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興點了點頭:“在中央沒有明確表態之前,我們的工作還要繼續進行,從明天開始,我們集中力量調查我們發現的這兩個問題,調查清楚之后,組織匯報材料,然后我再進京向中央匯報,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總指揮表了態了,三個小組長自然是要領命行事的,四個人又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就散會了。一直在注意觀察的穆國興,此時發現他這三個小組長并沒有什么不自然的神情,只是從某個人的眼神中撲捉到了一種興奮的神色。
當天晚上,一直負責監聽的何吉健又一次聽到專案組駐地的一臺手機打通了京城的那個電話號碼。這次的通話時間比較長,足足進行了十分鐘,當然了,通話的內容也被何吉健用先進的監聽設備給錄了下來。
當穆國興接到這份錄音帶的時候,聽到里面傳出來的熟悉聲音大吃一驚,他也沒想到混進專案組的內鬼竟然會是這個人。看到他以往道貌岸然的樣子,誰也不會想到這么一個受黨教育了多年的干部,竟然會與走私分子相勾結。
但這個時候還不能對這個內鬼采取行動,第一,人家作為一個下級向原單位的領導匯報工作這也沒有什么不對,也不能單憑這一個電話就確定他與走私分子相勾結,第二,引蛇出洞計劃還沒有成功,席斌之還沒有被抓住,這個時候要對這個人采取了行動那就是打草驚蛇了。
看了看時間,穆國興打通了李忠勝的電話:“李書記,專案組的內鬼我們已經查清楚了!”
電話里傳出了李忠勝那熟悉的聲音:“嗯,這幾天也有一些人在通過各方面的渠道了解中央的態度,我們也做了一些相應的工作,放出風對他們進行麻痹。對那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我們也進行了嚴密的監聽,我估計要不了幾天這個引蛇出洞機劃就會成功的。”
“李書記,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能不能抓住席斌之就看這一下子了,專案組這邊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等中央的命令了。”
“很好,你要記住,一切以抓捕席斌之為最終目的,只要是能把他抓住了,安江的打私行動就成功了一半。至于京城與走私分子相勾結的人,這個由我來負責,專案組的內鬼就由你們采取行動了。注意我們行動的時間要統一。”
令穆國興感到奇怪的是,接下來的幾天的時間里,何吉健監聽的席軒之、席健之和郎鵬正的電話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讓穆國興始終處于一種高度警惕的狀態。他知道,沒有動靜就是快了,想必是京城的那個人,現在還沒有摸清中央對打私行動最后的態度。
這一方面沒有動靜,可是專案組對信豐油品公司和物流公司走私的調查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在強大的壓力下,和大量的證據面前,席軒之一伙人終于坐不住了,一天晚上,席軒之的電話終于響了起來。
打電話給席軒之的是他的三弟席健之:“二哥,我和舅舅這邊頂不住了,我看干脆把那兩個人拋出去算了!”
席軒之想了想說道:“現在阿哥那邊還沒有電話,稍等一等吧。原來我以為我是個智多星,可是與阿哥相比我這點小計謀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行你親自打電話問問阿哥吧,我聽律師講過了,自首和被抓在量刑上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你以為阿哥在國外的日子就過的很舒服啊?他現在也在四處躲藏,有時一天都換兩個地方,每次打電話都用不同的電話號碼,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也聯系不上他,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
兄弟兩個這番通話又被何吉健及時報告到了穆國興那里,穆國興感到,有必要在最后給他們加一把火了。
穆國興又一次召集了三個小組長的會議:“這一段時間我們對信豐油品公司和物流公司的調查,有什么結果嗎?”
曾率林這一段時間負責的是信豐油品的調查,聽到穆國興問話之后,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信豐油品走私原油的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只不過數量并不像舉報材料上所說的那么龐大,只有不到一百萬噸,就這些也完全夠得上量刑標準了。”
一直負責物流公司調查的陶自強說道:“根據我們調查,物流公司購進原油與報關資料相差的數量,與率林同志掌握的材料基本上吻合,其他的沒有發現什么大的疑點。”
穆國興看了看負責海關調查的馬強:“海關那邊查出什么問題來了沒有?”
“經過我們對安江海關數據庫資料的調查,也沒有發現任何與走私分子相勾結的證據,各項報關資料完整,符合有關規定!”
穆國興不動聲色的說道:“信豐油品公司和物流公司是一起典型的法人走私案件,既然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下面我們就要對他們采取行動了,明天再進一步落實一下我們掌握的這些證據,務必要把這個案子辦成一個鐵案。后天先把這兩個公司的法人代表控制起來,同時封存他們所有的財產。”
穆國興的目光在三個小組長的臉上掃視了一遍,又說道:“落實證據的工作由曾率林同志負責,抓人就由陶自強同志負責吧。”
穆國興在會上講的這些話又被專案組的內鬼報告了京城,過了不到十分鐘,席軒之就接到了席斌之的電話:“老二,專案組要對信豐油品和物流公司下手了,后天他們就要抓捕那兩個法人代表,同時封存財產。這件事情你們要走在他們前面,明天一大早就讓那兩個法人代表去專案組自首。”
席軒之想了一下說道:“阿哥,這邊你就放心好了,那兩個法人代表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我估計這樣以來專案組可能在安江就待不了多長時間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還要再看看動向,一直沒有接到京城那邊確切的消息,不知道上面的態度是什么,不能貿然行事。”
“我看阿哥是太小心了,專案組來到安江后也就調查出那么一點事情來。現在他們都要來抓人封財產了,這就說明案子已經要結束了。我們再把那兩個法人代表交出去,交上點罰款,不就沒事了嗎?”
“問題不是那么簡單啊,我現在懷疑穆國興是不是做了個套讓我鉆,反正我沒有得到京城的確切消息之前,是不會回國的。”
席軒之感到,他哥哥的心眼就是比他多,但他同時也認為他哥哥是太小心了。這幾天郎鵬正也和他講過,他們收買的那個廚師也聽到了專案組的人在議論,他們很快就會回京了。有的人都去街上開始購買禮品收拾行李了,這就說明專案組確實是要撤了,從他們內部傳出來的消息難道還會有假嗎?
穆國興聽到這份錄音,感到席斌之確實不是個等閑之輩,這個人還是非常狡猾的,他能想到這一點說明這個人還是很有智慧的。其實穆國興剛才在小組長會議上下達的那個指示,讓曾率林明天進一步落實證據,就是在給席斌之一伙留出時間來。否則的話,單憑現在掌握的這些證據,也完全可以先把他們先抓起來再說。
“現在就看京城那邊的了!”穆國興自言自語的說道,把剛得到的消息用電話匯報給了李忠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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