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三十二節那日暮的眼淚

·第三卷南山居

女人從來都是善變的,為了去接那r燁特意給辛月安排了她最喜歡干的活,那就是數錢

看著云家繳納十萬貫賦稅,再看看云家堆積如山的銅錢,有幾次他都想張嘴讓云家多繳納一些賦稅,反正云家的錢來得容易,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無他,現在,滿長安勛貴自動繳納賦稅的就云家一家而已,后來才有何家,現在或許還多了程三家。

辛月抱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看著仆役們如同螞蟻一樣的進進出出的搬錢,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金子和銀子都被老錢存到錢莊去了,剩下的銅錢就是云家為準備書院準備的錢款。

小東跟在仆役后面一趟趟的數,順便撿一些散落的銅錢,她很珍惜銅錢,被踩進泥里的也要,一枚枚的挖出來,洗干凈之后收好,這些錢自然就成了自己的,美其名曰,撿的。

辛月在記賬,記著記著,煩躁的把手里的筆扔出老遠,喘著粗氣看門口。

云燁站在長安三十里外的亭子里今天就會到達,程家的商隊遠遠地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云燁從鞍袋里拿出嘎啦汗放進懷里。每次那rì暮都要看,這個傻女人似乎認為只要云燁還保存著嘎啦汗就會一直喜歡自己,這是一個什么大神說的來著?

草原上的大神很多,連水塘都有一個大神,反正只要你出了帳篷,總歸會遇見一位神靈,雖然看不見卻虔誠的相信,她身邊充滿了神靈鄰居,所以她去水塘里提水會禱告。打草會禱告,連點堆火都會向火之神祈求賜給她火種。

雖然是云燁給她火折子,她依然固執的認為是火神讓云燁給自己的。所以她從不感謝云燁,只感激天上的神靈。

遠遠地聽見一聲馬的嘶鳴,沒錯,是大青馬的聲音,云燁不管養什么動物,最后都會和他相處的非常融洽,聞到了云燁的氣息,自然要打個招呼。

一道火紅的影子風馳電掣的飄了過來,身后的披風被風扯得筆直,一個漢家女子裝束的騎手。熟練地駕馭者胯下的戰馬,遠遠地有“哥哥”的呼聲傳來……

大青馬的前蹄高高的揚起,還沒等落下來,那個穿著火紅色衣服的女子就直接撲到云燁懷里,一下子就把云燁撲倒在地。也不管路人奇怪的眼光就騎坐在云燁的肚子上,手開始在他的懷里掏了起來。

嘎啦汗剛好被體溫暖熱把它在自己的臉上蹭蹭,又小心地放回云燁的懷里。

在云燁臉上親一下驕傲地說:“我漂亮吧,現在我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女人他們都說需要五百頭牛作嫁妝才能把我娶回去,你就給了我一塊石頭”。

說完就很委屈的從脖子上取下云燁的白玉佩,放在云燁眼前讓他看。

兩年沒見那rì暮長大了,且不說跨坐在云燁肚子上的圓潤的臀部,就她胸前那一對突起的豐盈,就足以讓男人為之瘋狂,面容之上雖然有一些風霜的痕跡,卻也多了些富貴之態。

云燁小心的在她的頸項間聞聞,還好,只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居然是云家產的極品梔子花香,沒有以前那股子牛羊的

見了云燁那rì暮非常的興奮,連說帶比劃的給他講草原上的發生的一切事情,什么撿牛羊了,什么袖子里裝著生姜在軍營的向那些唐將哭訴了,什么所有的羊都被剃的光溜溜的樣子滑稽了,說到最后,就趴在云燁懷里開始哭泣,說好幾回都夢見云燁去草原上看她,醒來以后,臉上只有淚水,不見人。

云家仆役很懂事的背對著圍成一個圈圈把云燁和那rì暮圈在里面,自家侯爺被女人騎在肚子上的樣子還見不得人。

云燁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撫摸著那rì暮的頭發,讓她盡情的傾訴,她的眼淚很多,把云燁的衣服都浸透了,胸膛的肌膚能感受到那些眼淚里蘊含的悲涼。

