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得皇后奶奶撐腰,心情十分好。:頂:點:小說3w.23wx.o
早膳后,她去了東宮。
東宮已經收拾妥當,炎威太子已經住進去了。
杜鵑到的時候,他正召任三禾張圭問話呢。
問的是當日十三皇子派蒙面人擄杜鵑的詳情經過。因其中有個放炸藥的暗中相助,竟查不出是誰;再結合三年前黃蜂嶺被炸塌一事,太子不能不關注,因此查問。
杜鵑求見,立即被宣了進去。
炎威太子也沒瞞她,還將詳情告訴她,又問她當時情形,可有什么線索沒有。
杜鵑震驚,仔細問張圭,她被最后一個蒙面人凌燕帶走后,那山上又發生的點點滴滴,心頭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
見她發怔,炎威太子忙問:“可是想到什么了?”
杜鵑勉強笑道:“想到什么?啊,想三年前也是有人放炸藥幫我呢。父王你說,我多好的運氣,走哪都有高人暗中庇護。這是我人品好,得天庇佑!”
任三禾和張圭都笑了。
炎威太子也笑了,道:“雖然他對你沒有惡意,但這手段非凡,還是小心些為妙。”
說完轉向任三禾,道:“你對那里情況熟悉,此事便交由你暗中查訪。”
任三禾躬身道:“是,殿下。”
杜鵑有些呆愣,想說什么,又沒說。
一時任三禾與張圭退出,炎威太子起身,對杜鵑道:“來。父王帶你四處瞧瞧,再看看為你安排的住處。要是不喜歡。再叫人換。”
杜鵑忙隨了他出去,往后院走去。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園子。里面滿是爭奇斗艷的菊花。
炎威太子信步閑庭,這里看看,那里望望。
“鵑兒,你說,會不會是黃元?”
他忽然轉頭問杜鵑。
杜鵑嚇了一跳,驚問:“父王說什么?”
炎威太子見她走神了,忙問:“看你精神不大好,是不是這兩天累著了?今兒你好好歇歇,別再出去了。也別見人了。”
杜鵑一聽急了,忙道:“我不累!父王,我想出宮。我這是悶的,一出宮肯定就精神了。父王要不讓我出去,那我更沒精神了。再說,皇爺爺不是把我娘的財產給我了么?我得去瞧瞧,正好也能逛逛。”
炎威太子聽了,沉默一會才道:“也好,是該去看看。”
他接著道:“叫張圭和任三禾帶人跟著。青龍王府的情形任三禾最清楚。也能為你解說一二。”
杜鵑連連點頭。
敲定了出宮的事,她才又問道:“父王剛才說黃元,什么意思?”
炎威太子道:“父王想來想去,覺得這個人或許是黃元。嗯。就是放炸藥的人。”
杜鵑心里一跳,遲疑地問:“為什么說是他?”
炎威太子彎腰折菊花,各色的都掐了些。湊成一大捧,遞給杜鵑拿著。
杜鵑對著他笑。“謝謝爹!”
炎威太子這才柔聲道:“你跟他好歹也相處過一段日子,該知道他。這人是個奇才!除了他。父王想不出別人了。”
杜鵑就沉默了,無意識地揪扯菊花花瓣。
隔了一會才道:“可是,以前從沒聽他說會配炸藥。”
炎威太子道:“父王說了,他是個奇才。”
他背著手,漫步在花徑上,似乎自言自語:“縱觀歷史,本宮從未見過有這樣杰出的少年才俊。三元及第并不是最難得的,難得的是他在朝中周旋處事手段,實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該有的。”
杜鵑聽了心神恍惚:是李墩嗎?
他記起來了?
如果是,那天救她的就是他了,還差點被凌燕打死?
她滿心復雜,心緒難明,眼睛卻濕潤了。
就聽前面太子話語幽幽傳入耳中:“……說起來,鵑兒你跟他牽扯真不一般。當年父王不知你母親將你托給何人,送往何處,曾派人在那山中仔細搜尋,泉水村當然也去了。原以為憑空多一個孩子,是怎么也瞞不住的,定然一問就問出來了。誰知世上事就是這樣巧:你養母偏偏一天后在山上生了黃元,偏偏黃元又被狼叼走,再被楊家救了回去,如此陰差陽錯你們倆掉了個個兒,叫人怎么想得通其中淵源?幸虧任三禾心細,他是你娘身邊護衛的人,竟然憑你的樣貌認定你的身份,留下來守護你,才沒讓你出岔子;換上另一個,肯定也是錯過了。”
杜鵑輕聲道:“我娘是在前一天生的我嗎?”
炎威太子點頭,轉過身面對她道:“你娘前一天跳崖的。馮氏是后一天生的黃元,這中間隔了一天。”
杜鵑不禁滾下淚來。
她已經明白當時情形了:當時太子之女肯定沒挨過去,夭折了,正好被她穿了來附身;同一時間,黃元出生,被狼叼走,也被李墩附身,只是不知為何卻喪失前世記憶好多年。
炎威太子抬手,用帕子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低聲問:“鵑兒,你喜歡黃元嗎?”
