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書記,要求進步是每個體制內的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我也毫不例外,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你是我自踏上仕途以來遇到的最關心我的一位領導,在我的心里早已把您當成是我的良師益友。但是,我們都是體制內的人,這些事情也不是單靠我們一個人就能爭取到的,還要聽從組織上安排。”
穆國興臉上帶著誠懇的神色對熊書記說了這番話,但是說這番話時他心里也在想,自己到哪里去當官,不用說是你一個地委書記恐怕就是省委書記也要聽爺爺的吧。自己現在只是爺爺手中的一個棋子,到哪里去也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是真心的希望咱們今后能在一起搭一屆班子,我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向省委提出我的建議的。不過國興同志我可和你講好了,如果省委到時批準了我的建議,那你可不能食言啊!”
熊自強此時也確實是從心底喜歡上了穆國興,他對穆國興從懷疑到觀望,從利用到信任,深深的感到這個年輕人確實是
一個埋頭苦干做實事的人。從他到寶和縣所做的這一切熊自強就隱隱的感到穆國興的背景不簡單。財政緊張,他能貸來五千萬無息貸款。截流取水,他能拉來一個工兵營。修建公路,他能搞來二十多億。招商引資,開創了全地區的第一,沒有背景誰會相信啊!但是人家卻絲毫不露口風,只是默默的做事。要說他是來鍍金吧,他取得的政績也已經足夠了。回到京城參加一下黨校學習,放到哪一個地方都是響當當的正廳級干部,和自己平起平坐。人家何苦再在衛中這么貧困的地方來苦熬呢!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告別了熊書記,穆國興又自己開著車向省城開去。下午一點鐘,饑腸轆轆的穆國興終于把車子開到了金山市凱悅大酒店,到餐廳里吃了一份自助餐,然后開了一個房間好好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看了看時間還早,就給衛南地區當財政局副局長的唐建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了他那熟悉的聲音:“哈哈,穆國興,我就知道你快要給我打電話了,怎么樣?現在是不是在省城?”
“你猜的不錯,我住在省
城的凱悅大酒店,這次到省里順便辦點事。怎么樣,有沒有時間過來,咱們一起聊聊,順便把你那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一通電話打完,兩人約好下午七點在樓下的大堂見面。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穆國興就給黃大觀打了一個電話,然后拎起隨時的小包,開車來到了省政府大門口。
黃大觀的秘書孫庭國正等在大門口,孫庭國是一個江南人,人長得黑黑的瘦瘦的,但卻非常的精神,辦事干練,口風嚴謹,深得黃大觀的信任。這次黃大觀以江南一個市委書記的地位升任為寧北省常委副省長時,就一起把他帶來過來。
孫庭國一見穆國興就連忙的迎了上來,親熱的握住穆國興的手說,“穆書記,你好!上次我和黃省長去你們寶和縣可真是開了眼界了,真沒有想到,你把一個窮縣在短短的一年的時間里治理的那么好。上一個月省政府召開各地市負責人會議時,夏省長在會上把你們寶和縣整整夸獎了十五分鐘,其中七次提到了你穆國興的大名,能在省長的嘴里如此的表揚一個干部可真是不多見啊!前幾天我聽說你又進了
地委常委了,那可是副廳級啊,你可真是年輕有為啊!”
“孫秘書,我做的這些事也沒有什么,不值得領導這樣的夸獎,咱們都是黨員干部,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其實孫庭國早就對穆國興背景了解的十分清楚了,他知道黃省長曾經在中央五號首長身邊當過十幾年的秘書,中央五號首長姓穆,眼前這位年輕的縣委書記也姓穆,上次去寶和縣時又看到黃省長對他那么親熱,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這里面的關系。
孫庭國想到這里,就故作親密的說道:“穆書記,咱們之間就不要說那些官場上的話了,我今后還要靠你多多的提攜呢!就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穆國興和孫庭國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了黃大觀的辦公室,黃大觀一見到穆國興就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熱情的拉住了他的手說:“國興,你干的可真不賴,你上個月進了地委常委,我可是高興壞了,馬上就給首長打了報喜的電話,你猜首長對我說什么話?”
