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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冰場就在眼前,打磨得細膩的水泥鋪地,平展展就像一面鏡子,只是照不出人來罷了。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前世里那些人來我往交叉滑動的身影,和青年男女們暢快淋漓的笑聲,如真似幻。
可惜,結冰的時候你不在家里,現在,只能玩旱冰了。老約翰很遺憾。
有得玩就很好了,等明兒個,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阿圓留戀的再看一眼被約翰設計的很具西方特色的場地裝飾,大義凜然的擺擺手。
正事兒要緊,還得洗漱更衣,即刻進宮面見皇帝,這般嚴肅的召喚自己回來,到底是什么大事兒?
小阿文規規矩矩的跟在阿圓身后,幾番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是很想提醒一下,阿圓不應該跟老約翰相處的這般親近,時間長了,保不齊會出事兒的。
皇宮里還是老樣子,就連馬公公的笑容都沒變,小皇帝早就下了朝,安安穩穩的在中書房端坐看書,皇家禮儀是從骨子里培養出來的,自覺不自覺的就板正的很。
一番參見之后,小皇帝根本沒打算拐彎抹角:這般著急的喊姐姐回來,是因為外城磚窯廠出產的水泥的事情……。
其實,水泥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打開市場,產量太低,自家用還不夠呢。
朕聽得人言,那水泥抹出來的地面也好,墻面也罷。非常結實,能耐得住石頭狂砸,可是真的?
小皇帝的神色認真極了。
嗯——大石頭的話,也不一定能禁受得住。現在的雜質還是太多,一般的小石頭砸幾下,確實沒問題。
說實話,阿圓對于現在的水泥產品真心不是很滿意,只能說,比單純的磚塊壘砌起來的要結實一些。
這種新產品是皇帝聽侍衛稟報的吧?也是啊,多少輩子的傳統了,做皇帝的總要隨時了解臣下的各種動向,以防天有不測風云。
阿圓看向皇帝的表情就帶了點兒憐憫,可憐的娃兒。對自己這個粗魯的沒有一點根基的農家郡主也得提高警惕。多累?
小皇帝在這樣的眼神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朕——想買下姐姐的這種水泥做法,作價幾何?
還好,皇帝很仁義。喜歡上了一件物事,先考慮買下來。
阿圓樂了:萬歲急著叫我回來,就是為了水泥?早說嘛,喜歡就拿去,我不做這項買賣了就是——萬歲你要這個——莫非,要用到軍事上去?
這才對啊,在這個城墻林立,挖一道護城河就算完工的國防時代,高大的城墻,還都是灰土與青磚壘砌的堡壘。哪兒及得上水泥來的堅固?
小阿文在后面偷偷的拽嫂子的衣裳角兒,可惜,這個肚子里藏不住話的女人,一氣兒問完了。
軍事上的彎彎繞繞,是你一個異性郡主能打聽的嗎?
小皇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讓郡主交出水泥的制作法子和磚窯廠,是好幾個心腹大臣共同研究出來的最穩妥的處理方式,沒想到這么簡單,阿圓笑嘻嘻就答應了。
可是咱得先說好了,我的郡主府以后得隨便用水泥,萬歲你還要磚窯廠嗎?反正那里也燒不出紅磚來,燒青磚的話,有違國律,只能燒些水泥對付著掙些錢。
阿圓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小皇帝怎么能不接送到嘴邊的肥肉,一徑的點著頭:姐姐只管作價就行,那個磚窯作坊皇家接收,朕再另外劃給你五百畝良田。
還作什么價啊?白給!早知道萬歲需要軍士防御的東西,我早就把水泥給你送來了。對了,記得讓周圍那些佃戶繼續過著舒坦日子,跟著我快半年了,處出感情來了呢!阿圓回答的很干脆,對大宋有利的事情,奉獻再多又有什么關系?
皇帝很感動,當阿圓又拐進太后的寢殿時,留在皇帝身邊的小阿文,正與幾位重臣一起商議,如何補償福瑞郡主。
其實,早在水泥的傳說一出來,皇帝就斷定郡主一定會無償贈送,幾個大臣可不相信,郡主的斂財本事家喻戶曉,怎么可能放過這么一大塊肥肉?
如何?朕自愿認下的姐姐,心胸遠遠超過普通的婦人。
小皇帝很是威風了一把,幾個大臣諾諾稱是。
那就另外劃一塊地給郡主,周圍沒有這么大的?多劃幾塊就是了,一定得是良田,才對得起如此慷慨的女豪杰!
