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泡段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高句麗、百濟、新羅快完了。比較準確的說法是,應該是朝鮮半島快并入大唐了。”
“李治要出兵了?”唐依馬上把關注度全集中在了高麗棒子們的身上了。當年被段斷喝止之后,她也就再沒提過,沒提不代表她不關心。
“嗯,大唐自從閉關鎖國之策之后,又雙向征稅,嚴重打擊了周邊各國的經濟。所以不但是半島三國的經濟崩潰,吐蕃、吐谷渾、突厥其實日子都很難過。而大唐開通了海禁,倒是與東南亞的貿易往來很頻繁。此消彼長,大唐現在真是國富民強,士兵都快武裝到牙齒了,自然靜極思動了。”段斷笑得很得意。
雙向稅收是他主抓的,而開啟海禁雖然不是他提出的,但若不是他大力推崇水軍,劉仁軌也想不到遠洋練兵,如果沒有大規模的練兵,也不知道這些小地方物產還挺豐富的,自古就是兵匪一家……
哦,這并不是貶意,而是說當兵的人身上大多都有些匪氣,劉仁軌,蘇定芳這些中生代的將領雖然也是科班出身,可是人家也不缺這個頭腦。
寫了折子回來,于是越來越有經濟頭腦的新貴大臣們馬上就想到了可以開通對外貿易。雖然得到了老一派的反對,但那時的爭論還是相當的激烈的。
而段斷一聽到說‘開海禁,通貿易’這六字時就縮了脖子,裝做沒聽見,打死不開口。
李治能讓他不開口嗎?李治問的是他們家鄉有這個嗎?段斷不想撒謊,可是真不敢說話,說開好,利大,新貴們高興了,權貴們恨死他了;說不好,權貴高興了,新貴們能吃了他。于是當著全體朝臣們的面,十分義正言辭說的說,‘俺真是科學家,只會種地,其它的一點也不懂。’
話都被逼到這分上了,新舊貴族們也不理他了,直接繼續對吵。李治最終決定,還是開禁,于是海外貿易一開始就是那些朝中新貴去搶大餅。
李治本來就是送個人情出來,這些年他也看明白了,利益共享,像父親一味打壓隴右集團只會讓人覺得他小器,不如扶一批新貴出來搶大餅,自然的由著隴右集團的自我敗落顯得皇室的寬厚。
當然李治也不是那省油的燈,開禁他是答應了,可是沒答應不收稅,于是馬上讓段斷制定稅制。段斷算是服氣了,最大的狐貍就是李治,一邊扶植了新貴,一邊取了重稅,讓掌管戶部的權貴們心里平衡,而里外里,受益最大的還是他。
段斷雖怕得罪人,但收稅屬于他的本職工作,卻也只能老實的做,國庫錢多了,自然除了向教育體系傾斜之外,最最重要的自然是對軍隊的建設了。
軍費有了開支,那些不服老的老爺子們,還有那些沒有爵位可繼承,又讀書不成的次子、庶子們也就都磨刀霍霍了,把周邊幾地都當成了到口的肥肉,都等著去搶軍功好封妻蔭子呢。
“你想,半島經濟崩潰了,民眾連肚子都填不飽了,叛亂也就應運而生了。半島那幾個小國君一面要防著邊境的騷亂,又防著國內的叛亂,首尾不顧,應接不暇。現在李績他們已經在邊境集結了,就等著他們自己亂夠了,然后等著他們的大王向李治求援,好一舉拿下。這樣,到時大唐接手他們時,會簡單很多。”段斷細細的解釋著。
“跟我外公的想法好像不同?不過這個聽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唐依想想盯著段斷,這種戰略方針好像有點耳熟,盯著段斷一臉狐疑。
“嗯,這是老美慣常的做法,先在挑唆著人家內亂、分裂,東歐那些什么橙色,都是這樣,內部扶植一個人出來推翻不聽話的政權,改變得不知不覺;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像對朝鮮,對伊拉克那些頑固派,他們就是這樣先經濟封鎖,把內部矛盾挑起來,把國內經濟拖垮掉,再找個機會按個罪名,派大軍壓境一舉催毀原有政權。大唐比老美更便利,不用怕什么國際法,連傀儡政權都不用扶持,想占哪就能占了,直接并入版圖,一點不用怕國際社會的譴責。”段斷說得很得意,看來這主意是段斷跟李績提的。
唐依又嘆息起來,剛剛說自己高調,現在看看,這個人才是真的高調吧?不過這人在美國真沒學到什么好東西,一肚子壞水啊。
“唉,你真像李治說的你是小狐貍掉進了狐貍窩。”唐依真是很無語了,原本的段斷多單純啊,現在看看,愣是被李家人帶成什么樣了?
