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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羊原上行走,最調皮的旺財都不愿意多打一個響鼻邢rì暮給旺財的腦袋上頂上一塊濕毛巾,只不過涼爽了片刻,濕毛巾就徹底的被蒸干了。
看到旺財難受的樣子,云燁從背后取出自己的銅水壺,把毛巾潤濕之后包在水壺上,用力的搖動,還沒等到毛巾上的水汽被蒸干,銅壺里溫熱的水就變得冰涼,水壺外面還掛著很多的水珠,那rì暮非常好奇自己丈夫的動作,見云燁把水壺遞給了自己,大大的喝了一口之后發現,銅壺里的水變得冰涼可口。等到那rì暮喝完,云燁自己也喝了一口,就把銅壺嘴塞進旺財的大嘴里,旺財感受到了涼氣,卻不會用用銅壺喝水,云燁轉過身找到一個盤子,把水倒在盤子里喂旺財,直到它全部喝完才罷休。
這樣的天氣里就騎不得馬,只能牽著馬步行,如果是六,七月份,云燁絕對不會準許大軍在大rì頭底下行軍的,那樣純粹是在找死。
賴傳峰一腳踢飛了一個羚羊頭骨,吞咽一口唾沫,再一次喝了一口水,這一次大軍攜帶的水非常的充足,本來沙漠里裝水的最好器具就是羊皮口袋,之所以不用銅鐵器具,就是擔心這些器具會把牲口的皮肉磨破,結果,云燁特意改良了水壺,這些水壺的內側都有厚厚的棉花,貼在騾馬的身上走遠路也不會磨破他們的皮膚,一個軍士攜帶的就是他和戰馬五天的飲水量,這是為了穿越白羊原特意多帶了一天的水量,如果在平rì里,最多只帶四天的水,不能多帶,超過這個時間,水就會變質。
沙漠里多說一句話也會損耗自己的體力和水分,這在出發前,云燁就交代過的·所以在這片五顏六色的戈壁灘上,一只黑色的人流在悄然的行進,一個緊跟著一個。
每走半個時辰,云燁就會下令支起簡易的帳篷·休息一柱香的時間,讓軍士們在陰涼下喘口氣,補充一下水分。
一大朵云彩飄了過來迅速的變成了黑云,閃電開始在頭頂閃爍,炸雷就在頭頂鳴響,眼看就下雨了,趁著太陽被遮住的好時機·云燁下令快速行軍。
“大帥,眼看就要下暴雨了,我們是不是立刻轉移到高處·卑職擔心會有洪水。”賴傳峰乃是帶兵的老人了,見天色不對勁,連忙向云燁諫言。
“不會有雨落到地面的。”云燁輕聲的對賴傳峰說完,就繼續加快步伐趕路。
賴傳峰看看頭頂的烏云,又看看不為所動的云燁,扶一扶頭上的皮盔,隨著云燁繼續趕路,現在沒有太陽確實是最好的趕路時間。
又一聲炸雷在頭頂響起,賴傳峰眼看著白亮亮的雨點落了下來·準備在手上接一點拿給大帥作證據,誰知道手掌攤開了,雨水也從天上落下來了·可是手掌上卻一滴雨水都沒有。
“別忙乎了,在白羊原,雨水還沒等落地·就被蒸騰干盡了,沙漠里的怪事情多,以后你們會慢慢見識到的。”云燁的話語從前面慢悠悠的傳了過來。
眼看著大片的烏云飄走了,看看戰馬已經恢復了一點精神,云燁下令全體上馬,趁著rì落前的余暉,加緊再趕一段路。
太陽剛一落山·就沒有人再喊著熱了,而是不斷地給自己身上添加衣物·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早晚能凍死人,中午偏偏又熱的受不了,賴傳峰匆匆的給自己套上呢子披風,不斷地咒罵該死的沙漠氣候,這里真不是人能待的鬼地方。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大軍終于開始安營扎寨了,吃了干糧,喝了水,在軍官的督促下,每個人都洗了腳,抖干凈了靴子里的沙子,否則,明天粘在腳上的沙子會進入到皮肉里,能把一個八尺的漢子折磨的死去活來。
整個大營都已經被震天的呼嚕聲籠罩的時候,云燁,賴傳峰,范洪一帶著兩百余名將校開始巡營,每一個帳篷都要巡視到,這是云燁的要求,等到云燁巡視完了營地,安排完值夜的軍官,刁斗上響起了三聲梆子,已經是三更天了。
嘴里呼出的白氣足有一尺多長,回到了營帳,倒在行軍床上就不愿意動彈,那rì暮幫著云燁脫掉了衣甲,洗腳的時候就聽到云燁發出的呼嚕聲,他以前不打呼嚕的,這一回算是累慘了,那rì暮學著鈴鐺的樣子細細的將丈夫的腳捏了一遍,這才安心。又將他鞋子里的軟墊子抽出來,重新換了一雙,才躺在夫君的身邊甜甜的睡去,快活極了。
“一,抽,啪!二,抽,啪!三,抽,啪!……云燁被整齊的號令聲驚醒,嗔怪的看了那rì暮一眼道:”下一回不管我有多累,必須在天亮前喚醒我。
那rì暮連連點頭,她其實很想叫,可是看到丈夫睡得香甜,就忍住了沒叫。