穆國興笑了笑說:“我爺爺的心思我哪里猜得透啊!不用說是在這里了,就是在京城的家里我看到他還有點害怕呢!”
“哈哈哈,你還怕首長?我看不像,我在首長身邊時,你每次去的時候首長都高興的不得了,心情也很好。雖然他不說,但這些我們都看在眼里,告訴你吧,首長說你干的還不賴,是我穆家的子孫!怎么樣,首長的這句表揚可是不得了!我在首長跟前工作了十七年,首長一共表揚了我八次,就是用的還不賴這三個字。”
穆國興聽到了黃大觀的話心里一陣激動,他知道爺爺兩年內不允許他向家里打電話不允許他借助家族的力量為自己做事,目的就是想讓自己鍛煉和接受考驗。雖然在表面上看這兩條禁令冷冰冰的,好像不近人情,但是從黃大觀剛才的那番話里又感覺到爺爺始終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關心著自己的成長。
“嗨,你看我都忘了,這位就是首長從京城派來專門和你聯系的你,你就叫他老侯吧,來來來,老侯,這就是首長的孫子穆國興,你們聊吧,我還有個客
人,半小時后我再回來。”
黃大觀邊說邊笑瞇瞇的離開了辦公室,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能讓首長把老侯派來專門和穆國興聯系的事一定不是個小事,自己在京城跟前那么多年也只見過這個老侯幾次,始終對這個人的身份和工作性質不清楚。這次老侯來找自己,也是奉了首長的命令專門來和穆國興聯系的,除此之外半個字也不透露。
那個老侯看到黃大觀離開辦公室后,馬上用警覺的目光四處瞧了瞧,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樣子奇怪的儀器四處進行了一下掃描,見到沒有什么異常這才收了起來,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一言不發的遞給了穆國興。
穆國興打開了這封信,抬頭一看老侯早已站在門邊,警覺的聽著外面的動靜。打開密封好的信,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信箋,上面只有九個字:東西交來人,閱后即焚!穆國興一看就認得是爺爺的筆跡,從包里取出那包東西后,老侯馬上打開他那個一直不離手的小型黑色的手提箱,示意穆國興把東西放入里面。
東西放入后,那個老侯又馬上蓋緊了箱子用手指了指那一排密碼,示意穆國興重新把它打亂。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穆國興驚訝的發現,一條精鋼鏈子把箱子和老侯的手腕連在了一起。
穆國興按照老侯的示意一一照做了,老侯對穆國興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后又指了指穆國興手里拿著的那張爺爺的信,轉身拉開辦公室的門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侯走了之后,穆國興心中就像一塊巨石落了地,按照信中的吩咐,穆國興拿起老侯有意無意放在茶幾上的那個打火機,打開設在黃大觀辦公室里的衛生間將信燒毀,將灰燼丟入馬桶,后又打開了沖水閥,只聽轟隆轟隆的沖水聲,灰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整個時間前后不超過三分鐘。
穆國興此時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喝著剛才孫秘書給泡好的茶,心里在想,爺爺派來的這個老侯到底是干什么呢?怎么那么神秘啊?自己在爺爺那里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他啊?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軍人啊?反正不管怎么樣,爺爺信任的人一定不會錯的,穆國興想到這里心中一片釋然。
半個小時剛到,黃大觀準時開門走了進來,一見穆國興就問,“走了?”見穆國興點了點頭,就再也沒有提半個字。
“國興啊,”黃大觀首先打破了沉默開口說話:“你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就要回京了吧,有什么打算沒有?”
穆國興苦笑了一下,看了看黃大觀,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說:“這事那能由得了我啊!”
“噢,對,哈哈哈。”黃大觀恍然大悟般的大笑了起來,又說道:“你和啟華書記也就是前后腳的事,估計他可能要先你回到京城了!”
“怎么?唐書記要調回京城?”到了這個時候穆國興才終于明白了,爺爺去年為什么要把黃大觀從江南調到這個寧北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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