心里開始同情那些棒子們了,現在好了,拿老美二十世紀對付朝鮮的辦法來對付大唐的半島。現在可沒有六方會談來牽制,棒子也沒本事現在研究出原子彈來,只能被滅了。唉自求多福吧。
“我算什么小狐貍,告訴你,李績他們才是老狐貍,跟你說,我就提個頭,他們系列都出來了,就是一群戰爭瘋子,不怕告訴你,西藏他們都有章程了,他們打算讓文成回去當女王,用的就是橙色的意念。”段斷不樂意了,馬上反駁。
開玩笑,主意那么好出?自己勾帶他們容易嗎?不然現在自己能混得這么舒服?早被李治帶著參加最高規格的軍事會議了,哪能今天才把好消息告訴唐依?老早就說了。他不是今天才從李治嘴里知道的嗎
“雪雁答應嗎?好容易回來過了幾年清閑日子,讓她再回去?再說了,雪雁對吐蕃可是有真感情的,真的讓她偏向大唐不見得能成功。”唐依一怔,她真沒想到李治李績他們已經想到吐蕃的和平統一了。
“程老爺子已經去了那邊,吐谷渾這幾年夾板氣受得那叫一個痛苦啊,公主倆口子已經跟李治說了,能不能回長安過日子,吐谷渾他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其實吐谷渾若不是程老爺子守著,公主夫婦早被叛軍趕回大唐了,所以他們也知道,不管怎么著,想一方為大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還是回長安當富貴閑人比較靠得住,一個爵位總得給他不是。
程老爺子早就不耐煩了,但李治覺得吐蕃現在拿下不合算,所以一直按著老爺子。基本上現在不是說怎么拿下這倆地方,這現在已經不是問題了,問題是將來怎么治理。
棒子那邊應該是全面的合并,大規模的移民。往里滲沙子,畢竟那里人少,我們人多。他們更重視吐蕃。祿東贊也算是有雄才大略的一個人,吐蕃快被統一了,現在大唐想打他們是再容易也沒有的事了,他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可這個太不經濟實惠,弄不好還會引來剛剛壓下去的那些小部落的趁機反彈,于是吐蕃又分裂了。
所以他們想讓文成公主借著鄉下干部的余威過渡一下。并不用文成去干什么,她就是象征性的意義,真的管理人還是李治派去的地方官。”
段斷一邊享受著老婆的服務,一邊說著李治和那群老狐貍們的計劃。邊說邊搖頭,表明自己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李治毒啊,祿東贊這幾年一面積極對外用兵,一面向李治求把王太妃迎回去。李治打算順勢派人送回文成公主,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祿東贊,趕在內亂之前,大唐軍隊壓陣,由文成公主奪權。不費一兵一卒啊
現在他是擺明告訴老婆,自己算什么狐貍,這里頭全是屬狼的,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有點過份,化整為零,分成好幾個部落也不算不好吧?他們弱小了,就自然沒有爭戰之心,由著他們去內耗;至于說想找過渡者,還不如找別人,從內部扶人還不容易?像乾隆直接找兩活佛,相互牽制,還有祿東贊扶的那個小王子,現在不到十歲吧,用得著把雪雁搭里頭嗎?”唐依沒聽明白,她還是以為雪雁是被迫的,所以有點不太支持這個,邊說邊用清水幫段斷沖干凈,用干帕子指導段斷的頭包起來,拍起他,自己來清理水池。
“文成公主自己愿意的,她回來幾年了,閑得有點過了,她本就是政治家,她也不愿意自己和鄉下干部好不容易創造出的好局面被人破壞了。吐蕃統一是他們共同的心愿,你讓他們分裂,他們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她在吐蕃人心里是圣女的象征,她回去,讓吐蕃人安定、富足,不再征戰,大唐的統治才能真實有效,所以她是偉大的女性。”段斷長嘆了一聲。
“雪雁早知道了?”唐依怔住了,她白天才跟雪雁見過面,應該說,這些天因為李淑的生產,他們見面時間遠遠超過平時,結果雪雁竟然一句也沒透露。
“所以說了,李淑是謀士,而她是政治家,李淑因為懷孕生產,所以朝中的事完全不管了,你們平時知道的消息其實大多都是李淑告訴你們的,就算是過濾過的,至少她也能透出一點來,文成公主什么時候透過話?就好像她一點也不知道,其實人家是深藏不露。”段斷邊揉著頭發,邊感嘆著。
唐依沉默了,能說什么,當年能想到要那些嫁妝的雪雁能是一般人?就像段斷說的,她是天生的政治家,唉,杰出的女政治家怎么都到了這個時空?一個武MM不夠,還弄一個文成公主,怎么了得啊。對了,新羅還有一個女王,聽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一個女人在大唐、百濟,高句麗、小日本之間周旋這么多年,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搖搖頭,武MM和新羅女王那是沒法子,走到這一步了,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爭下的產物,可是雪雁又是為啥?當年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給弄回來了。結果倒好,沒幾年她自己倒回去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把她留在那兒組建反對組織了,里應外合的,不是更能達到李治的目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說沒有這幾年的觀察,李治敢用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