云燁穿好衣服,出了大帳,就看見軍士都在各自的隊官帶領下整理行裝,剛才的口令就是隊官在按照云燁的吩咐讓軍士抽打自己的臥具,靴子臨睡前是要扎口子的,免得蝎子之類的毒蟲進入,衣衫更是要掛起來,穿之前一定要用力的抽打。
軍士們驚恐的看著黑乎乎的蝎子從自己的被子里掉了出來,難道老子昨晚就是和這東西同床共枕的?怪不得大帥一定要大家抽打被褥。
“用筷子把蝎子給我裝到這個玻璃瓶子里,不許跑掉一個,一群笨蛋,這可是沙漠里最美味的東西,唯一能和它媲美的就是華山陰面的大蜈蚣。“為了消除軍士們對蝎子的恐懼,云燁特意把一個瓶子扔到軍士面前,要他們給自己抓蝎子吃。
“上好的琵琶蝎子,好東西,千萬不敢糟蹋了,老夫以前吃過幾只,真正的人間美味,用油煎了,還是放在瓦片上焙干都是人間極品美食,萬萬不敢糟蹋了。“袁守城看到蝎子也來了興致,不得不說這個老家伙的號召力確實比云燁強,剛才還半信半疑的軍士現在一窩蜂的開始抓地上的蝎子,還有軍士特意跑到別的營帳里宣布這件事。
“你說的沒錯,老夫的羅盤確實在昨rì的時候出了岔子,三個時辰里,指針都在轉圈,你說的沒錯,這里的確有鐵山。“袁守城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唏噓。如果昨rì領路的人是自己,說不定會把這支大軍帶進萬劫不復的地步。
“其實在沙漠里認路的法子有很么多,我昨rì就是按照咱們腳下的小沙堆來分辨的,你看看這個沙堆,他的迎風面和背風面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就是要沿著風吹過來的方向走絕對不會有錯,不信啊,我告訴你,腳下的這個小沙丘,形狀絕對和遠處的大沙丘一模一樣,只要有兩個小沙丘,就能確定你的方向,一定不會錯。“袁守城點點頭,看了四五個小沙丘,發現他們雖然有大小的差別,形狀卻大同小異。看來云燁說的是有道理的。
袁守城準備和云燁再說說西昆侖的事情,見賴傳峰和其余大小軍校走了過來,知道云燁要安排軍務,拱拱手就離開了,他準備去找無舌,這些rì子無舌似乎消失了,總是留在帳篷里一步都不外出,飯食都是他的那個女徒弟給送到帳篷里去的。
“根據探馬回報,我們再有五十里地就能走出白羊原,我的意見是在今rì晚間爭取走出去,賴傳峰,你帶著本部人馬,即刻出發,在白羊山給大軍建立穩固的營寨,我們要在這座營寨里休整三rì,然后沿著思渾河(塔里木河)一路北進,最后在孔雀河畔與吐蕃強盜決戰,這些人說是強盜,其實他們都是吐蕃的士兵,在西域一向驕橫慣了,他們最囂張的時候甚至sāo擾到了沙州,這一次,如果上天保佑,吐蕃人不逃跑,最好將他們陣斬在孔雀河畔。對我們來說這是清除后顧之憂的最好機會,絕對不能讓他們逃竄進黑石山口。那樣一來。就后患無窮了。”
范洪一敲著桌子道:“大帥,卑職認為我們過于保守了,大軍作戰在疾如烈火,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備,五十里路只消半rì就能走完,我們在山口休整一夜,兒郎們明rì就能沿著思渾河北上,兩天之內定會到達孔雀河戰場,打那些吐蕃人一個出其不意。”
不但最穩重的范洪一這樣看,其他的將校也是這樣看的,關中的府兵都是上過戰場的悍卒,雖然比不得玄甲軍那么強悍,卻也是天下數得上號的強兵,對自己的認識很深,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那里,均衡過自己的實力之后才做出這樣的決斷。
云燁敲著桌子上的地圖,指著阿拉木圖這個地方對范洪一說:“老范,到了現在,我也不瞞你了,我們這次沒有仆從軍,即使有我們也不敢用,這片土地上的人各個居心叵測,對大唐并不友好,一旦開戰,從背后捅我們一刀的可能性要遠遠的高于幫助我們的可能性。阿拉木圖匯聚了無數胡人,碎葉城,恒羅斯城都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戰場,從現在起我們就要穩扎穩打,打好每一仗,盡量的減少我們的損失,我們只有三萬四千人,損失一個,就少一個,如果戰事糜爛,北庭就會徹底的從我們的手里丟掉,這個險我們冒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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