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泡段
第二四O章段斷被黑
永徵十四年,武MM生了三子李顯,生得非常順利,唐依接到信,人還沒到宮里,人家已經生了。進宮正好給胖小子洗澡。
唐依抱著李顯半天說不出話來,真是可愛啊。武MM生得多了,也知道保養,小孩生下來個頭不錯,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雖然還沒睜眼,可是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眉眼之間也透著李治的俊秀模樣,漂亮極了。
這就是后來的中宗嗎?著名的倒霉蛋、史上最好的老公和老爹之一。為了老婆寧可把皇位給岳父;為了給女兒做條裙子,讓云南的好幾種鳥類就此絕種?結果就這樣也沒落上好,愣是被老婆、女兒給毒死了。唉,多好的孩子,就是別讓他當皇帝。
“這孩子不好?”武MM收拾好了,正好看到唐依皺眉看著自己剛生的寶寶。
“是太好了,讓我都想再生了。”唐依輕嘆了一聲,皺眉嗔怪的把孩子輕輕的放到了武MM的懷中,“多漂亮,又很乖的樣子,這位將來的脾氣一定很好。”
“嗯,弘兒倔強、賢兒的脾氣應該最差,剛生下來,嚷嚷得全宮都知道了;安定公主生下來就會笑,倒是最機靈;這個小子只怕就想著上頭有哥哥姐姐,于是是個懶家伙吧?”武MM親昵的抱起三子,細細的端祥了一下,輕輕的說道。
小公主已經被李治夫婦命名為安定公主,因為她出生時,正好半島安定,兆頭好極了。順便也表明了帝后對他們惟一的女兒是何等的寶貝期許。
“總歸是皇子,只怕最快活的就是這幾年了。連清揚這些日子都少笑了,人都瘦了。”唐依搖搖頭,趁著武MM高興,順便提提自己老公的事。
“當年敢當著百官罵人,就得有膽子受著。”武MM馬上臉一板,白了她一眼,根本就不給唐依再說下去的機會了,唐依只能苦笑著不再說下去了。
段斷那次在朝中罵完人,他是爽了,但別人雖然認了,也不代表人家能不給他再使點絆子。比如在討論第一屆瑯玡郡守時,他就被某個別有用心的人給舉薦了出來。
段斷一聽就怒了,當場就罵了起來了,他又沒做過地方官,現在一上來就當郡守,這不是拿國家大事開玩笑嗎?
李治瞪了他一眼,“你不信別人,你自己又不去,那朕該派誰?”
段斷當時愣了一下,自己這會不去,只怕又得被人說成是葉公好龍了,可是他是什么料他很清楚,他知道是什么對的,可是讓他真的做,他還真的做不來。
回家憋了幾天,和唐依商量來商量去,最后連住在他們家的靜慧都不得安寧,最后他還是上了辭謝折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念了出來。
“你真的不去?那可是升官了”李治真的服了段斷了,半島的新郡守,相當于三國總大王,說是封疆大吏是一點也不為過的。而且因為是新領地,朝庭會給很多的便利,職權甚至超過某些王爺的。
“臣從來就沒跟您要過官臣只做自己能做的,做得了的,郡守臣做不了,臣去了,只能好心辦壞事。政事不是好心就能做的,而心軟是絕對不能做的。臣不是政治家,臣狠不心來。”段斷很慷慨激昂的說道。
“不是怕事?”李治信他才怪,又不是才認識的。
“是,是怕事,正是因為怕事,臣才不做,不敢做。臣不能為了別人的眼光,把國家大事義氣用事。這責任臣擔不起。”段斷說得擲地有聲,就好像他真的是一腔為國為民。
人家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推到了郡守的位置上,畢竟就算是李治說的,那職權太大,不是各方勢力能輕易放棄的,把段斷推出來,也知道,別人也不會真的讓段斷上位罷了。順便也能看看段斷的好戲,沒想到讓段斷又演了一出,就好像他是屈原、伍子胥了。
段斷這么一鬧,這讓他們怎么往下接?就算是拿到了,干好了,是段斷讓賢的,慧眼識珠;干不好,得還不如讓那心軟的段斷來干,至少人家不惹事。真是讓一群人吐血,現在瑯玡郡守一職反而成了燙手的山芋,沒人敢接了。
結果大家還沒想好說啥,結果段斷同志又上了一個折子,一共二十大條,兩百細則。意思很明確,雖然段斷自己不能勝任郡守的工作,但是他覺得自己很勝任擔任挑錯的工作,所以他制定了這些條款,全是考驗新官的。
現在滿朝文武真吐血了,開始恨那推薦段斷的那位了,誰把這位惹出來的?這回真沒法干了,兩百條細則,真的全做到了,那么干得好與壞都與干的人無關了,全是段斷的方略。
李治頭都大了,從來沒覺得段斷這么惹人厭過,氣乎乎的直接說道,“你不是說你愿意當那個挑錯的工作嗎?監查御史倒是挺適合你的,你就去當御史吧”
