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梟雄

第四十三章 催風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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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催風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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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催風助火

在邙山南麓有一處風景秀麗之處,名叫蓮花坡,這里古木參天,小河潺潺,交通也十分便利,方圓數十里都是齊王的私人園地。

在山麓前方的小河旁修了一座道觀,占地約十余畝,樓殿堂數百間,飛檐斗梁,殿宇輝煌,這里便是齊王耗資數百萬錢給老道潘誕修建的嵩陽別宮,也是潘誕在京城的老巢,里面住著他從嵩陽宮帶來的徒弟一百余人。

這天中午,一支約五百人騎兵隊風馳電掣般馳來,沖過小橋,疾奔至道觀前,五百騎兵聲勢駭人,守門的道士嚇得轉身便逃。

“摧毀!”

為首校尉正是楊七郎,他一聲令下,五百騎兵開始搗破墻,沖進道觀內打砸器物,道觀主持者是潘誕的三徒弟除塵,他見大殿前兩丈高的香爐被士兵轟然推倒,眼睛都紅,沖上來大喊:“你們是什么人,敢來毀壞潘上仙的廟宇?”

楊七郎冷笑一聲,高聲道:“潘誕妖言惑眾,毒害良民,特奉楊侍奉之命摧毀巢穴。”

除塵一驚,“楊元慶!”

“然也!”

楊七郎喝令:“把人統統趕出去,一把火燒了這個妖洞!”

五百騎兵兇狠無比,將一群道士打得哭喊連天,跌跌撞撞向外逃去。

這時,士兵帶出了一群哭哭啼啼的年輕女,一名士兵上前稟報,“啟稟校尉,這是在后院搜到,地窖里還很多金銀珠寶!”

幾十名士兵抬出了十幾只大木箱,箱里滿滿的全是金銀珠寶,除塵在大門口看見,那可是他師傅幾十年的積蓄,他驚叫一聲,撲上來,趴在箱上大哭,“這是我師傅之物,你們打死我吧!”

幾名士兵劈頭蓋臉的鞭抽去,將除塵強行拖出了道觀,扔了出去,楊七郎冷笑一聲,馬鞭一指十幾名女,“把這些女送給官府。”

“這些財寶怎么辦?”

“帶回去交給將軍!”

半個時辰后,道觀搜查完畢,所有的道士都被趕出去,道觀里外堆滿干柴,士兵開始在四面放火,片刻,一座氣宇壯觀的道觀便被熊熊烈火吞沒了,五百騎兵絕塵而去,所有的道士都跪地大哭,除塵抹去眼淚大喊:“師弟們,跟我去找師父,血海深仇,讓師父來報!”

黃昏時分,百余名道士浩浩蕩蕩來到了齊王府,一起哭倒在地,引來無數路人側目,這么多道士一起跪在地上大哭,倒是很少見之事,包圍齊王府的士兵們也不阻攔他們,遠遠地看著這些道士。

片刻,潘誕聞訊命徒弟抬他而出,齊王楊暕也跟出來了,潘誕見他的徒徒孫們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心中驚懼萬歲,急聲問道:“出了什么事?”

除塵跪在師傅面前大哭,“師父,楊元慶派士兵砸毀了別宮,一把火全部燒掉了!”

潘誕驚得目瞪口呆,半晌,他瞪圓眼睛大喊,“為師那十幾箱法器呢?”

“師父,法器全部被楊元慶搶走了!”

潘誕‘嗷!’地慘叫一聲,竟暈厥過去,百余道士嚇壞了,撲上來大喊:“師父!師祖!”

齊王楊暕大概已經明白了一二,自己給上仙的別宮被楊元慶毀了,那里可是他的封地,楊暕鐵青,拳頭緊捏,捏得指節發白,楊元慶,你簡直太過份了!

潘誕慢慢蘇醒,他想到自己五十年省吃儉用攢下的財富,就這樣被仇人搶走,他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哭。

楊暕嘆口氣,上前勸道:“上仙莫要悲傷,道觀毀了,本王給你再修一座就是了。”

“殿下!貧道修煉三百年的法器,飛升登仙全靠它,現在被楊元慶搶走,讓貧道怎么升仙?”

潘誕簡直痛不欲生,他恨不得將楊元慶千刀萬剮,楊暕也恨道:“他拿法器有什么用,本王親自去問他要回來!”

潘誕嚇了一跳,這可不行,他慌忙道:“殿下好意,貧道心領了,但那些法器下了禁咒,殿下千萬不可干涉,會害了殿下,貧道自有辦法,只是要折一些修煉。”

楊暕對潘誕之話深信不疑,他沒有絲毫懷疑,便點頭道:“我的王府占地廣闊,先讓道友們暫時住在東跨院,改日我再派人去重修道觀!”

潘誕萬分感謝,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擔心,只得帶著徒徒孫們先進府去慢慢商量對策。

楊暕瞥了一眼那些看守他府邸的軍士,他心中哼了一聲,轉身回府,就在這時,他身旁一名侍衛道:“殿下,崔少尹來了!”

楊暕一回頭,只見京兆少尹崔伯肅匆匆走來,后來帶著幾名衙役,楊暕臉一沉,他來做什么?

盡管崔伯肅也不敢來找齊王,但他心里明白,他的官職能在多大程度上保住,就看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了,有些事情盡管會得罪齊王,但也非做不可。

崔伯肅上前施禮,“卑職參見齊王殿下!”

