以起初居然是一動不動,正在林封謹有些心涼的時候,那蟋蟀忽然一點一點的對準了木缽的方向爬了過去,由慢到快,到了木缽的旁邊以后便努力的往上面蹦!因為木缽的邊緣較高,因此蹦得十分激烈,就仿佛是屁股后面有火在燎似的。
見到了這一幕以后,林封謹心頭頓時大定,因為這蟋蟀與覺醒后腦海里面生出來的記憶片段,居然是別無二至。
他等到那只蟋蟀再也蹦不動以后,才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將之撥到旁邊的扇子上,然后將其輕輕的滑入到木缽當中,那只看起來奄奄一息的蟋蟀頓時似見了血的惡鬼那樣,貪婪的進食起臘梅花與林封謹的鮮血混合的內容物。不過沒吃多少則是停住了,煩躁不安的在木缽里面爬來爬去。
這個時候,林封謹已是胸有成竹了,將這蟋蟀捉到了另外一只木缽里面,這里頭卻是那一兩重的雷擊老樹新芽。這蟋蟀見了新的食物,便又爬上去大嚼,只是吃過幾口以后又住嘴了。
見到這蟋蟀確實是對老樹新芽再也沒有半點興趣,林封謹才將那十斤半尺長的爬地虎口袋提了出來,爬地虎每一根的長度也就只有半尺,十來斤的話,百余根爬地虎是少不了的。
就見到林封謹依次一根一根的將半尺長的爬地虎送入到了木缽里面,最初的幾根蟋蟀都是不屑一顧,甚至暴躁無比的在缽底爬行著,直到林封謹將新的一根爬地虎遞送了進去以后,這蟋蟀忽然興奮的跳了上去,然后爬到嫩尖上面大嚼。
從人的角度而言,也完全看不出來這一根爬地虎和其余的有什么區別,就能夠合得了這蟋蟀的胃口,不過這蟋蟀也不知道為什么,只吃掉了爬地虎大概一寸長的尖端嫩芽,然后就閉口不食了,繼續煩躁非常的爬來爬去。林封謹就配合的繼續送上爬地虎供這位大爺挑食。
終于,在吃了第八根爬地虎的嫩芽尖端以后,蟋蟀開始趴伏在了木缽里面一動不動,林封謹將木缽蓋上以后,終于也抹了一把汗,喘了口氣,獲得了難得的休息時間。
兩個時辰以后,正是凌晨的三四點鐘,林封謹忽然聽到了木缽里面傳來了幾聲暗啞無比的蛐蛐叫----------要知道,三尾蟋蟀乃是雌蟋蟀,而只有雄性蟋蟀才會相斗鳴叫的!
一聽到這聲音,在閉目養神的林封謹頓時滿臉喜色的從床上彈了起來,這叫聲就預示著事情已經成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的將蓋子揭開,就著蠟燭火就可以發覺,蟋蟀被剪掉的兩根白須居然在這兩個時辰當中重新生長了出來,并且變成了血紅色,挑在額頭上面,精氣神十足!
按照之前蘇醒的記憶,林封謹故意又關了這只蟋蟀接近半個小時,同時叫來下人,將自己的整個院落都點上火把,照耀若晝,然后揭開了蓋子,頓時見到這蟋蟀似發瘋了一般,猛然的從木缽里面蹦了出來,在屋子里面亂串。
它先是在林封謹的枕頭上面咬了一口,然后跳到了門外,在一從胭脂花的葉子上咬了一口,緊接著又盯上了一盆墨菊……..在連續蹦咬了七八個地方以后,這只蟋蟀忽然渾身僵硬,從花葉上面吧嗒的一聲落了下來,居然就這么死了。
林封謹將它咬過的地方,包括枕頭,樹葉,花朵都剪了銅錢那么大小的一塊下來,然后讓廚房里面送了個爐子進來。
爐子里面點燃的是燒了一個小時的銀絲碳,通紅一片,正是溫度最為穩定的時候。炭爐子上面墊著一片從舊宅子當中淘出來的五十年青瓦,當然是早就用井水給洗得干干凈凈的,然后將之前收集到的那些東西,包括死掉的蟋蟀全部撒到了瓦面上去炕培,并且不時的翻動以免烤焦。
最后所有的東西都完全被烤干烤透了以后,林封謹將這些已經一碰就碎的東西放入到了瓷缽里面,慢慢的搗細,然后……….在自己的手腕上面割開一條口子,將那粉末灑到了傷口上。
說起來也是十分奇特,那些粉末接觸到還在流淌鮮血的傷口,居然就融化了開來,然后正在外流的鮮血也就奇異的止住了,看起來就仿佛是這些粉末被林封謹吸入到了體內似的。
緊接著,林封謹雖然是坐著的,卻是忍不住一個踉蹌幾乎要趴在了桌子上,并且渾身上下都傳來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眩暈,還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
“我靠,果然是妖星命格,不走尋常路,當年未穿越的時候看的YY小說沒有一千本也有幾百本了,豬腳要升級之前哪個不是退婚死全家爛受盡了心靈和上的創傷吃盡了苦頭?偏偏老子這個時候比馬殺雞還舒服一百倍啊!”
在這飄飄欲仙的感覺里面大概享受了一個小時左右,林封謹這時候才慢慢的恢復了正常,他此時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仿佛是足足的睡了七八天,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得幾乎要大喊大叫。
更重要的是,腦海里面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一段記憶,除了一些常識之外,便是半篇殘缺了的口訣:妊五神!
這篇殘缺的口訣看起來乃是煉體的方法,因為五神指的便是人體內的五大器官,也就是俗話說的五臟。
心神!
肝神!
脾神!
肺神!
腎神!
口訣開篇就寫著似乎要道盡天地之間所有奧秘的八個大字,或者說那只是一種標識,直接將要表達的意思傳遞到林封謹的心中去。
圣人不死,
大盜不止!!
欲修術,先煉體,欲煉體,先妊神!
求天不如求己,求地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
與神戰其樂無窮!與魔戰其樂無窮!與人戰其樂無窮!
盡管道家的修煉里面也有煉神還虛一說,但是道家的煉神和這妖星命格的妊神相比起來,就像是周杰和周杰倫之間的區別了,雖然名字上的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七八十以上,但實際身份一個是爾康哥哥一個是亞洲天王,完全都是相差了好幾光年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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