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還有個聲音暗暗地說：有好處也不可能告訴你。你問這個問題就是個傻13問題。
人最擅長的就是心口不一。
跟萬惜悅談事情，不能有半點遲疑，只要有一點點遲疑，她就會懷疑。
以她那個思維習慣，不知道會想出多少無中生有的事情，到時候更麻煩。
所以，態度越是堅定，越好搞定她。
“既然沒有好處為什么要幫我？”萬惜悅又問。
“那我就不幫了。今天到此為止。”我說著起身。
萬惜悅表情十分尷尬。
這個女人每次都是這樣，不這樣說絕對制服不了她。
“高先生，是想去洗手間嗎？我帶您去。”邱姨說。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她帶著一群白衣服的廚師端著菜過來。
這個邱姨來的可真是時候，估計，剛才我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上菜，給大家一個臺階下。
八個廚師端著盤子，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秩序井然地把菜放在桌上。
一般宴席前菜分為，四、六、八，八個前菜，算是上等宴席。
鹵牛肉、醬肘子、白灼蝦、熏魚、鹽水雞、竹筍、涼拌蟲草、蒜泥白肉。
每道菜的分量都不是很多，擺盤很講究，每一盤都有雕花，盤子也很精致，是一套青花瓷瓷器。
邱姨很客氣地說：“高先生，韓先生可以嘗嘗我們家的鹵牛肉，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以表誠意。”
“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走，你嚇唬誰？”萬惜悅沒好氣地說。
邱姨接話：“高先生要是不去洗手間，就坐下嘗嘗我這牛肉。”
她說著親自夾了一塊肉到我的餐盤里。
“牛肉牛肉，留下來才能吃到好肉。”邱姨補充。
我眼前一亮，她這話一語雙關，“牛”通留，是希望讓我留下。
“一個大男人脾氣怎么那么大，人家每次問，你都是這招。怎么，三十六計，只會一招，走為上？”萬惜悅又陰陽怪氣地說。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口是心非的功夫真是練得爐火純青。
“行！我一個大男人不跟你這個小女人計較。”我說著緩緩坐下。
萬惜悅和邱姨臉上的表情也舒緩很多。
我嚴厲地說：“萬小姐，今天，我之所以坐在這里，幫你和韓大哥說和，并沒有拿你們任何人的好處。
我為什么做這件事情，也是因為我在公安局的時候，答應過你，要替你解決這件事。
我認為做事情就要做徹底，不要留后患。
你如果對這件事情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問。但是如果你對我有什么懷疑，那我們就沒必要說下去了。”
“就是！”韓千手接話，“你別以為我有那么多時間在這跟你耗，你也別以為我怕你，我韓千手在江湖上混那么久，什么人沒見過，還怕你一個毛丫頭？”
萬惜悅臉上立刻不爽：“我也不怕你！我要不是看在高陽的面子上，我也懶得跟你說話。”
“停！”我厲聲，“你們兩這樣吵下去，我沒辦法說。你們要是都信我，從現在開始，我讓誰說，誰再說話，你們兩這個態度，我看談一晚上都談不了。”
兩人都沒說話。
我又厲聲訓斥：“行不行！”
“行行行！”韓千手很痛快地說，“什么事情都聽你老弟的。”
我心中默笑：這事情是我提前教韓千手的，他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恰到好處，不突兀。
我又看向萬惜悅：“萬小姐，你呢？”
“我從頭到尾都沒想跟他吵。”
“那行！現在二位都聽我說。”
我忽然意識到了，主持人真的很重要。
特別是談判桌上的主持人。
“OK！現在第一個問題，韓大哥要在萬寶齋做局，萬小姐現在還是萬寶齋的掌柜，萬小姐愿不愿意按照我們說的做，重新自立門戶。”
萬惜悅是最不好搞定的，所以要先問她。
萬惜悅沉默著，長長呼了口氣。
邱姨又插話：“為了歡迎二位，今天的主菜也很不錯，我專門讓人空運過來一些江南的螃蟹，還有國外空運過來的大龍蝦，不僅如此，我還特意讓廚師做了佛跳墻。”
“謝謝邱姨，辛苦了。”我禮貌性的微笑。
不過，很顯然，她這話是為了故意給萬惜悅拖時間。
這個時候不能給她拖，必須逼。
“我知道，萬小姐有顧慮，做了那么久的店突然要換地方，從情感上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而且要找到合適的店鋪也不是那么容易。”
“店鋪這個問題倒是小事。”萬惜悅說，“不瞞你說，我已經找到一家合適的店鋪了。”
“哦？”我眼前一亮，既然她已經找到店鋪了，就說明她同意我的想法。
“那萬小姐還有什么顧慮呢？”
“我想問，你們打算如何搞垮現在的萬寶齋？”
“這個就是我們的事了。”
萬惜悅又問：“還是用上次對付我的那種方式嗎？如果還是用上次那種方式，時間是不是長了點？”
萬惜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又來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說點什么，這事情估計又卡在這了。
我回答：“差不多跟上次的一樣，不過具體的細節會變一些。”
“那問題來了，你們是打算讓我搬走之后動手還是搬走之前。如果是搬走之前，那還是我的責任。”
萬惜悅這話一出，我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了。
我試探：“萬小姐是在擔心，如果我們在你走之前做局，萬長樂會說你遇到事情就把爛攤子扔給她？這樣你的名聲就會受到影響？”
她沒說話，這證明我猜對了。
“萬小姐，因為你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你可能對這件事情有些誤解。同一個人物可以出兩次，甚至更多次的老千，但不會用同一種手法。
上次，他們做局是花了很長時間，所以你在糾結做局時間的問題。這次要做局的話，大概的方向是想通的，但是具體的實施辦法是完全不同的。
我們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至于如何做局，可以在你搬走之前做，也可以在你搬走之后做，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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