結果段斷也是有準備的,他說現在御史大夫干得挺好的,不用換人了,再說他對百官的不感興趣。話說完了,御史大夫氣暈了,弄了半天自己就關注人家的那點破事了。段斷一句話把御史臺的人得罪了個干凈。
這位還不自知,他正躊躇滿志的建議建立一個新的部門,‘國家統計局’直屬皇帝一人,只負責統計各部的金錢流水,每年有多少國家撥款,使用情況,還有就是官員的收入與支出。
他說得十分大聲,說白了,他除了種地之外,最會做的就是算賬了,所以算賬,查賬,才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事,也是陛下懸在各部與朝臣頭上的天子之劍。在他看來,什么都是假的,數字最實在,他要用數字說明一切問題。
其實唐依跟他說的是國家審計局,結果段斷卻說,審計一聽就是查人的,太咄咄逼人了,還是統計局比較溫和。唐依真不好意思跟他說,國民黨時代,臭名昭著的中統、軍統這倆特務機關可掛的都是‘統計局’的牌子。
李治與朝臣們一齊傻眼,他們都沒想到段斷會來這么一手,這個是不是太那啥了,‘千里為官只為錢’。你段斷不要錢,不代表別人不要錢,你辦一個統計局,監察各部和官員,就算是他還是四品,卻不得不說,他便成為天下除皇帝之外最有權勢的人。
李治沒回話,全體朝臣集體保持了沉黙,因為這個還真的沒法支持。誰都害怕背后有雙眼睛,而這雙眼睛還是那油鹽不進的。這讓誰能睡著著覺?就算不貪錢了,你還查部里賬,這個誰能說得清楚?多一分少一分的,萬一被捻到錯了,他們還怎么升官?這是一個人的事嗎?
李治也不樂意,他是政治家,他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那是帝王的平衡之道,你弄得清如水、明如鏡的,朝政怎么弄?官員怎么平衡?頭疼啊
回頭告訴武MM時,武MM當時也愣住了,想了想,“陛下何不答應他?”
“你傻了,他敢這么說,實際上就是不想讓朕答應。”李治還是比較了解段斷的,段斷說了那些話并沒有把李治唬住,李治了解段斷所做的就是想退出來,把餅畫得大大的,讓自己和朝臣都嚇到,他自己便好脫身了。
李治頓了頓,搖搖頭,順便也把自己的顧慮一說,“再說,朕怎么可能再建立一個部門駕臨各部之上,這不是擺明了自己不信朝臣與各部嗎?再說這么做了,那么段斷的權利就太大了,這樣對段斷實際不好。他對自己的評價其實還是比較中肯的,他不適合政治,太心軟,可是眼里又容沙子,這是朝中大忌”
“正是這樣,陛下才該讓他做去。也只有他才能做好吧?他不懂政治,脾氣又倔強,認死理,不會玩弄權術,所以給權利他,反而最好。這是其一;其二也是讓他記住,皇室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敢說就得付出代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有權利不是他,而是新的部門正如他說的,那是懸在各部與朝臣頭上的天子之劍。”武MM旁觀者清,她比李治還了解這對夫婦,她可是跟他們認識最早的人,李治把段斷的話一說,她就明白段斷是啥意思了,想幫他,可是又覺得機會難得,任誰也不會放棄一個真的監督控制百官的機會。而段斷正好提供了這個機會。她和李治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李治雖然是政治家,可是基本上,李治比她更成熟,更圓融一些,他知道有些事上位者是要睜只眼,閉只眼的。可是武MM不,武MM從來沒有真的掌握過權利,她要的是絕對的控制力。
“不怕依依來找你哭?”李治覺得奇怪,平常武MM是很保護唐依的,對段斷也就愛烏及烏了。不會輕易下這狠手的。
“她不敢,這是清揚自己建議的,只怕背后依依也沒起到什么好作用,也真是膽子越來越大,再慣著就要翻天了。退一萬步來說,她真來了,咱們這么信清揚,她還來哭,什么理由?”武MM無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李治大笑起來,覺得武MM還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他現在也明白武MM想干嘛了,想了想,自己也許能控制,可是到了兒子那代呢?現在把制度完善了,兒子也能舒坦點,當年父皇不也一心一意的為自己掃平障礙嗎?也是要敲打一下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