其實嫂子還留下一塊好地方了,萬歲,上次舉行兩輪車比賽的場地,改造一下,足可以進行軍事演練,嫂子曾經說過,如果加一些障礙墻、匍匐帶,添加到專門做前鋒的特種軍士訓練中,那就是更厲害的英雄演練場。小阿文把腦海里曾經留過印象的一些思路倒出來。
曾經跟隨馬尋歡第二次奔赴西疆的一位武將豎起大拇指:萬歲可能不知,去年在西疆,天氣忽然轉寒,沒進十一月呢,大雪就落了下來,軍中的棉衣還沒送到,幸虧了郡主贈送的兩萬棉衣棉鞋,才護佑我們大軍沒受風寒之苦,此乃大義啊!
可恥的馬尋歡,美滋滋的穿著郡主捐獻的棉衣棉鞋偷樂,竟然沒有想過替阿圓上報請功,要不然,怎么不得也賞下來些金銀財寶,填補一下當初郡主府巨大的窟窿?
小阿文低垂下腦袋,這種心思他懂,大哥總是這樣,認為是一家人,怎么做都應該。
看起來,朕的這位義姐,膽識智慧都不亞于在座的好男兒啊!小皇帝御筆一揮,洋洋灑灑的表彰獎賞就紛至沓來。
除了良田六百畝,再賞賜金元寶一箱,銀元寶一箱,珠玉首飾最不受郡主待見了,那就換別的,紫檀木黑檀木等金貴的木料給郡主送去吧,她喜歡折騰這些好東西,沒準兒,又能造出些舒服實用的異類家具來。
得了太后的叮囑,下次一定要帶著三個寶貝進宮,阿圓響應著告退,寢殿外,遇到了皇后的鳳鸞。
這是兩個人頭一次在宮中相遇,阿圓垂首施禮,碧兒和紅兒跪地。
原本,按照皇后的性子,大可以就此各走各的路,裝作看不見拉倒。
可是,鳳鸞內皇后的身邊還攬擁著一個胖的看不清眼睛的小子,歪在母親身上的腦袋忽然直立了起來,口中發出歡樂的啊——啊——聲。
是小皇子閣下陪著母親來看太后的。
原來老是怕他再胖傻了,現在看來不會,隔了這么長的時間,還能認出自己來,就證明了這小子的智商還是可信的。
阿圓笑了,做了母親之后,再看到小孩子的感受就很不一樣了,不嫌他們臟,也不嫌他們鬧騰。
可是,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一直以端莊高傲為保護色的皇后娘娘,竟然用力把小皇子的身子板正,口中毫不猶豫的訓斥道:不分香臭就打招呼,還有沒有一點皇家的威嚴了?
鳳鸞沒有停留,直直的拐進了太后的寢殿外,空氣中,小皇子的哭聲斷斷續續的。
原本很順利和諧的進宮之行,被打上了一個很恥辱的印記。
阿圓聳聳肩繼續走,蓮兒和紅兒躡手躡腳的跟上去,互相看看,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勸慰一下郡主。
我沒事兒,目測這位皇后,應該是患上了更年期提前的疾病,幸虧咱家里沒有有幸進宮做娘娘的人,可憐啊,關進籠子里的女人,早晚都要發些瘋的。阿圓感受到兩個丫鬟的情緒,回身笑一笑,拍拍蓮兒的手背。
這個小蓮兒,是剛剛提拔上來做大丫頭的,手腳伶俐不多嘴,就是膽子略微的小了那么些,時不時的就要打幾個哆嗦。
紅兒放下了心,扶著阿圓上了步輦,其實很像爬山的滑竿,兩個膀闊腰圓的婆子扛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走。
蓮兒你在京里,可聽說了盧尚書家小姐的事兒?阿圓出了宮,坐上自家的馬車,八卦的精神回來了,至于皇后的冷遇,壓根沒放在心上。
沒有,奴婢整天在府里,一直沒見過盧小姐來訪,聽說是身體不好,需要在家休養,連正月十五都不能出來呢!蓮兒也恢復了自然,身上的哆嗦早就不打了。
或許,是盧苗苗又被關了禁閉?這個時代的規矩忒多,當爹的竟然可以長年累月的關押閨女,還要被眾人贊一聲家風嚴格。
好在,阿福的狀態不錯,寄情山水也是一種解脫的方式,說不得,兩個人已經可以算是橋歸橋,路歸路,此生再沒有交集。
活在這樣的時代,能娶到嫁到自己稱心如意的另一半,是一件太過奢侈的事情,要么有一個善于揮動棒子驅散鴛鴦的親娘,要么有一個最懂高壓政策關押閨女的親爹……
能像白老二和綠柳似的兩情相悅,輕輕松松就聚在一起,并且至今還在一起,實在難得。
阿圓止不住仰天長嘆,殊不知,郡主府里,還有一件更令人悲憤的事情在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