杜鵑道:“我……”
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那眼淚就滾得更厲害了。
炎威太子輕聲道:“乖,莫哭!”
杜鵑壓下情緒,迅速擬出頭緒。
因抬眼對太子道:“爹,不管怎樣,我現在都只要嫁林春。林春也很好的,他從小就對我很好,我現在也愛他。我跟黃元,怕是沒緣分;就算有,也是姐弟的緣分。爹,你可別為難他。”
炎威太子注視著她,追問道:“真的?”
杜鵑堅定地回道:“當然是真的!不然我現在還怕昝水煙不成!”
炎威太子便點頭道:“父王知道了。”
杜鵑便松了口氣。
她如今的身份,容不得有一絲疏忽。
那會害死許多人的!
況且,她絕不能再辜負林春!
父女兩個說著話。正要穿過菊園去看杜鵑的院子,身后跟隨的人來回道:“稟太子殿下。王太師等人來了,正在前殿等候太子。”
杜鵑忙道:“今天先不看了。反正我也要出去,等晚上回來再看吧。父王先去忙,不然大臣們該說話了。”
炎威太子點頭,于是父女轉頭。
到了前面,太子叫張圭來,命他和任三禾陪郡主出宮。
因任三禾剛有事去了,張圭派人去叫他,等候的時候,杜鵑又低聲問起當日神秘人放炸藥的情形。
再說林春。這兩日都在東宮一處院內指揮幾個木工做活計,要把皇宮的水井都按上壓水機。
早上忙了一陣,他過來主院找張圭,要問一件事。
一進院,就見張圭和杜鵑正站在樹下低聲說話,侍衛和太監宮女們都閃在一旁。
他心里一沉,腳步頓住,不知該不該上前。
冷霜看見他,走過去回稟了杜鵑。
杜鵑忙轉頭。笑著對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林春便走了過去。
杜鵑這兩日也曾偷空來看過他,這時高興道:“我待會要出宮呢。你……唉,可惜你不能去。”
她很惋惜。想要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和林春一心一意在京城逛幾天,吃遍大街小巷。那該多愜意!
林春看向張圭,道:“小王爺要陪你去吧?”
張圭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做得怎樣了?”
林春才要說話。冷霜又來回稟,說九公主和十公主來找郡主。杜鵑忙道:“我今天可沒空跟她們玩。我去說一聲。”遂忙忙地走了。
這里。林春和張圭相對。
他看著他隨口問道:“說什么呢剛才?”
張圭聽了忙道:“正是呢,我要問你一件事。”
遂把當日追殺擄靖安郡主蒙面人的經過說了一遍,請他想想,可有什么人會調制炸藥又會暗中救助郡主的。
林春腦子轟然炸響,心中震驚不已。
他想起杜鵑告訴他的,說一些格物原理在她前世很普及,像住她對門的叔叔,家里什么空調熱水器風扇壞了,從來都是自己修理;還有她前世的父親,也會許多小門道。她當時開玩笑說,要是她父親穿越了,沒準能將發電機給搗弄出來也不一定呢。
那么,這個會調制炸藥的人是誰幾乎呼之欲出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黃元,曾經被杜鵑認定是李墩!
他想起來了嗎?
真的想起來了?
怪不得杜鵑剛才背著人問張圭,她定是懷疑了。
林春面色慘白,禁不住微微顫抖,正是舊病未去,又添新愁!
張圭問道:“林春你想這人會是誰?”
林春恍惚道:“不知道!”
聲音飄飄渺渺的,好像不是自己發出。
然后杜鵑來了,興沖沖地招呼張圭出宮,又對林春道,回頭帶好吃的給他,嘴里說著,看他的眼神也充滿安慰。
林春胡亂答應,望著她被侍衛和宮女太監們簇擁而去,心中翻江倒海地難受起來。
感覺受不住,蹲下身去,抱住胸腹。
“林大人,你怎么了?”
一個東宮侍衛過來問。
林春仰頭,輕聲道:“沒事。早上還沒吃,有些餓了。”
那侍衛禁不住笑了。
林春回到做工事的院子,思前想后,不能自拔。
再說杜鵑,出了皇城南門,頓時心情飛揚。
她眉開眼笑地對走在車旁的任三禾道:“小姨父,我來京城這么多天,今天才有心情好好逛。”
任三禾見她開心,心里也高興,因道:“郡主別叫屬下小姨父了。叫人聽見不妥。還有,你不是說要查看青龍王留下的產業嗎?怎么又說逛街?”
杜鵑隨意道:“點個數不就完了。我還能一整天數銀子玩,那不成守財奴了。”
任三禾聽了發愣,才要說話,她早又叫張圭過來了。
“小王爺,你待會把凌燕的女兒帶來。”
凌燕就是擄她來京的蒙面人,因交代了十三皇子的陰謀,臨死前把女兒托付給杜鵑。那女兒是他偷偷跟人生的,養在鄉下,連十三皇子也不知道。
張圭忙答應了,一行人便直奔青龍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