那rì暮把云燁的手抓著按在自己飽滿的胸膛上對云燁說,是不是變大了?我每天都喝牛是為了將來養一個壯壯的孩子,讓他成為草原上的大英雄。

不能再讓她騎在自己的肚子上了時的云燁經不起這種香艷的刺激。

把那rì暮抱了起來,她卻不肯從云燁的腰上下來,咯咯的笑著掛在他的身上像只大樹懶,雙手環著云燁的脖子,兩條腿把云燁的腰夾得緊緊的。

這樣子騎馬會被長安所有的道學先生們詛咒,所以坐馬車就成了唯一的選擇,宦娘兩年時間能把那rì暮調教成這個樣子,實在是難能可貴。

回頭看看坐在程家馬車里的宦娘,她似乎變得年輕了一些,圓圓的臉上飽含著笑意,看著那rì暮對云燁撒嬌,就仿佛再看自己不懂事的女兒。

”這兩年辛苦你了。“云燁沒有說其它冠冕堂皇的感謝話,直接就說最中心的內容。

”侯爺說錯了,這兩年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我夢想里的生活也不過如此,感謝侯爺對草原上的一切支持和包容,沒有你,我們不會取得成功還是孩子心多憐惜。“

那rì暮掛在云燁身上,看看云燁,一會又看看宦娘,很不理解為什么一家人會如此的客氣。

純潔的心容不下那些暗影里的污穢,云燁,宦娘相視一笑,不再說話不該有什么算計和顧慮,相逢應該開心才是。

那rì暮一刻都不愿意離開云燁的懷抱,坐在馬車里嘰嘰呱呱的訴說自己的每一項成就,她只愿意讓云燁為她感到驕傲。

跟隨的突厥少年們忽然騎在馬上唱起了蒼涼的古歌,聽不懂意思,只單純的感到歌聲里蘊滿了祝福。

那rì暮忽然害起羞來,鴕鳥一般地把頭蒙在云燁的懷里,屁股卻翹得老高。

”他們唱的什么?很好聽啊。“云燁拍拍她的屁股問。

”是送親的歌,哥哥,我來嫁給你,有他們送親,卻得不到大阿滿的祝福,我請了大阿滿,我答應給他十頭牛做謝禮,他也不肯,說我總有一天會被天神懲罰。“

提起天神就恐懼的渾身發抖,云燁心中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看來,大唐的暴戾手段依然不能讓他們低頭,他們還是固執的相信自己的神靈。

給那rì暮擦去了淚水,云燁笑著說:”你現在是漢家的媳婦,以后會有漢家的神靈來保護你,大阿滿不同意你嫁給我,還要詛咒,那么云家的歷代祖先當然會懲罰他,不但會懲罰他,還會懲罰所有的阿滿。“

單純的那rì暮聽不懂云燁話語里森森的寒意,只是覺得自己很幸福,有一群強大的祖先保佑自己。

”祖先會喜歡我嗎?不過沒關系,他們一定會喜歡美麗的那r永遠都是那么的自信滿滿。

夕陽下的云家牌樓,顯得更加的高大巍峨,辛月才讓人重新刷了兩遍漆,富麗堂皇,莊嚴肅穆已經無法訴說他的資質,辛月這是下了血本啊,就為了給那rì暮一個下馬威。

沒效果準備的一切對那rì暮沒有一點效果,她只單純的認為云家的牌樓花花綠綠的很好看。辛月的錢白花了。

那rì暮走在即將收攤的集市上,活波的像只小麻雀,她什么都喜歡,只是郁悶一點,就是這里的東西不能檢,需要給錢。

明知道家里的人都在等,云燁也不催促那r著她在集市上漫步,直到那rì暮要把兩口巨大的鍋子要往馬車上搬,云燁才制止了她的不理智行為。

這時候馬車上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塞滿了,什么漂亮綢緞,新式的椅子,涂了紅漆的馬桶,小孩子的撥浪鼓,風車,還有各種秋rì里才下來的果子。

她自己抱著兩個云燁給她掰開的石榴左一口,右一口吃的得意,把石榴籽嚼的咯吱咯吱直響。

那rì暮失望的看著攤販們紛紛離開,草原上只有天神生rì的時候才會有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每回的離別,說不定都是生離死別,所以那rì暮不喜歡離別,一點都不喜歡。

”明天rì出的時候他們還是會來的,每天都是這么熱鬧。“

”真的?明天他們不去放羊?“

”不去,他們就靠著賣東西生活,就像你在草原上看到的商隊一樣。“

單純的人,哀怨來得快,去得也快,聽云燁說他們只不過是回去睡覺還會出來,心中立刻就沒有了悲傷,只有滿心的歡喜。

云燁做好了那rì暮在家里鬧笑話的準備,也做好了救場的準備,只要看看辛月揚起來的脖子,就知道那rì暮將會遭受怎樣的刁難。

事實與云燁想的不一樣拜見老時候禮儀標準的近乎無可挑剔,無論是稱謂,還是跪拜,都合乎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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