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wr
昨兒晚上灶里便用零星的火燉了雞湯與雜糧粥,經過一整晚的,早已經極入火候了,湯里崔薇還切了豬肚條以及放了一些干山菇,這會兒一揭開蓋子,那香味兒便撲鼻而來。昨夜里那火苗不幾時歇的,現在湯里還冒著熱氣,早飯也不用多隆重了,只是這湯昨兒聶秋染還沒來得及喝就被孫氏喚了,今天早晨正好給他喝一碗。雜糧粥這會兒燉得已經很細爛了,香味兒撲鼻而來,里頭崔薇放了高梁小米與麥子以及玉米碎沫兒等,聞著也香,她添了把柴進灶膛里頭,將火發上了,把湯得粥各自熱了一遍,又將鍋端了出來,把早晨時剛擠的羊奶給倒進了洗得干凈的鍋里頭,扔了一包干杏兒下去,這才各自舀了些雞湯和一小碗粥出了廚房。
把放到了聶秋染面前,他昨兒晚上就沒吃晚飯,早餓得受不了了,這會兒看到雞湯香氣撲鼻,而那粥五顏六色的剎時好看,頓時便來了胃口。湯味道十分鮮香,既有干菇特別的香氣,也有雞湯的鮮味兒,而那豬肚條已經燉得軟爛了,里頭沾滿了香氣,一嚼便讓人愛上,里面還有幾粒白果,湯料倒是十足。而那雜糧粥也清香,不用配菜,光是喝粥也帶了一股淡淡的回甘甜,食物本身的清香,比放過了任何調料還要美味兒得多。
崔薇看他自個兒吃著,便又出去廚房了。鍋里燒的羊奶已經滾開了,一股股奶香氣將廚房里充盈得滿滿的,雖然里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腥膻氣。但幾乎大部味的膻腥氣都被杏子的氣味壓得不讓人那么難受了。崔薇各自打了一些放進黑背和毛球吃的碗里頭。端著碗出來時,黑背倒是甩了甩毛連忙朝這邊瘋狂的跑了,但毛球卻是不在屋里頭。那小也不一天到晚的瞎跑,崔薇也沒有理它,直接將奶放下了,這才又進了屋。
屋里聶秋染已經將湯與粥都吃下了,崔薇給他端的份量剛剛好,吃完會飽但卻不會撐。配上她剛端進屋里來的鮮奶喝了,一股飽足感便涌了起來,連手腳都暖和了不少。
今兒孫氏回了娘家,聶夫子又要出去訪友,天色大亮時,竟然連聶秋文都往這邊跑了,一副想要賴在這邊吃午飯的樣子。崔薇打量了他好幾眼,見他跟崔敬平二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他昨兒被聶秋染推了一擋‘好事兒’的樣子,頓時既感好笑。又感同情,一面忍了笑意進廚房準備弄午飯了。那頭聶秋文卻是被她打量得毛骨悚然的,一邊湊進了崔敬平一些,一邊有些詭異道崔三兒,你妹妹了,一直盯著我瞧。”兩個半大的孩子正膩在崔薇之前找人訂做的躺椅上頭,上面鋪了厚厚的棉絮和毯子,睡在上頭既舒服又暖和,這是最近崔敬平最喜歡的地方了,坐在這兒平日與崔薇說,看她做做針線,覺得這樣的日子比出去瘋跑還好玩兒。
“你瞎說啥呢!”崔敬平盯了聶秋文一眼,還沒來得及教訓他,那頭聶秋染就捏著一本書,視線冷飄飄的望了君子不背后議人是非!”
聶秋文最怕的就是他這一點,崔敬平開口他可能還反駁幾分,但一旦聶秋染都說了話,他哪里還敢由著性子來,連忙就答應了幾句。只是心里卻不免腹議,大哥現在一心維護崔妹妹,比對還親近,說她一句話也不行,上回就是說了崔薇一句娘們兒,回頭便被他逼著挨了打。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卻是傳來了楊氏的聲音,崔敬平連忙跳下地穿了鞋準備去開門,一出了堂屋,外頭冷風刮來,他便激伶伶打了個寒顫,外頭楊氏兜里捏了四五個彤紅的桔子,在這小灣村稱為泡柑的,正是這幾個月成熟,這幾個瞧著顏色鮮紅,崔敬平一下子眼睛便亮了起來娘,你給我送泡柑了?”