楊暕現任京兆尹,是崔伯肅頂頭上司,他冷冷道:“你不去協助楊元慶立功贖罪,來我這里做什么?”

“卑職找殿下正是為公事而來,有兩件事需要殿下配合。”

“什么事!”楊暕極不耐煩道。

崔伯肅心中有些膽怯,只得硬著頭皮道:“第一件事,是在城南官道上發現一具尸體,有人報了官,身上的魚牌是伊闕縣令皇甫詡,是被重打而死,卑職查到,上午有人親眼看見,皇甫詡從齊王府內被抬出,渾身是血,微臣就想問一問”

崔伯肅不敢再說下去了,楊暕冷笑一聲,“他死了,這種背主之人死了倒干凈,崔少尹,此事與你無關,不要多問,還有什么事?”

崔伯肅嘆了口氣,那皇甫詡被野狗啃得殘缺不全,慘不忍睹,看身上魚牌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懷疑是楊暕所害,聽楊暕的口氣,確是他所為,皇甫詡畢竟是縣令,這件事不好辦,得上報吏部。

其實崔伯肅也有點懷疑,畢竟齊王府外面全是楊元慶的手下士兵,楊元慶怎么會不知道,又怎么會讓皇甫詡暴斃半途?他有點懷疑死者并不是皇甫詡,但他沒有證據,重要是他不想得罪楊元慶,他只需要一個借口,現在齊王愿意承認,他也好對吏部交代。

崔伯肅也不再多問此事,他又躬身道:“第二件事是十幾名洛陽民眾聯名來官府告狀,告道士潘誕強搶民女,關在道觀里淫辱,而這個妖道潘誕現就在殿下府中,希望殿下把他交給微臣,殿下不要被他影響了名聲。”

楊暕勃然大怒,一巴掌搧去,‘啪!’地一聲重重抽在崔伯肅臉上。

“瞎了你的狗眼,滾!”

他鐵青著臉轉身便回府了,侍衛們一片譏笑聲,跟著齊王回府,大門轟然關上,崔伯肅臉脹成了豬肝色,捂著臉呆愣愣地站在齊王府前,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齊王竟會如此侮辱他。

‘士可殺不可辱!’

一種深深的恥辱從他心中燃起,他是清河崔家弟,寧可不要這卑官,他也要保護自己的尊嚴,崔伯肅轉身憤恨而去。

崔伯肅回到衙門,他將門關上,把自己關在屋里,鋪開奏折,憤然提筆寫道:“臣京兆少尹崔伯肅叩拜皇帝陛下,有一事身涉齊王,臣不勝惶恐,然臣食君祿,不敢瞞君,有嵩陽宮妖道潘誕”

楊暕從小被母親溺愛,又是父皇的愛,加上他身份高貴,早養成了他目空一切性格,在他眼中,這些官員都是父皇養的狗罷了,高興了,賞一根骨頭,惹惱了,一刀宰了都可以,給了崔伯肅一記耳光,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上仙的憂情令他擔憂,他回府便步向后院道觀走去,道觀院里站著潘誕的幾名徒弟,面帶憂色地望著緊閉的房門,他們心中擔憂到了極點,積攢了大半生的財富被人奪走,師父能不能承受住這個打擊。

楊暕走了進來,幾名道士連忙施禮,“參見殿下!”

楊暕擺擺手,指了指房門,“上仙如何?”

清風眼珠一轉道:“師父正在施術轉移法器上的道力,師父在法器上傾注了半生修為,他必須盡轉回來,只是不能悉數收回,至少要折掉六十年的修為,令人遺憾!”

楊暕點點頭,損折六十年修為,確實可惜了,他也嘆了口氣。

“是殿下在外面嗎?”房間里傳來了潘誕的聲音。

“正是弟,上仙無恙吧!”

清風心一緊,連忙道:“師父好了,我先去幫助師父收功。”

他推門步走進去了,“師父,是徒兒!”

過了好一會兒,聽見潘誕長嘆一聲,“哎!五十八年的修為啊!可惜了,殿下,請進吧!”

楊暕慢慢走進房內,只見潘誕靠坐在軟榻上,神情萎靡,面色憔悴,就像剛剛行了大功,大大損耗了精神之氣。

他連忙跪下,“弟參見上仙。”

潘誕瞇縫著眼睛,眼中閃爍著駭人的殺機,迅速瞥楊暕一眼,淡淡道:“我剛收回法器上的修為,無意中發現楊元慶此人殺機凜冽,木性極重,隱隱有天之氣,完全已經將殿下壓倒,若殿下再不以金石破之,圣上回京,就是殿下大限之日,殿下若聽我言,至少還有一線生機,若不愿聽,貧道就此告辭,去云游天下,尋找升仙之道!”

楊暕想到父皇即將回京,他此時已六神無主,驚得砰砰磕頭,“弟愿聽上仙之言,請上仙明示!”

潘誕咬牙切齒道:“破除楊元慶木性,唯有用金刀,殿下可派武功高強之士,斬其陽首給我,我會施道術,徹底破除他的木性,保殿下一線生機。”

歷史上,楊暕確實是偏信妖道,用厭勝下咒,這個潘誕老道也確有其人,只不過他是把楊廣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