楊氏看到穿著新衣裳的樣子,心里也覺得滿意,看他腦袋上戴了一頂厚帽子,脖子上還不知圍了個,探了手在他腦袋上碰了碰,又捏了捏他的手,摸到手并不冰涼了,才松了口氣。崔敬平在這邊住著確實崔薇將他照顧得很,可楊氏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大舒坦,一低頭看到崔敬平腳上胡亂穿著的鞋,連腳后跟都露在外頭,頓時便像找到了能挑岔兒的地方一般,松了口氣,一邊將泡柑朝崔敬平塞了,一邊彎了腰給他穿鞋,嘴里念叨著:
“你大舅那邊種的泡柑成熟了,這不,讓人給我捎了一些,我想著你喜歡吃這些,給你送了幾個,可要撿好了。”楊氏一邊說著,一邊崔敬平聽她的意思就像是誰要吃的一般,頓時心里有些不大舒坦了,連忙喚了一聲娘!這要不你拿給崔佑祖吃吧,我不吃了。”
楊氏心里有些酸楚,覺得這一住到別人家里頭了,便跟生疏了不少,心中有些不虞,但到底忍住了。現在崔敬平跟她可不像以前那樣親了,自上回這小子從外頭跑了又之后,跟她之間無形中便像是隔了一層般,楊氏也不敢將逼得狠了,就怕到時離更遠,因此一邊忍了氣,一邊就擠出一絲笑容來,替他穿好了鞋,這才道:
“好了,不就說你一句,你想哪兒去了!你妹妹平日里照顧你,正好你給她嘗嘗,出來鞋子可要穿整齊了,不然凍著了可好。”她嘮嘮叨叨著,拉著崔敬平不肯離開,直到隔壁崔敬忠喚了她一聲,楊氏這才匆忙了。崔敬平抱了幾個泡柑進屋里來,崔薇燒了飯菜正好從廚房里頭出來,就看到他懷里抱著的金燦燦的,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三哥,你等下慢些吃桔子,我給你做個好玩兒的。”
崔敬平還沒來得及答話,屋里聶秋文一出來就看到崔敬平手上抱著的桔子,頓時歡呼了一聲,上前來便搶了兩個,三兩下剝開了一個便吃了。崔敬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五個桔子他一人便撈了兩個,不過有一個他三兩口都吃了,剩了一個已經剝成了四瓣,人家大哥還在這兒呢,崔敬平也不好收拾他,打人家弟弟還要瞧瞧他大哥在不在,今兒看在聶大哥的面子上,崔敬平少不得給他一個臉面,只是沖聶秋文冷哼了一聲,這作才罷,伸手遞了一個桔子到崔薇手上,一邊道妹妹吃,正好三個,我跟聶大哥再人一個。”
“我不吃了,三哥你等下把桔子給我,先別忙吃。”崔薇一邊說完,一邊忙朝廚房里頭去了,崔敬平不知她是個意思,也果真不敢將桔子剝了,一邊就遞了一個給聶秋染。
那頭聶秋文吃完兩個,舔了舔嘴望著崔敬平手上的還有些眼饞,崔敬平警告似的與他道這兩個可不能給你了,要再搶,我讓聶大哥揍你!”
抬出了聶秋染的名字,果然聶秋文就不敢放肆了。不多時,崔薇從廚房里頭出來了,一面手里拿著個小刀,崔敬平也不知她究竟要做她伸手,便將桔子朝她遞了,崔薇低頭的拿刀尖在桔子上面劃了一個小小的口,沒敢傷著桔子瓣,又拿在手中揉了揉,不多時輕輕一揭,那桔子便跟被揭了個蓋子般,那片小圓形的桔子皮便被她給揭了下來,露出里頭橙黃色胖胖的桔子肉。崔薇拿刀一挑,一瓣桔子便被她挑了出來,放到了崔敬平手上。
這樣的玩兒法倒是有些新鮮,連聶秋文都有些后悔起之前沒有將桔子留著這樣做了,不過想到桔子的美味兒,連忙腆著臉湊了,一邊攤了只手道崔妹妹,給我也再吃一些。”崔薇如法炮制,又挑了一瓣桔子到他手上,剩余的桔子瓣便好取得多了,一面伸手進去全取了出來,這才將半個里頭其實空了,但外面看著卻是完好無損的桔子殼放在了桌子上頭。剩余的兩個桔子都用這樣的方法制了,那三個桔子殼崔薇拿線縫了三個角出來,將線拉長了,拴成一個疙瘩,讓聶秋文出去切了三根竹棍兒叉上,里頭又切了三段小蠟燭進去,分別滴了些蠟燭油將蠟燭給固定住了,一個簡單的桔子燈便制成了。
崔敬平看著這,興奮得直打轉,恨不能現在就拿出去玩玩兒才好,聶秋文更不用提了,連忙就要去找火折子將這蠟燭點起來,崔薇忙將二人止住了,一邊笑道現在先別忙玩兒,等到天黑之后才看得見呢。”現在大白天的,哪里有好玩兒的,晚上時瞧得清楚一些,那才是真正好玩兒。崔敬平自然是聽她的,只有聶秋文嘴里倒是嘀咕了幾句,不過到底不敢大聲說了,也忍不住寶貝的將的桔子燈籠放好了,連中午飯也不盼了,就一心盼著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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